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11 更新時間：12-07-07 10:52
第27章初露心聲
陽光漸淡，晚風吹過，園中飄飛著零落的葉子，寒涼之氣掠身而過，秋天來了。
洛晨風不再走出雲王府，顯得鬱鬱寡歡，待水莫憂回來，又似換了一個人，漾著清麗的笑迎上前去，水莫憂夜夜攬他入懷，又怎不知他的變化，隻不過洛晨風什麼都不肯說，水莫憂呆在家中的時日便長了。
朝露易逝，晨曦已至。
“洛洛，鳳羽大婚的日子快到了，介時，我就帶你去燁國，賞一路風土人情，如何？”水莫憂將頭枕在臂彎說道。
洛晨風的身體明顯的震顫了一下，“莫憂，我不去，我就在家裏等你。”
水莫憂撐起身，淡紫的單衣下滑，好看的鳳目微眯，蠱惑的味道很濃，“洛洛，不想和我一起麼？”
洛晨風的臉立馬染紅了，他伸出一根青蔥的指戳了戳水莫憂，“莫憂，你真壞！”
“壞？”水莫憂笑得邪氣，“還有比這更壞的呢！”
說完，就用手去撓洛晨風癢癢，洛晨風是最怕這招了，把薄毯一裹，躲著閃著，水莫憂仍不依不饒。
“好了，好了，”洛晨風差點笑岔了氣，“再鬧，我就真惱了。”
水莫憂很聽話的停了手，將洛晨風緊裹的毯子一扯，灼灼的眸子閃著奪目的光華。
洛晨風的臉更紅了，兩人免不了又在床上磨磯了一番。
起床後，洛晨風拿起桌上的木梳，手卻在半空被水莫憂截住了。如瀑的發在水莫憂手中流動，洛晨風看著銅鏡中的水莫憂，如水深情，水莫憂將發綰好，抬眼就與洛晨風的視線在鏡中相彙了，兩人皆是一笑，柔柔的情意便在空中彌散開來。
“洛洛，十日後，鳳羽就要前住燁國了，我和清吟也要前去護送，你也準備一下吧！”水莫憂實在不想和洛晨風分開，祈求的眼神中沒有商量。
洛晨風掰開水莫憂從後背摟著自己的手臂，站起身，“莫憂，讓我為你奏一曲可好？”
水莫憂並不意外，憶端午那天，洛晨風在水莫憂曲終之時，就知非泣血無以成效，想必洛洛是精通琴技的。令水莫憂想不通的是，室內有琴，奇巧人為之，音質清幽，價值連城，可洛晨風從未撫過，這是為何？
洛晨風輕撥琴弦，琴聲如水漫開，漸漸浸漬四周的空氣，讓昏黃的日光和間或飄飛的落葉似被清水濯過，宛如水麵倒影被打碎，粼粼輕晃中透著點點如螢的光彩。洛晨風的眸也像映著層層水波，整個人虛幻的如秋陽下的泡沫。
“別彈了，洛洛。”水莫憂按住了洛晨風撥弦的手。
洛晨風不動，“我彈的不好麼？”
水莫憂捧起洛晨風的臉，“洛洛，天上的大雁都不忍聽下去了，是什麼讓你如此憂傷？告訴我，洛洛，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啊！”
“莫憂，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洛晨風握著水莫憂的手，水莫憂麵對麵的坐了下來。
“有一個孩子在他出生前，是備受期待的，可在他出生後，卻是最不受歡迎的。因為他的出生，讓他的生母難產而死，他的父親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曾經滿腔的期待變成了綿綿的恨意，他被禁足在一個叫‘月華樓’的地方，與他相依為命的是曾受母親恩惠的侍女，母親出自書香門第，她的侍女也從小耳濡目染，琴棋書畫皆略知一二，於是，在那些孤苦無依的日子裏，她待他為己出，傾其所能來培育他，母親的藏書頗為豐厚，所以日子平淡卻不覺得單調。
八歲的時候，他已能奏得一手好琴，那一日，他彈的是母親生前最愛的《長相守》，幽幽的琴聲，悠悠的情，卻被一個失魂落魄闖進來的男人打斷了，那是他第一次見到他的父親，儒雅非凡，見到他，短暫的吃驚後是洶湧而來的恨，那個男人掐住了他的脖子，窒息的痛苦讓他的淚淌到了他的手上，他才驚惶的放手，然後憤怒的摔了琴，倉皇的逃離了，隻因他長得神似母親，隻因母親生前曾說‘隻與最愛的人譜一曲《長相守》。’從此，他再沒有撫過琴，琴斷情亦斷。
他並不怨，痛失摯愛的父親又何嚐不是在煎熬之中？所以，他想去再看他一眼，一次就好，這個念頭一生，便迅速地蔓延滋長，最終他溜了出去，才發現家原來是那麼大，尋尋覓覓，摸摸索索，卻遍尋不著。後來，他看到一個漂亮的小女孩在撲蝴蝶，是那麼的可愛，他傻傻地走了出來，小女孩見到他開心極了，硬拉著他一起玩，在那個春光明媚的日子，他們無憂無慮的嬉戲著，追逐著，小女孩一不小心絆在了石塊上，摔傷了膝蓋，血流出來了，他嚇呆了，小女孩的哭喊聲很快引來了一群人，其中有他的父親，他的身邊還攜著一個華麗的女子，他聽下人叫她煙若夫人，父親冷漠地掃了他一眼，然後抱起那小女孩溫和的哄著，臨走時，父親背對著他留了一句話，‘呆在你該呆的地方’，那時他才知道父親早就續了弦，小女孩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他還知道父親原來可以那麼溫柔的。從此後，他真的安分地呆在他該呆的地方，不再有妄想。”
“洛洛，別講了。”洛晨風淒婉，哀傷的聲音，令水莫憂心痛的不能自已。
洛晨風並沒停止絮說，“再後來，他被送到了雪峰山，這對他而言，未嚐不是件好事，所以他坦然接受了，走出了‘月華樓’，師父雲遊後，他一個人在山上過了幾年，也不寂寞，因為孤獨就是他唯一的知己。”
水莫憂從不知道洛晨風有如此不堪的經曆，想到自己以住的任性妄為，水莫憂恨不得扇自己幾耳光，他摟抱著洛晨風，在他耳邊一遍又一遍的說著：“再也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自此，水莫憂再不提燁國之行，隻因明了那裏有洛晨風不可觸摸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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