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薔卷  第004章 劍影梨花刃

章節字數:2101  更新時間:11-09-22 1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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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裳換完,卻不能騎馬而去了,我倆各自輕輕一拍馬屁股,兩匹馬便屁顛屁顛往回離去。

    看那馬影消散不見,我舒緩了一口氣,笑著去瞧長空,恰逢他亦轉身,四目相逢,我又慌忙收回了自個的目光,借著月色匆匆往前而去。

    離爹爹的軍隊更是近了幾分,滿心迫不及待,也便這時,長空突然一拉我的胳膊,將我藏至了一旁的叢林。

    我心中正欲生氣,可這時,隻聽一陣腳步匆忙,兩個人影不多會來到了大路之上。

    站定一瞧,卻是正巧,亦是一男一女,透過密匝匝的草叢,卻見那男子器宇軒昂,一股尊貴由內而生,即便緊皺眉頭亦是那樣好看。再瞧那女子,一身白衣,麵容卻是遮了白紗,眼睛靈動。

    這樣一條林間路,不知他們來此做什麼,更讓我不解的,卻是那女子帶路,至了我們藏身之地居然停了腳步,四周張望間冷冷道:“上官紅薔,你給我出來!”

    那女子居然知道我的名,且知曉我藏身於此,莫不是娘親所遣來尋我之人?那可是大大不妙,我可不想已然追到了此處,再打道回府。不由身子往密草之間更下的縮了縮,隻是此番舉動,卻讓長空微微側臉瞧上,似笑非笑。

    “沈姑娘,輕聲點!”那女子急急匆匆,火氣甚大,與之相比,那英俊男子卻是輕聲勸說,讓我由心歡喜。

    那沈姑娘朝著爹爹的軍隊遠遠張望,果真不再做聲,可她目光凜冽一掃,便徑直朝著我與長空的藏身之處款款而來。

    她衣擺掃過芳草,傳來窸窸窣窣的碎屑,眼見離我越來越近,我的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可恰是此時,扭頭卻見長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似要隨時準備著逃開。我白了他一眼,伸手緊緊拉住了他的手,再瞧他狠狠瞪過我,使勁掙脫,心中帶了些得意:便是死也好歹拉了個墊背的。

    如此正想著,眼前雜草已被撥開,我方才出神所以被嚇了一跳,帶著長空往後一躍,顫巍巍問道:“娘親派你來的麼?”

    隻是那沈姑娘並不答話,她凝望於我,又凝望於長空……我心道,或許我如此戎裝,她並不見得一下認出,故這般模樣。

    可終是料錯,卻見她看了半晌,並不答我話,反倒一下抽出她腰間佩劍,一下朝我刺來。

    “你……”我一邊鬆開長空往後逃開一擊,一邊意識到不對,急急問,“不是娘親派來的?你是誰?為什麼要殺我?”

    雖說我愛舞刀弄槍,但畢竟是閨閣兒女,也沒出過幾次門,怎會有仇家?這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姑娘姑娘,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問著,又躲開了她一擊。

    說也奇怪,她目光灼灼,似乎隻在意一個我,並不管被我扔在一旁的長空。

    可她並不答話,劍舞得更是急急,可幾番下去,我突然瞧出,她的劍法與我幾乎一模一樣,何時起劍,何時輪轉,何時收回……

    又一個大大的疑問映到我的腦海之中。

    “沈姑娘,不要打草驚蛇啊!”還好,那英俊男子並未出手,反倒阻攔,我便抽出千分之餘的空隙,朝他咧嘴一笑,卻不知他看到與否。

    隻可惜,那沈姑娘根本不聽……雖說我們劍術一樣,可畢竟她存了殺心,我與之相比,稍遜一籌,被她打得踉踉蹌蹌,連連後退。

    我這番狼狽,可我的同伴——長空,卻始終不曾出手,我敗得氣極,不由咒罵。如此一分心,卻見那女子高高一躍,那銀色長劍對準我而去,說是遲,那是快,長空就是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衝了過來,擋在了我的麵前。

    我嚇得不由閉上了雙眼,就怕見長空血流遍地的場景。雖說我與他交情不深,可怎麼說他現在是為了替我擋劍……

    “喂,你還不睜眼?”突然,長空懶懶的聲音傳來,我聽罷,慌忙睜眼,卻見他好端端的,也不曾見他身上有窟窿。

    我一下歡喜,起身拉著他轉圈檢查,果真好端端沒有絲毫傷痕。

    這樣一高興,卻將麵前的大危險忘了,隻到她幽幽的聲音再度傳來:“長空,何苦……何苦救她,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以後,她會給你帶來多少痛苦……而她,亦會有多少痛苦……有時候,活著不如死了幹淨!”

    我聽著她奇奇怪怪的話,放開長空,站到了她麵前,雙手插腰嚴厲了麵色問道:“你究竟是誰?你憑什麼說我會給他帶來痛苦?你以為你是觀世音如來佛,知道我以後會怎樣?”

    這一次,她並未再度出擊,眼色中充滿了悲戚:“我怎麼會不知道?我怎麼會不知道?我怎麼會……”

    她一聲比一聲悲慘決絕,突然間話鋒一轉,指著長空又道:“你究竟為何要救她?你們明明隻是有著一麵之交啊!”隻一句,眼淚若那春日梨花,晶瑩而落。

    “沈姑娘,你……”那伴著她而來的英俊少年上前一步,似想安慰卻又無從下口,隻得打住。

    “顧公子,我們……走吧!”那白衣女子話畢,轉身,裙擺旖旎。

    我們,似乎是敵人,可我看著她背影映入那墨色夜幕,娓娓然酸了鼻尖,心底一絲起膩的熟悉讓我不由癡迷了眼眸。

    素來無憂無慮的心因了她的到來生出了一股愁緒,感覺我們之間必然帶了聯係,也許,我們曾經有過照麵,又或許,我們前生有過牽絆……那種感覺……說不出道不明。我深陷在了她梨花淚眸間,獨獨成癡。

    “喂,嚇呆了啊?”冷不防,長空猛一跳,倒將我嚇了個半死。

    我立即又開始嘻嘻哈哈,努力努力將方才一幕當做一段小小擦去,努力努力掃除心頭那種落寞空寂之感。

    “那個女的究竟是誰?為什麼要追殺你?”我已往前而去,可長空還是追了上來,纏著我而問。

    他問我,我問誰?若是知曉那女子身份,我還用得著這樣愁眉苦臉了麼?我生氣而想,趁他一個不注意狠命踩了他一腳,瞧著他抱著腳指著我怒不可赦的模樣笑彎了腰。

    隻是笑著,不由間,甚至出乎了我自己的意料,我居然側過腦袋,凝望過方才那女子離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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