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 漂泊的少年(三)

章節字數:2102  更新時間:11-09-29 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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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張嘉照舊去上班,一天很快就過去了,收拾好東西就要回家去了。

    下班要坐地鐵回家,其中要穿過一個小小的公園。說公園也算不上,隻是有幾個小花壇,邊上種了兩棵樹,繞一圈不過也就是百十來米的距離,在一群高樓大廈中間倒是顯得格外悠閑的了。

    今天下班晚了點,下樓的時候已經是暮色初降的時候,小公園這邊已經有不少老人在這邊遛狗,鬥棋了。也有不少人把這裏作為約會見麵的地點,都是一副等待著來人的樣子,這周邊也有不少小攤販在像過路行人兜售著各自的商品。

    張嘉走到半路忽然停下了腳步,眼光卻是被不遠處地長凳上一個男孩吸引了。

    男孩明顯不是在等什麼人,遠遠地就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地頹敗氣息,縮著身體,頭一直盯著腳底。

    張嘉略微皺了一下眉頭,然後走上前仔細又仔細辨認了一下,雖然小公園的燈光非常昏暗,不過在這繁華的市中心還是不妨礙他認出這個小孩是林霖。

    “你怎麼會坐在這邊?等人嗎?”

    林霖猛地抬起頭來,一副驚訝的樣子。

    “你……”這氣氛明顯有些不對,男孩身上的衣服還是昨天的那一身,身邊依然隻是一個背包,“你沒事吧?”

    林霖忙站起來,說:“啊,沒事,我在等人。”

    畢竟還是昏暗了一些,張嘉沒辦法看清楚林霖現在的表情,不過隱約覺得男孩在撒謊。

    “嗬嗬,咱們還挺有緣分的,要不我陪你等一會兒吧,再聊一會兒。”

    林霖愣愣地看著張嘉,看著這個陌生城市裏麵一個有一麵之緣的大叔,兩日來積累的委屈也到達了一個頂點,唰得一下就哭了。

    張嘉嚇了一跳,然後就看見林霖抓著包轉身就跑。

    想都不想地張嘉就開始追,結果林霖才跑了不到五十米就摔倒在地上。

    “沒事吧!你跑什麼啊?!發生什麼事情跟我說不就好了!”張嘉又氣又急,就凶了兩句。

    “我……我……”林霖想說“我不用你管”,但是哭得太凶了,胸口根本喘不過氣來,話根本也就說不出來的了。

    張嘉看著周圍不斷投來地好奇的視線,忙把林霖從地上拉起來,說:“別強,跟我走!”

    林霖現在也是亂的很,胳膊被張嘉捏住,稍微掙紮了一下,張嘉更用力了,林霖也就安分下來,用僅剩地力氣去想把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

    張嘉看小孩似乎是安分下來了,掏出手機來想給於佑和打個電話,無奈地發現手機已經沒電自動關機了。

    “能把你手機借我一下嗎?我給家裏人打個電話。”

    林霖有些恍惚地去摸口袋,才摸了一下,就想起來了,然後低頭低了很久之後才悶悶地說了一句:“丟了……”

    “丟了?是丟了還是被偷了?”

    “……被偷了。”

    林霖一直低著頭,不過張嘉算是看出來了,這小孩估計這兩天肯定是遇到什麼事兒了。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張嘉忽然就問了一句:“錢包呢?”

    小孩胳膊抽了一下,然後又不動了,嘴裏囁喏了一句,雖然聽不清,不過張嘉也有數了。

    “報警了嗎?”

    林霖站沒動。

    張嘉歎了一口氣:“我帶你去報警。”

    林霖立刻用力掙紮起來,終於是正眼看張嘉了:“不要報警!”

    “……”張嘉看著林霖一臉防備的樣子,估計自己要是堅持他能扭頭跑了,就放緩了語氣,說,“那你告訴我東西都是在哪裏丟的?”

    林霖猶猶豫豫地還是開口了:“早上起來,東西就丟了……”

    “在哪裏?”

    “……網吧。”

    “你朋友呢?你不是來找朋友的?”

    從手裏拉住的胳膊的一瞬間緊繃,加上小孩又扭過去的臉,張嘉眉頭是越皺越深了。

    “你該不會一整天沒吃飯吧?”

    林霖又把頭扭回舒服的位置,小幅度地點了下頭。

    “走吧,先去吃點東西。”

    林霖之後也都沒有做出任何反抗來,跟著張嘉就走到了一個小的飯館裏麵。

    在飯館的燈光下,張嘉算是把林霖的淒慘看了個清楚。

    身上的灰大概是剛剛摔倒的時候弄上的,原本雖然淩亂但是很有個性的頭發現在是真的雜亂了,一雙貓眼此刻也是紅腫著,加上環繞著本人的灰色氣場,真是光看著就叫人想歎氣。

    林霖看到張嘉一直在看著自己,想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可能不太好看,頭又低下去了。

    “我想去下洗手間……”林霖聲音幹幹地說。

    張嘉皺著眉看他,沒吭聲。

    林霖看了他一眼,忙說:“我不會偷偷溜走的,我現在真的沒錢……”

    張嘉樂了一下,現在的小孩也不像他那時候那麼笨了。

    “去吧。”

    林霖像是如釋重負一樣去找洗手間去了。

    等林霖再回來的時候,看起來稍微比剛才清醒一些了。張嘉正在打電話。

    “嗯,我知道了,嗯,好,就這樣,我掛了。”

    張嘉掛了電話,把手機遞給站在邊上的服務員,點頭跟人說謝謝。

    林霖走過去坐下,一言不發地低頭看桌子。

    張嘉無奈地把菜單遞給他,問他有什麼想吃的,林霖隻說隨便。張嘉無奈就點了份水煮魚跟紅燒茄子,本來還想點個什麼,被林霖攔住,說夠了,隻好作罷。

    因為正好是晚餐時間,這會兒客人也多,上菜的速度比較慢,兩人就坐在那邊等。很自然地,張嘉就開始問林霖這兩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林霖倒是沒有推辭,開口說:“我本來是來找人的,可下了火車之後群毆去找朋友,不過他已經搬走了,然後我晚上沒地方去,身上的錢不夠不能去住旅館,所以就隨便找了個網吧想呆一夜,後來不小心睡著了,醒來發現自己的手機跟錢包都被偷了。”

    張嘉沒說話,就看著他,小孩畢竟還是小孩,眼神閃爍,很明顯是在隱瞞著什麼,而且這番說辭說的那麼溜,怕是剛剛在洗手間也暗自演練了一會兒了。不過張嘉也沒打算追問,也就放過了他,安慰了兩句之後菜上來了,兩人就沉默地開始吃飯了。

    吃完了之後,張嘉邀林霖跟自己回家,林霖也沒得選擇,跟他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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