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503 更新時間:11-11-23 12:44
故事要從幾年前說起。
當時我還在讀大二,有一天無意間走到了位於老校區旁邊的一個小胡同,因為餓了,便走進了一家名為子歸麵館的拉麵館。
在這個城市裏,除了遍布全國各地的蘭州拉麵,便是馬蘭拉麵、淘淘拉麵等等,這些拉麵,不是油膩就是沒有味道,所以我很少去吃,也慢慢地把麵擺在了我最後的供選擇的位置上。
那天我剛給一個孩子輔導完功課,有些餓,饑不擇食,當然這個成語用的有些偏差,但確實是這麼回事。
拉麵店不是很大,但是很幹淨。不是吃飯點,沒什麼顧客。老板是一個和媽媽差不多大的中年婦女,穿的很是樸素,不禁讓我想起了我媽。我說了句:“阿姨,給我煮一碗麵。”
“小夥子,你要什麼麵?”老板娘笑著問我。
“我喜歡吃蛋皮打鹵麵,你這裏有麼?”想起了以前在家媽媽經常給我做的打鹵麵,口水差點流了下來。
可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當我看向老板娘的時候,我似乎捕捉到了一抹憂傷。當我再看時,她又露出了剛才我進門時的那種微笑。
“阿姨,沒有的話就給我換別也行,我不挑食。”我趕忙補充道。
“難得你喜歡這道麵,菜單裏沒有,但我會做,你先等一會。”
那一天,我又吃到了我最喜歡吃的蛋皮打鹵麵,比媽媽做的有過之而無不及。吃完了,我擦擦嘴角,掏出了剛剛做家教掙得50塊,說:“阿姨,給錢。”
令我吃驚的是,那一碗麵,老板隻收了我5塊錢。
從那一天起,我成了她這裏的常客,我把她那裏的麵吃了好幾遍。也把他推薦給我了我身邊的朋友和同學。
我曾經問過老板,為什麼取名字為子歸,記得她沉吟了很長時間,才說道:我希望有朝一日能遇到我的兒子,蛋皮拉麵是他小時候最愛吃的。
那時我才知道,老板曾經有過一個兒子,在他兩歲的時候,丟失了。年紀比我大三歲。
可是,就在09年的冬天,當我又一次去的時候,店裏麵已是空空如也了,隻有幾個大字靜靜地躺在那裏,寫著“吉房出售”。
考研,媽媽生病住院,寒假,和熙分手,找工作。那一段時間,心理曾出現過很嚴重的問題。慢慢地也就把它淡忘了,隻是偶爾看到一家麵館,隱約地記得曾經城市裏有過那麼一家讓我感到溫馨的麵館,還有我最愛吃的蛋皮打鹵麵。
有時我在想,老板是否已經找到了他的兒子。
輾轉來到,青島每天找地方吃飯令人頭痛,甚至有時想半天也不知道吃啥。
一個人在街上這麼溜達著,五點多,天已經快黑了。看到前麵一對情侶,那個女的對男的說,他們家的拉麵真好吃,下次我們再來。
男的恩了一聲,便擁著女朋友走了。
我沿著他們來的方向走了,沒走多遠,我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慢走,下次再來。”
我抬起頭,分明看到了那幾個熟悉的字——子歸麵館。
他鄉遇故知,這是人生的一大樂事,我們聊了很久,以致我不得不請了一個小時的假。時隔兩年,我又一次遲到了那滿含母愛的蛋皮拉麵。
我問她為什麼來青島,她說有個相親好像看到過她的兒子,在青島。因為他的兒子和她死去的丈夫長得很像。
來這裏兩年,卻從來沒遇到過,她的眼神有些失落。
“阿姨,哥哥長什麼樣子?即使找到了,怎麼認呢?”第一次,我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她從錢袋裏拿出了一張照片,那是一個很可愛的小孩,胖嘟嘟的,眼睛很大。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說不出來。
“她的身上有一顆痣,長在屁股上。”她的眼睛看著遠方,像是在回憶二十多年前的往事。那一抹幸福像閃電一樣劃過,便被痛苦所替代了。
是啊,有哪一個女人能承受如此的痛,先丟掉了自己的兒子,又死去了丈夫。接踵而來的悲痛讓這個本應風韻猶存的女人頭發變得花白,臉上已滿是皺紋。
有些心酸,卻無可奈何。
“阿姨,你會找到哥哥的,我相信。”我拍著他的肩膀,試圖能夠減少她的悲痛。
“小諾,謝謝你。”她強抑住自己的淚水,勉強地笑了一下。
獨自走在去酒吧的路上,想起了遠方的媽媽,還有小時候的種種往事。相對而言,我們要幸運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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