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588 更新時間:13-03-18 21:13
夜深雪重,折竹幾許。
洛晨風窩在水莫憂懷裏,卻不肯閉眼睡覺。睜著一雙冰雪水眸,目光灼灼,情意綿綿的看著水莫憂。還能在他身邊,還能在他懷裏,真好!今天,他以為,真得以為又要失去他,帶著失而複得的狂亂歡喜,洛晨風異常的狂熱,纏著水莫憂,一次又一次,全然的奉獻,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感受到他還在他身邊,不曾遠離過。
這熱情解放了水莫憂囚在心裏的困獸,他略一低頭狠狠掠奪洛晨風的唇,狂野而盡情地品嚐他的美好,帶著濃的化不開的占有。
洛晨風便迷失在這反複廝磨的吻中,直至天邊泛起了魚肚白,仍舍不得分離。他用腿絞著水莫的腿,身體緊貼著水莫憂的腰腹不讓他起身,像個孩子一樣耍起了無賴。
水莫憂本就是個能躺著就絕不站著的人,慵懶到妖冶,散漫到極致。現在,情人拋開矜持,梨花般潔白的人兒變成了罌粟般的妖精,釋放著惑人的嫵媚,水莫憂沉淪了,重新覆上洛晨風的身子,“洛洛,是你招惹我,你可別後悔。”
洛晨風眸中含春,緋紅著一張臉,將被子拉過二人頭頂,隔絕了外麵漸亮的天色。
洛忘塵天微亮時就起床練功去了,飛雪連天的山林,洛忘塵大汗淋漓仍不肯休憩,劍愈舞越亂,漸漸沒了章法,到最後他揮砍著林木,樹上覆蓋的積雪簌簌下落,“啊——”洛忘塵持劍跪坐在地,臉上有著不符年齡的失落與悲憤。
“少主。”一直跟隨著的水寒眉間的狠戾被擔憂取代了。
“滾!”洛忘塵的眼眶泛紅,他低著頭嗬斥,不願讓水寒見到他這丟人的樣子。
水寒悄無聲息的隱藏了自己的身影和氣息,仿似從未出現過,剛才的那一襲絢麗的紅隻不過是場幻覺。
眼淚大顆大顆的掉,砸得雪地上一個又一個的小坑,洛忘塵嚶嚶的哭,小肩膀一抖一顫,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雪紛紛揚揚,地上很快就像堆了個小雪人一樣,若非那顫動的肩,壓根不知道還有個孩子。悲傷籠罩了四周,風偶爾掠過,掀落樹上一層落雪。
“嗷——”一聲低嗥從洛忘塵身後傳來,洛忘塵才有了鬆動的痕跡,回過頭看在他身旁徘徊不定的銀魂,銀魂感受到小主人的哀傷,蹭到洛忘塵身邊用身子蹭洛忘塵身上的雪,洛忘塵被淚水浸染過的冰晶眸子開始波動,霜雪開始融化,將銀魂緊緊抱住,摸著銀魂錦緞似的毛皮,心裏稍稍平靜了許多。
他以為會和爹爹在這脈脈雪峰上,相守一生,他以為爹爹會等到他長大,他以為他終有一天,可以強大到擁抱爹爹,讓他的眼裏隻有他,讓他隻為他一人笑,讓他成為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可是這一切,在父親來後,全都成了燃燒的灰燼,風一吹,連殘存的跡象都沒有留下。
他不甘心,卻無奈,因為他霸道的占滿了爹爹的心。讓他覺得天地都傾塌了,那種抓不住最愛的人的無助讓他痛恨自己,恨老天的不公,讓他輸了時間。他曾經也閃過許多不齒的想法,卻一樣都沒有實施,或許他不弱,但他的一切手段,在爹爹的眼裏不過兒戲,又何必多此一舉,讓爹爹對他失望,那他輸得會更徹底。
所以,他乖巧的認了“父親”,甚至讓出了自己的床,然而夜夜,他聽到那壓抑的淺吟聲,都像有條無形的鞭,狠抽著他的心,讓他痛得抽搐還不肯罷休。他逼迫自己記住這種痛,在痛中迸發出無窮的力量,他遍觀群書,廣泛涉獵,文治武功一樣不落,明麵的,黑暗的,他照單全收。
可是,隨著他觸及的深度,他對水莫憂的了解愈深,反而對他生出了深深的敬意,果真是神一樣的存在,他驕傲他自豪這個人是他的父親。他的內心愛與恨,水與火交織著,讓他痛苦不堪。和他們任何一個單獨在一起,他都快樂,這時候的他才像是個純粹的小孩,覺得被疼著寵著,幸福的沒有邊際。但父親和爹爹在一起時,他就覺得自己是個被拋棄的孩子,沒人疼也無人愛,因為他們的世界沒有他插進去的縫隙。
就如今日,換做往常,父親早就叫他起床練功了,爹爹會為他熬碗清粥先墊個底,待他練功回來,爹爹會為他準備豐盛的早點。可是今天,天大亮,也無人叫他,他起床後,等待他的是冷鍋冷灶。他以為出了什麼事,惴惴不安地跑到他們房門口,臉頓時變得煞白,他從沒如此痛恨過自己為什麼要有那麼好的聽力?他們又忘了還有一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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