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352 更新時間：18-04-30 14:41
好像漫長的講述其實並不漫長，遠古的故事就靠著小魚兒說一些，三雀補充一些，羅千秋想起來一些，補完了整個故事脈絡。
在場之人聽完臉色各有不同，小魚兒還是淡淡的，羅千秋隻覺一下子通透了很多，羽皇臉色黯然，神情恍惚，三雀先生冷冷的看著羅千秋，眼神像極了刀子。他身邊的童兒則像是聽完一個有趣的故事一樣，回味無窮。諾爾則對這個故事不甚在乎，他的注意力始終放在羽皇身上，輕撫羽皇脊背，安慰著他。
故事是告一段落了，現實還要繼續。
三雀先生當年就恨金千秋，聽完故事，知道了當年他很多不知道的事情後，看金千秋的轉世羅千秋更是礙眼，覺得他站在小魚兒身邊是那麼的刺眼。
現在的他早不是當年那個修為低劣任人宰割的三雀小仙了，莫說在場他是最強的，就是數遍天界群雄，他也是其中佼佼者，說的話任誰都要掂量掂量的。經年的上位者經曆，讓他殺伐果決了很多。
想到哪裏做到哪裏，三雀先生手一擺，一股氣力就把羅千秋給吹飛了，讓他狼狽的摔到地上。三雀先生走到小魚兒身邊，看著眼前失去法力失去視力還受了重傷的人，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這個人不再高高在上，而是如此柔弱不堪，仿佛一碰就會碎掉。
一種奇異的感覺生了出來，三雀先生覺得，自己也擁有實力可以保護他了！不是清天教主，不是金千秋，而是他！
三雀先生俯下身，對著坐在椅子上的小魚兒說道：“羽皇大人，我會盡快幫你恢複的。你留在這裏也不像個樣子，待會兒就跟我們一起回鳳凰城吧！”
童兒聞言歡呼道：“終於找到羽皇大人啦，我羽族又有羽皇啦！”
歡呼完，童兒想到了什麼，把三雀拉到一邊，問道：“可是雀兒哥，羽皇大人此刻沒了法力，回到鳳凰城，大家不認他怎麼辦？”
他這麼說也是有原因的，現在鳳凰城的主力都是新生代，並不認識羽皇，如果羽皇一如當年那麼強大，大家迫於無奈還會認，如今小魚兒不僅沒有法力，還是魚龍出身，大夥兒自然不認的。
三雀先生冷冷一笑，道：“他們不認又如何？這些小輩記不得前人給他們造的結界，護得他們免遭仙魔劫的劫難，我可記得。他們要是有意見，大可來找我辯論一番。”
三雀先生這話說的自信滿滿，不過童兒想想，也沒錯。三雀先生當年並沒有使用直升之類的邪道修煉法，所以並沒有被毀去靈根，萬年來他一直老老實實修煉，修為早就深不可測，就是他當年的同期還在，也不是他的對手。因為他們靈根被毀，再修也沒什麼用，永遠也不能證道。
看來三雀先生是要動手親自打服那些不聽話的族人了，童兒想到這裏，不由吐了吐舌頭。他的雀兒哥就是這麼任性，因為他有實力，所以這些年來根本沒有人能繼任羽皇之位，因為三雀先生根本不同意。他明言想當羽皇也行，打敗他就行。可是整個羽族裏最能打的就是三雀先生，誰也拿他沒辦法，就是老資格的長老也隻能動動嘴抱怨兩句，不過他的拳頭不夠大三雀先生根本不理他。
他們兩個商量好，三雀先生回過頭，隻見羽皇擋在他麵前，接著就聽見他身後的羅千秋說道：“呀，小魚兒，你不舒服嗎？啊，各位，小魚兒他不舒服，我先帶他下去休息，之後的事明天再敘吧！”
說著就抱著人跑了。
三雀先生看得氣不打一處來，正想追過去，羽皇攔住他道：“先生別急，先生決定之事我們也不好多管，可是總是要給小魚兒時間考慮，讓他決定要不要回天界，才是最好。不然，若是小魚兒不同意去，先生強行帶走，就算我等修為淺薄，也斷不會不管這事，拚上性命也要阻你一阻！”
三雀先生看著麵前的羽皇，怒火又升了起來，他總也忘不了當年羽皇幹的好事！不是羽皇瞎搞，哪裏會有這麼多事？最最可惡的是，自己當年居然也被他蒙騙，成了幫凶！
抬起手，三雀先生就要打下去，卻被童兒給拉住了。
“雀兒哥，他們也是一片好心，雀兒哥就等等吧。還有，既然他們都是轉世，前世已然身死，身死一切都歸於虛無，雀兒哥也放下當年的恩怨才好。”
好說歹說，三雀先生終於同意一切等明天知道小魚兒的決定後再做打算。
羅千秋一腳踹開病房門，衝到床邊，這才安心鬆開捂著小魚兒嘴巴的手，放下一直掙紮不已的人，長長的疏了一口氣。
被人用不存在的眼睛冷冷盯著，金千秋也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他終於知道一切的前因後果，他一直存在於心中的害怕和彷徨終於消失的一幹二淨，他覺得自己再麵對麵前這個搞不懂的人，不會再有無力感，反而有手裏握著一堆他的把柄一樣有實在感。
“原來是這樣啊……”羅千秋自顧自感歎著。
看到小魚兒還在生氣不理他，羅千秋不由笑了笑，厚著臉皮湊過去，問道：“我現在應該叫你什麼？鳳宵？還是小魚兒？”
又是難對付的老僧入定狀，要是以前，他保證又要抓狂了，胡思亂想了。他總是喜歡腦補，因為他什麼都不知道，除了漫天瞎想，他還能怎麼去理解呢？
“你不說，那我隨便叫啦，我還是叫你小魚兒吧，屬於我的小魚兒。叫你鳳宵就意味著承認你是羽皇了，那我以後可就見不到你了。”
羅千秋自說自話一般，見那人沒反應，他挑了挑眉，爬上了床，那人還是沒反應，他就從那人身後摟著他，強迫那人躺在他懷裏。
如此這般，懷裏的人終於動了，開始推他，不過他到底是個受傷的人，而羅千秋不僅強壯，還初步有了些靈力，壓製他自然易如反掌。
“小人得誌。”反抗不了的小魚兒皺眉吐出這個詞來。
被說成得誌便猖狂的小人，羅千秋不以為意，反而得意笑道：“抱歉，實力強就是可以為所欲為。”說著還輕輕的在他兩頰邊偷香。
長長的雙臂緊緊鎖著懷中人不許他反抗，羅千秋便悠然把下巴埋進懷中人的頸窩，輕聲說道：“你覺得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之中，是嗎？”
“……”
羅千秋感覺自己蠻享受這樣霸道的感覺的，他算是知道為什麼人都想做霸道總裁了。他就這麼體味這懷中人的溫熱，好整以暇的看著他不放棄的雙手，細細的掰著自己扣在他胸前的手……卻掰不動的樣子。
羅千秋感覺自己有一絲絲心軟，便鬆開手，在小魚兒覺得解放了的時候，十指扣住他修長的手指，一個大轉身，把人壓到床上，讓他避無可避。
嘻嘻，看著小魚兒鬱悶的樣子，羅千秋覺得自己忽然變壞了。在氣息相交融的近處，羅千秋問道：“小魚兒，你喜歡我嗎？”
小魚兒皺眉道：“小的之前說過，小的不喜歡你。這一切隻是要利用你渡劫而已。”
這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羅千秋蹙眉想著。他現在可不是當年，也不是之前那樣他說什麼信什麼的傻小子。他決心懲罰吐出如此不老實話語的唇，便輕輕的含住了小魚兒微紅的唇，感到身下身體一僵，羅千秋繼續侵入其中，一個深吻直到小魚兒沒了反抗才意猶未盡的止住。
端詳著染上欲望的臉蛋和急促喘息的紅唇，羅千秋慢條斯理的幫他理了理淩亂的發絲。
“小魚兒，你是不是喜歡我？”
攤放在頭旁的手指動了動，微張的嘴巴隻是弱弱的喘著氣，並不回答。
羅千秋見狀，便又擒住了他的雙唇，這次小魚兒有了準備，緊閉牙關，羅千秋也不著急，就這麼輕齧廝磨，餘光掃到枕邊輕顫的指尖，嘴角便漾起笑意，靈活的舌頭趁機挑開貝齒，探入深處，強勢的攪動起來。
在這唇齒相依之時，羅千秋還分心想著這輩子他不是龍族，而小魚兒是龍族，他會不會被小魚兒的龍延香操控？
再次停下的時候，兩人之間唇間拉出了一條銀絲，羅千秋在這種情況下也不由氣喘呼呼，胸口起伏不斷。
果，果然是龍延香的影響？管他呢，感覺還不夠的他又星星點點的在小魚兒額頭鼻尖上輕觸不斷。
“說呀，小魚兒，你喜歡我！”
小魚兒沒有回答，沒有被鉗製的手撫上羅千秋的臉，讓羅千秋一個受寵若驚，正要宣言的時候，臉上的手忽的狠狠捏住他的臉頰，又扯又擰。
“別擰了，我投降……”
羅千秋趕忙起身，救下自己的臉頰，摸著被捏紅的地方，哀怨無比的說：“你也太狠了，下手這麼重……”
“你自找的。”
“這也不能怪我，誰讓你現在沒一點法力，鬥不過我。”金千秋大言不慚。
小魚兒坐起身反駁道：“你覺得小的會毫無後備手段？”
“嗯……”羅千秋仔細想了想，覺得他應該有後招，不過他還是不怎麼害怕，又迅速的偷親了他一口，語氣挑釁道：“那又怎麼樣？你現在不是任我擺布？”
“小的真的生氣了，你……”
羅千秋把人往懷裏一卷，打斷他道：“你要懲罰我嗎？那我能不能給這個懲罰加一個期限？一輩子怎麼樣？你能為了懲罰我一輩子留在我身邊嗎？不要回天界好不好？”
羅千秋邊說邊晃著小魚兒，撒嬌似的求著。
“從什麼時候開始？”
“哈？”羅千秋聞言一愣。
“你說的懲罰從什麼時候開始？”
羅千秋愣了一會兒，突然狂喜起來，他猛地跳起來，在屋子裏蹦來蹦去，歡呼雀躍，不一會兒，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又湊到小魚兒身邊，強壓興奮道：“當然是從現在開始啦！”
“你不後悔？”小魚兒坐在病床上，眼睛雖然看不見，但是還是朝著羅千秋的方向。
“當然啦，應該說是你可不許後悔，要知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敢騙我，我就給天下宣揚，小魚兒，鳳宵是個大騙子。”羅千秋滔滔不絕的說著，掩飾自己的擔心害怕。
“那好，”小魚兒指著牆角，“你今夜就站在那裏，麵壁思過。”
呃……羅千秋傻了——還能這樣？！
“你不接受懲罰？”小魚兒歪著腦袋，好整以暇的望向羅千秋。
“呃，接受……”羅千秋苦著臉，乖乖的站到牆角，背後的人看他可憐的樣子，不由莞爾一笑，可惜他沒看見，不然就不會那麼委屈了。
第二天，聽小魚兒說準備留下來，羽皇不由安下心來，可是三雀先生卻暴跳如雷，氣的咬牙切齒。
他一把抓住羅千秋胸前的衣襟，問道：“你昨晚對羽皇大人做了什麼？現在羽皇大人沒有法力，定然是你用了邪術蠱惑！說，是不是？”
羅千秋大叫著：“冤枉啊，我會個屁的邪術？！話說小魚兒好歹以前是羽皇，你要尊重他的決定啊！三雀先生！”
三雀先生一甩，羅千秋又有被甩飛，不過這次有羽皇半途攔住，沒讓他摔得太慘。
三雀先生走到小魚兒麵前，半蹲下來，抬首盯著小魚兒，問道：“羽皇大人，你真的要留下來？！”
“是的。”
清冷的回答一如往昔，那麼熟悉。三雀先生臉上露出一絲受傷：“為什麼？為什麼您要留下來？回到天界，我會把一切都幫您安排好的！”
“太累。”
眼角猛地抖動起來，三雀先生覺得心裏有什麼崩塌了，他吼道：“您這是要放棄族人嗎？您覺得您該做的已經做完了，羽族以後就和你沒關係了嗎？您怎麼可以這樣？這樣置我們這些一心盼您回去的人的心意於何處？我們的心寒和絕望，您一點都不能體諒嗎？！”
他說到後麵，差點聲淚俱下，手也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抓著小魚兒放在膝頭的手。可是那人一臉無動於衷，被白色紗布包裹的眼睛，滲透出來的，是萬年不變的冷意。
“小的不是羽皇鳳宵。”
誰說語言不是武器，不然三雀先生為什麼會覺得心在滴血。這人上輩子為了金千秋赴死，這輩子為了羅千秋拋棄整個羽族，那麼有情，又是多麼的絕情！
冷冷的看著端坐在椅子上的瘦弱的人，三雀先生忽的扯著嘴角笑了笑：“既然你不是羽皇大人，我又何必聽你的意見？”
他這話一出，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隻見他手掌一吸，就把小魚兒吸到手中，接著打橫抱在懷裏，腳下霧氣騰騰，就要疾飛衝天。
還是羅千秋反應快一拍，衝上前一把抱住三雀先生的腿，跟著他一起飄飛起來。
底下的人都仰首看著，一臉著急。羽皇扯過童兒，怒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強搶啊？”
“啊？我也不知道啊……”童兒欲哭無淚。
就在地下亂成一團的時候，天空突然紅光漫天，一聲鳳鳴響徹雲霄。
就在眾人的舉目注視下，從天上慢慢飄下來一個偉岸男人，他冠麵如玉，長發飄飄，氣度不凡，隨著他的靠近，底下的眾人都覺得一股威壓自心底泛起，讓人忍不住的要傾倒拜服。
緊跟著他後麵的是羅千秋和三雀先生。三雀落地之後，立馬單膝跪地，朗聲道：“參見羽皇大人。”
“免禮。”
威嚴的聲音傳到眾人耳中，讓眾人都噤聲不敢輕舉妄動。
“這就是叔父？”童兒喃喃自語道。
羽皇也看得呆了，麵上露出懷念之色。
羅千秋看著對麵威嚴無比的人，一時不敢靠近，弱弱問詢道：“小魚兒？”
鳳宵細長眉目看了眼羅千秋，淡淡道：“孤王並非是他。孤王作為羽族之首，職責所在，不可久留下界。後會有期。”
三雀先生得意的看了眼羅千秋，帶上童兒就要跟著鳳宵一起離開。
羅千秋如喪考妣，麵上猛地垮了下來，明明一切終於如了他的願，結果隻是空歡喜一場？
當他在半空中看到小魚兒為他而掙紮，他心底痛苦著又喜悅著，看到小魚兒無奈拿出殺手鐧，吸收光球開始變身之後，看著越來越俊朗的麵孔，越來越威嚴的氣息，他隱隱能夠明白，為什麼那麼被他調戲，他卻仍然忍著的原因。是因為變成鳳宵之後，他們之間那巨大的鴻溝又會出現，他們注定無法在一起。
可是，鳳宵真的不能拋棄羽族和他在一起嗎？
羅千秋撲過去，不敢碰他，隻是抓著鳳宵精致優雅的衣擺，求道：“我隻是凡人罷了，我的生命對你們仙人來說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吧！所以，小魚兒，留下來，你答應我的，要陪我度過這一輩子！一輩子很快的，等我死了你再回去，也是一樣的！”
三雀先生勸道：“羅千秋，你知不知道天界的規矩？像羽皇這樣法力強大的仙神是不準留在凡界的！”
羅千秋搖頭道：“我不管，小魚兒可以，鳳宵也可以！”
鳳宵歎了口氣，一股力強行的把趴在地上抓著他衣擺的羅千秋扶起來。
“是你的終歸是你的，不是你的莫要強求。”
說完，丟給羅千秋一個雙魚玉佩後，鳳宵就帶著三雀先生和童兒走了。留下悵然若失的人茫然看著萬裏無雲的廣闊天空。
失魂落魄的回到家，羅千秋對著玉佩睹物思人。他把玉佩拿在手裏，無力的撫著腦袋，感受著撕心裂肺的痛苦。
輪轉這麼多世，他終究功敗垂成。這一世已經是最後一世了，他注定永遠都不可能擁有那個雲巔上的人。
突然，他的腦海裏浮過類似咒語的一句話，雖然不知道這短短幾個詞語有什麼用，羅千秋還是跟著念了出來。
他剛念完最後一個字，手裏的雙魚玉佩突然閃起了刺眼的白光，白光中，一個熟悉的身影漸漸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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