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813 更新時間：12-04-30 17:44
夜願來到夜風院長的辦公室門外時，魔法學院院長普萊德正在與夜風院長爭執，昨夜就已爭吵了一番，而爭執的原因正是夜願。
“自夜願來了學院，出了多少事情？那場厄劫，你和卡斯特羅隻說是邪靈魔的報複，那麼，我問你，它們為何要報複學院？”
麵對普萊德的質問，夜風院長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你不說，我也能想到，必然與那個叫卡琳的小女娃有關。”
“你最好不要再提這件事情，否則你會惹禍上身。”
“哈，又是這一套。好，此事暫不論。那麼，職管會那邊對夜願擁有黑暗邪力的事情再三追問，你還要繼續拖延敷衍嗎？你可知這對學院造成多大的影響？”
“職管會是有意炒作，他們不過是想借此機會吸引民眾們的注意力，彰顯他們存在的意義。多年來的無作為，加上陛下給他們的壓力，讓他們有了危機感。梅洛迪退學，還不是他們一手造成的。他們的居心，你該清楚。”
“他們有理有據，梅洛迪確實是靈魂術士，是禁忌的存在。因為夜願和梅洛迪的事情，人們現在對塞恩卡學院很有看法。去年九月開學時，內城的幾家學院，新生爆增，而我們呢？魔法學院更是可憐，新生還不足前年的三成，質量更是差之千裏，而昨晚還死了兩個。坎尼莎她才剛剛成為魔法教師還不到一年。那黑暗邪力多麼恐怖，若非三人的頭顱掉在了路旁的溝渠中，真就是死無對證了。”
“殺他們三個的是末日星痕的人，夜願當時的情況危急，並非有意毀去他們的屍身。”
“人雖然不是他殺死的，但他也是間接的凶手，他就是禍根。”
“你．．事情的真正起因現在還未確定，你不能這樣說夜願。”
“哈，你就知道護著他。藍精靈酒吧事件是因他而起吧？他連自己的三個同窗都害死了，竟然還有臉帶著他那一幫人在學院繼續待下去。他有了三個老婆還不算，竟然還和維隆卡．．真是讓人難以啟齒。（看來無敵偽娘要倒黴了）三天兩頭就帶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回來，將塞恩卡學院當成了什麼。他既然是江湖人，就該滾回江湖去。把江湖恩怨帶入學院，而你隻是包庇他。你有為學院想過嗎？你這樣的前輩，無法讓我尊敬，你這樣的總院長，我絕不認同。昨晚的事情，必須通報全校，就算是國王陛下，我這次也不給麵子。此事，我已上報魔法師總公會。”
“普萊德，你真讓我失望，你怎會變得如此膚淺？”
“膚淺？死的可是我的學生！你們口口聲聲就是為了國家利益，為了大局，狗屁！一個野心勃勃的皇帝還不夠嗎？你們也助紂為虐？”
“你．．”
“就是當麵，我也敢罵那個混蛋皇帝。不要以為你們可以隻手遮天，我誓要為我的學生討回公道。”
“你就不能忍耐一下嗎？你這樣隻能讓事情變得更糟，反讓有心人可趁機而為。魔法師總公會是個什麼樣的組織，你我心裏都是清楚。”
“忍耐？我再忍耐，魔法學院的師生們還不都死光光！夠了，你我不必再說什麼，我會聯合各院院長對你進行彈劾，你不配坐這個位子。褻瀆者必須償還血債，夜願必須滾蛋。”普萊德一番怒語後，一甩袖子，離開。一開門，與夜願目光相對，“站在門外偷聽，真是沒教養，邪魔，禍害！”語出不遜，滿臉怒色的離去。夜願滿麵漠然，隨後進屋。
夜風院長見夜願來了，當即壓下浮躁的心情，隨即和聲說道：“你的傷怎樣了？”
“已無礙。我都聽到了，他說的沒錯，昨晚的事情，的確是因我而起。我不會再讓前輩為難。”
“沒有你的事情，我的壓力也會依舊，我確實不適合這個位子。魔法師總公會一旦介入，事情很快就會被宣揚出去，職管會肯定要趁機對你發難，烏薩爾的一些所謂的正派組織也會跟著湊熱鬧。武林正道方麵，盟主和太玄問道雖然都已效忠陛下，但也隻能讓他們的人保持沉默。你還需要應太玄問道的邀請，去他那裏做客，陛下已經答應了他。你方才既然都聽到了，那麼，你必須如實回答。紫魔晶事件時，魔法學院失蹤的那名女生，是貝塔殺了她？”
“是，他怎樣知曉的？”
“你為何沒有阻止？”
“事後我才知道。”
“如果不是因為昨晚的事情，這件事被普萊德提起，你是不是從未打算說出真相？”
“已是久遠的記憶，若非方才聽到他提及貝塔姐，我已想不起來。”
“也是，現在的你不是少年人了，已是一百多歲。這件事情恐怕不會善了。當初貝塔大鬧貴族區，有人記錄下了那四個魔物的樣子。女生失蹤的事情在當時被壓下，秘密調查，魔法師總公會也同意了。前不久，記錄者到魔法師總公會的辦事處修複那顆魔晶球，剛好碰到普萊德，而普萊德依舊沒有放棄調查。他將影像記錄看了多遍，並做了清晰化處理，確定無疑。拉芙麗的右眼眉角處有一顆不太明顯的紅痣。”
“拉芙麗的遺願，貝塔姐給了她承諾。”
“承諾？結果呢？你自己都說過，貝塔已經不在了。這種索命的方式，不過是貝塔對她自己良心的一種慰藉，好一個承諾！”夜風院長的情緒又有波動。
“貝塔姐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我和夥伴們，這筆血債，算在我頭上。”這話一出，直接造成火山噴發。
“你扛得起嗎？”夜風院長突然怒極。
“我的命就在這裏，誰要來拿，隨時都可以，隻要他們有這個本事。說我自私也好，說我虛偽也好，我都不在意。我還有需要完成的事情，現在無法給她償命。我殺過很多人，唯獨這個，我說不出理由。我能做的，唯有將來到下麵向她懺罪。如果因為這件事情引發爭端，我不會回避，更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的夥伴。一罪是罪，三千罪也是罪，我既然走上了這條路，便不會回頭。”
“你．．你現在就是個混蛋。你和我說實話，那惡鬼到底是不是你？”
“是，我來就是要向你主動承認的。”
“你真讓我失望，大聖賢對你寄予厚望，而你．．你怎會變成這樣？就算你想報複普羅托斯人，也沒必要傷害無辜吧？你對她們犯下的罪過，你要如何償還？”
“我對普羅托斯人和瑞曼妮卡是純心報複，其餘人的價值是我不想被人看出我的所為是專門針對普羅托斯人，但我也有一些不是理由的理由。四二級新生，我看著不爽。對愛葛妮絲，我是有意利用，為後續計劃做鋪墊，隻是現在看來，這件事情已偏離了我的計劃。至於獨角巫女，我想與她溝通和解，但她非要抓我，怪不得我。要說補償，唯有對愛葛妮絲。她喜歡刺激的生活，我會讓她滿足，讓她此生無憾。”
“你真是瘋了！好，你有理由，我現在不和你爭論，等大聖賢回來再說不遲；但你如何解釋想帶走無憂居士這件事情，難道你還想繼續嗎？”
“對她，我是真正的愛慕，與此事無關。當初我在異度空間殺普羅托斯人，那是戰爭，有什麼可厚非的嗎？難道隻許他們侵犯暗黑魔族的家園，隻許他們傷害我的同胞，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他們因此向我尋仇，我報複他們不可以嗎？對普羅托斯人，我無話可說，唯有報複、殺戮。瑞曼妮卡與瑞曼迪隆是親姐弟，瑞曼迪隆與迪歐莉雅關係曖昧，伯尼的事情，我還沒和他們算賬，藍精靈酒吧的事情，他們都脫不開關係。”
“你變了，變得不可理喻，變得淫虐自私，你不再是我所認識的夜願！”
“是，前輩說的沒錯。我現在隻是一個想自己和夥伴們生活的更好的自私自利的混蛋。如果可以，我會盡量不波及無辜，若波及了，我盡量以可行的方式補償，比如說用錢，如果這樣．．”
“住口！”夜風院長真是被氣到了，一聲怒喝，扇了夜願一個耳光，夜願沒躲，這下扇得不輕，嘴角滲出了血絲。
“如果這樣還不行，我也沒辦法。他們要怨，就怨自己的命不好吧。貝塔姐當初以十億金幣和二十顆紫魔晶與國王交易，換來我和夥伴們可以在此三年，聖賢前輩又為我爭取了一年，所以，前輩不必為難，我也不想連累前輩。”拭去嘴角的血，夜願說道，隨後行禮，就要離開。
“站住！”夜風院長強製自己鎮靜下來，也是後悔了，“對不起，是我．．”“前輩的心情，我理解，你是恨鐵不成鋼，但我意已決。前輩還有什麼事情嗎？”
“昆娜是異能學院去年的四年級學生。在伯尼隨迪歐莉雅去天外境那天，她失蹤了。可隨後，她的同學在她的住處內的壁櫥中發現了她的屍體，還有一具普羅托斯人的屍體，死法相同，都是被一種雷屬性的力量所殺。昨晚的樹林那裏，現場的殘餘能量波動中，有相同的雷電力量。”
“普羅托斯人該死，至於昆娜的事情，前輩可以直接向她質問，她現在是我的朋友，隻要昆娜不是普羅托斯人，我不會幹涉此事。”
“她們都是普通的學生，於江湖是非有何關係？於利益爭鬥有何關係？是誰規定的，她們的命就是賤如螻蟻，可以隨時隨地任人踐踏？隻因她們弱小嗎？”
“逃亡之初，我也是這樣認為，但我現在知道自己錯了。現實就是這樣，人總是要麵對太多的無奈，要麵對殘酷；但當殘酷降臨在我和夥伴們的身上時，我卻感到恐懼。所不同的是，我有反抗的機會。如果當初我來到這裏時，國王對我和貝塔姐不打主意，也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情。我隻能這樣想了，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這一次，你過得了國王陛下這一關嗎？”
“哈，無非就是讓我為他謀取利益，讓我成為他的工具。無所謂，讓我付出，他也必須支付足夠的報酬。對他來說，我是有投資價值的工具。我需要做的，就是讓自己更有利用的價值。”話落，再次行禮，告退。
夜願走後，夜風院長回到坐椅上，一聲苦歎，看著窗外的夜色，煩心事一件件湧上心頭，“或許我真該回家鄉看看了。”隨後，她離開了辦公室，去往了北區東北角落裏一處隱蔽的占地不是太大的陵園。
從史學院宿舍出來的夜願，向南門行來，倏然，一封信從暗處射來。接下信，拆開看過後將信化為黑沙，加快腳程，奔向皇宮。
皇帝是今日午後才休息的，夜願到來時，皇帝正在禦書房內詳閱各省奏折，琴山居鶴伴在一旁。夜願開門見山，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並將昨夜事情詳細說明，最後索要玉瓏瑤花。
“用玉瓏瑤花交換瑪澤迪羅妮，恨滅蒼穹算盤打的精細。可以，但朕確實有些難處。”
“陛下直說吧，隻要能換回嫂嫂，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你先別激動，坐下來，平心靜氣，朕也是要好好和你交交心。”
夜願入座後，皇帝說道：“波那克曾說過，褻瀆者擁有讀取他人記憶的能力，玉瓏瑤花嘴硬的很。”
“沒問題，稍後我會與對方交涉，爭取時間。”
“你這一次讓朕在普羅托斯人麵前大失顏麵，道爾家族和薩恩家族對朕很有看法，但你能主動認錯，朕很高興。”
“在烏薩爾，我不會再找普羅托斯人麻煩，但要是他們挑釁，我不會客氣。”
“那是當然，如果他們再敢找你的麻煩，朕也容不得他們。不過，畢竟是死了一個普羅托斯人，而且你也強暴了那兩個。朕前些天曾聽烏薩爾的武林盟主提起過一人，黑河惡少。此人乃橫行烏薩爾西部拓荒省、泉流省、地風省三省境內的采花惡賊，武功不凡，輕功超群，當地官府對他束手無策。自他出道以來，已有近百正道豪傑命喪其手，更是有數百良家女子被他禍害過，也有一些俠女們栽在他手上。”
“暑期將至，我提前半月休假。”
“朕要活的，隻要有口氣在即可。另外，這黑河惡少有三個幫凶，否則他不會這麼氣焰囂張。白山惡老，紅沙惡婦，藍湖惡孺，這三人同樣是惡貫滿盈，均是實力高深，而且與當地的一些惡勢力也有關聯，已為害三省多年。安全司有他們的詳細資料。到時朕會讓武林盟主全力配合你，但你尚需一個官職，好能在當地及時得到官方各相關機構的全力配合。”皇帝這手兒很厲害，借此機會是要給夜願套上枷板了，吃準了夜願不會拒絕。確實，夜願如今沒有推拒的餘地，盡管他心知肚明。
“陛下可以派一名官員，我暗中隨行。”夜願還是想掙紮一下的。
“最適合的人選就是機密司總長和安全司總長，但利維爾卿此間事務繁忙、難以抽身，他的三個副長都是剛剛上任，都是年輕人，還不足以擔當此任。機密司總長的位置如今又空了出來，朕曾讓瑞曼迪斯接替過一段時日，但南疆戰事需要他。機密司的兩位副長此間都在北疆，忙於妖魔事件，剩下一位留下主持這邊，亦是脫不開身。朕近來多次思慮，瑞曼迪斯還是留在軍中最為合適。朕覺得你最適合機密司總長這個位置。論武功，你已可與當世強者們一較長短，論智慧，你絕對不差，論閱曆，朕相信你在異境百餘年必是經曆了許多。塞洛瓦歌那邊不久後也需要你走一遭，是代表朕，所以，你必須有一個夠分量的身份。烏薩爾與其他國家不同，每個省都有自己的律法，當地的領主並沒有太多的權力，所以若想協調各機構，你的身份不能低。總長乃正一品，而且，你此行除了這個任務，朕還會另有交托。”
“好，我接受。”
“還我什麼，該是自稱為臣了。哈，看來你需要盡快學習一下為官的相應禮儀。”琴山居鶴提醒到。
“無妨，他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夜願，你現在是朕的臣子了，朕也是該和你好好交交心了。先從眼下你的錯誤說起吧。事情，朕可以盡力為你一手壓下，但你需要給朕寫份檢討。朕知你如今心性已不同以往，你即將麵臨的麻煩，朕已能大致猜到。朕雖然不能站出來為你說話，但你要時刻記住，你的身後，有朕為後盾。烏薩爾的現狀你並不了解，表麵上雖然一片太平，但陽光背後，有太多的憂患。職管會近二十年來毫無作為，滋生腐敗，更是與魔法師總公會來往頻繁。議會方麵，議長和多數議員對朕隻是陽奉陰違，同樣是腐敗的沃土。朕的許多想法無法真正貫徹下去。你以為朕可一手遮天，實際上並非如此。任何國家，上層建築的內部都是有著最為殘酷的爭鬥。每一天，都有很多雙眼睛在看著朕。有些事情，明明是對國家有著巨大危害，但朕隻能看著。朕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你這樣的一把暗刃。”
“我的要求不高，隻要我的家人和夥伴們能夠有祥寧的生活，我可以成為陛下的暗刃。”
“你這句話讓朕欣慰。末日星痕這個組織尚未浮出水麵，其勢力到底大到何種程度，朕現在還無法估計，但其危險性絕不在東教廷和邪靈魔之下。朕希望你此次能夠忍耐，現在還不是與他們針鋒相對的時候。朕要告訴你一個秘密，日前，你逃離波那克莊園後，巡影者挖掘那裏的地下神廟廢墟，有重大發現，但那石碑已被斷落的土層破壞，朕隻得到了上麵的一部分內容。你可曾去過那裏？”
“沒，但六葬姐曾去過。那神廟與血族有關，那石碑上的文字，我有副本。”說著，夜願取出一個卷軸，呈給皇帝。
“你這可是大功一件，朕會讓安托萬大學士盡快破譯。”
“陛下，說到血族，不知娜珂的事情，熱血如一前輩如何答複？”
“前輩他直接表明，不想逐夜螢火來這裏，朕也不好強求，但事關阿澤爾，朕實在不想為難熱血如一前輩。”
“關於阿澤爾的一切，年終前，我會給陛下想要的資料。”
“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接下來，你先讓她們恢複正常吧。”
“我需要回去準備一下，嵐平刀師還在等我的答複，稍後我再來。”
皇帝沒有異議，夜願隨即回返學院，與嵐平刀師一談，但這一次大叔很不好說話，沒有餘地，最遲明晚午夜，在寒水窪地交換人質。
夜願無奈，隻好答應，隨即速回庭院，讓雷蜇臻影聯絡火鳳毒凰，通知六道六葬最遲明日黃昏時到達學院。稍後信息傳回，夜願放心了。隨後回往居室，正好和緋豔星繯走了個對臉，不等火山爆發，先將人點暈，回頭再解釋吧。
盤膝坐在床榻上，片刻後，入靜。希萊維爾娜湖西畔密林深處，倏然，空間扭曲，漩渦再現，紅發娃娃臉步出，直奔皇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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