章節字數：3008 更新時間：14-10-04 18:48
“冥藤俢。”
“你好。”
“你不是人！我已處處退讓，我已經一見到你就躲起來，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你明明答應我的！你明明答應我的！”
“渾蛋！把你的腳拿開！你……”
“答應你？你這種私生子有什麼資格讓我對你作出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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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有件事情要麻煩你。”
“什麼事還得麻煩我？”譚商頓了頓，滿是戲謔地笑意。他總是這樣，就算是關係再好心裏再是關心，可是嘴上卻是不饒人。反倒是關係越是一般甚至算得上惡劣的人，他反而越發溫文有禮起來。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隻不過我不方便出麵解決。”葉林也站起來，繞過桌子走到一旁的衣架邊從外套的口袋裏掏出一疊照片遞給譚商。“幫我調查一下這個人。”
“這個人？”譚商低著頭翻看了一下那些相片，都是一些遠距離偷拍的照片，“你怎麼會和這樣的人扯上關係。”
照片上是一個冷峻的男人，或是穿著日式的和服或是霍頓斯特的製服。最為詭異的是有一張，漆黑的夜半空泛著紅光，黑發男子穿著黑色的鬥篷整個身體就像是隱匿在黑夜中一般不可窺探，雙眼竟是看著鏡頭的嘴角還噙著一絲諷刺的冷笑。這些照片大都是側麵，唯一的一張正麵照竟像是特意望向鏡頭，像是在嘲諷偷拍的人一樣。狂妄。
葉林靜靜地吐出兩個字，“小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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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簡緊緊擁著瑟瑟發抖的達爾，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的後背輕輕地拍打，跟誘哄受驚的孩童一般溫柔地低語著，“沒事的達爾。沒事的。”
風歇斯底裏地呼嘯著，黑乎乎的烏雲壓得很低，暴雨似乎在下一刻就要傾瀉。
達爾似乎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時而迷糊的囈語時而痛苦的嗚咽。倏爾，一聲悶雷像是把他一下子喚醒似的，他睜大雙眼死死地盯住方簡，慘白的雙唇不住地顫抖著：“方簡你不要恨我，你快走！快走！啊！！！！！！我不要！我不要啊！！！！！！”
悲鳴響徹雲霄。
帶著血紅色的閃電劃過天際，好像在要把天空撕裂，血痕滿布。
在閃電的底端竟似有一個人影，正慢慢地往這邊走來。
遠遠望去，隻能看到埋在鬥篷下小小的一張臉，輪廓俊美卻又陰森。他的身後跟著一大群同樣是穿著黑色鬥篷的人，明明腳步沉穩緩慢但是移動的速度確實很快，不一會兒竟已經到了方簡他們麵前。
達爾此時正處於半痙攣的狀態，眼神空洞麵容猙獰，額頭的虛汗使得淺褐的發絲緊緊粘附在臉上。
方簡抱著他，抬眼望著眼前遮住所有光線的人影。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人原來高大至此，仿佛遮掩了所有的光芒，帶人入至黑暗極地。“冥藤俢。”
他竟然開始笑起來，說是笑其實也隻有嘴角上揚眉眼根本毫無變化，隻不過那個弧度很不可思議，詭異到讓人覺得毛骨悚然。“你好。”一開口竟是禮貌的問好。
方簡隻是克製不住的皺了眉頭，本想就此離去。
沒想到達爾一聽到冥藤俢的聲音竟又發起狂來，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整個撲在他的身上，發狠地咬著牙低吼：“你不是人！我已處處退讓，我已經一見到你就躲起來，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你明明答應我的！你明明答應我的！”
連那唯一的一絲笑容也從臉上退去，冥藤俢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這個麵色惶然神經質般逼問自己的少年，一把將他推倒在地上，略上前一步抬腳踩在他的臉頰上。
“渾蛋！把你的腳拿開！你……”方簡隻剛上前一步就被冥藤俢身後的兩名男子壓製住，他隻能紅著眼等著他卻什麼也做不了。
“答應你？你這種私生子有什麼資格讓我對你作出承諾。”冥藤俢低著頭看著被自己踩在腳下的達爾，語調低平聲音也很是沙啞，很好聽卻讓人光是聽著就激起一層雞皮疙瘩隻覺得陰森可怕。
幾聲隆隆雷聲和閃電交織之在一起，一閃一閃照映著教堂越發像是吸血鬼傳說中的血腥之地。原本就陰沉的天空終是下起了大雨，滴滴答答的擾人心神。
可憐方簡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莫名其妙的陷入了這危機之中。
其實這一切都是達爾的誤會，他僅是見方簡與往日不同安靜的模樣和一身的青紫就聯想到了隻見恐怖的經曆。那此讓他永世不敢相忘，讓他，不敢再與人深交的噩夢。
——達爾並沒有跟方簡講完整的事實。在那次讓他痛徹心扉的生日宴會之後其實他並沒有放棄，依舊放低姿態在一個小小的角落卑微的愛著冥藤俢。他總天真地認為隻要他是真愛，隻要他持之以恒，隻要他真心相待，隻要……隻要他在背後一直默默地付出就會得到回報。
可是。
回報他的又是什麼。
被穿著黑色鬥篷的人帶到冥藤俢的房間綁在木椅上，看著他。
看著他，在自己麵前殘忍著侵略自己的唯一的好友。看著他將索裏克的四肢綁在床住上狠狠地折磨，他隻能閉起眼拒絕接受眼前殘酷的現實，可是耳朵卻異常清晰地聽到索裏克淒厲的慘叫慢慢變得虛弱直到微不可聞。最後，最後毫無聲息。
他記得。
他記得整個房間都是濃鬱的血腥味，像是野獸般泯滅人性的血腥。他側過頭幹嘔，可是卻什麼也吐不出來。那是唯一不嫌棄他並視之為摯友的索裏克的鮮血，是那個，除卻當初的冥藤俢之外唯一一個真心對自己微笑的大男孩。
是那個一直努力鼓勵自己隻要再堅持一下下父親也許就不會那麼討厭自己，再堅持一下下冥藤俢也許就會接納自己，隻要再堅持那麼一下下生活會變得更美好。
可是那個人，那個微笑的鼓勵自己的索裏克現在正毫無聲息的躺在幾尺之外的床上被自己最喜歡視為唯一希望的愛人侵犯。而自己隻能像個懦夫一樣躲在一邊咬著唇將眼淚逼回去，隻能趴在一邊幹嘔，隻能希望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那時候。
冥藤俢赤著腳像一隻高貴的貓，優雅地慢慢走到自己麵前，伸手扣著他的下巴轉過他的臉閉式著他。笑得邪肆惑人，對他說，“你看。這是你的索裏克的血。是為你流的。你仔細看看。”眼中毫無愧疚隻有嗜血的瘋狂。
達爾一睜開眼，隻看到他未曾退去的衣物上滿是血跡斑斑。
冥藤俢一手握著他的下巴，一指揩過他的臉頰，竟然皺著眉頭，“你哭什麼。”
彼時，達爾才慢慢恢複全身強迫麻痹的知覺，才發現他的臉早已滿是淚水。原來再怎麼抑製眼淚竟再也控製不住的崩瀉。太可笑了，實在是太可笑了這一切。他竟然相信什麼隻要堅持就會有好的結果！他竟然相信隻要堅持一切都會變得美好！
達爾閉著眼開始抑製不住似的神經質地大笑。
握著他的下巴的手用勁越發加大了，冥藤俢皺著的眉頭像是被尖刀雕刻般似的越發深刻，眼神幽暗，“你在笑什麼。”
再次睜開眼睛，達爾看著冥藤俢的眼神毫無愛意亦無恨意。隻是一潭死水。
而如今，即便是被踩在腳下狼狽不堪，冥藤俢又看到了那種眼神，那種讓他氣血翻騰似乎胸口有什麼要噴湧而出。暴虐之氣無法掩飾。他慢慢將手伸向一旁的方簡……
方簡被男人壓製著半跪在地上，突然覺得似有一股力量將自己吸附到冥藤俢那邊，無法控製的騷動。
“吱——嘎——”
緊閉的教堂門霍然打開。
“少主……”一個蒼老的聲音低低沉沉地劃過。
抬眼望去隻見一個穿著灰袍佝僂著身子的老人站在教堂的大門之下，他手拄著一根枯木似的的手杖。
冥藤俢收回了手和腳，竟一聲不吭地帶領著那群黑衣人轉向教堂走去。
幾乎是在一瞬間，方簡感受到牽製自己的力量統統不見了，他好奇地看向那個竟然能控製住冥藤俢的老人。
一道閃電劃過教堂的上空，老人那張布滿皺紋的臉在一道閃光中盡覽無疑，他的眉他的發都是雪白雪白的花白，他的沒有竟好似埋在褶皺之下不可探尋。
方簡不禁吸了一口冷氣，這樣的老態恐怕百十年也未必能夠顯現。
“砰！”
教堂之門又再掩上。一切歸於平息，方才那一切恍若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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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因為方簡？”譚商不耐道，他對這個一直傷害好友卻不自知的白癡小子實在是毫無好感，若不是葉林一直護著這種人他連多看一眼也嫌煩。
“我總覺得。這個男人會對小簡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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