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047 更新時間:11-11-08 19:07
然而促使莫棋真正下定決心要將自己嫁出去,不僅僅是莉莉姐的一番話,還因為後來發生的一些事情。
鍾陽的姐姐鍾靚是個黃金剩女,身材和容貌即使算不得上乘,也是屬於看起來很舒服的一類。整個初中和高中從來沒把精力放在學習上過,因此學習成績是顯而易見的一塌糊塗,高中畢業之後拚了老命才考上一所當地的二等院校,學習財經管理,好在數學是她唯一感興趣的科目,幾年下來成績也還差強人意,臨畢業前夕,鍾明朗拜托了一個自己開企業的老朋友,讓鍾靚去朋友的公司實習。
這老朋友原來也隻是以為鍾靚是關係戶,就把她安排到公司的財政調度部門,這公司原來屬於家族企業,各個部門的經理和主管人員都是老總的七大姑八大姨,公司內部的拉幫結夥,烏煙瘴氣的程度可想而知,每個人都覺得自己的項目有前途,木個人都覺得自己的訂單更有利可圖,因此各個部門都爭取到一部分資金,相當於把整個企業給劃江而治了,財務調度不同於財政部門,調度就是根據公司的前景對投資做出長遠規劃,而公司內部的地區自治讓調度成了一紙空談。因此隻要企業管理層進了關係戶,老板都會把他送到財務調度部門,左右不過是個閑差,做好做壞一個樣。
等鍾靚進入財調不到半年的時間,老板正好下定決心整編,把公司裏吃閑飯不幹人事兒的親戚全都遣送回了家,重新又招收了一部分社會上的人才,然而約定俗成之後,財調仍然是個聾子的耳朵,擺設。整個部門隻有鍾靚這個行政經理和一個幹事,基本屬於邊緣狀態。鍾靚生下來就是不甘寂寞的人,自己貓在家裏做了兩天的報表,總結了幾個可行性的方案,交給老板之後有一個被選定,總之後來的運行效果很不錯,鍾靚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成了新生代的功臣。她在二十五歲的時候就賺到了十五萬的年薪,卻一直找不到心儀的男友。直到今年已經三十歲,年薪也十分可觀,她仍舊是單身一個人。
其實嚴格上來講,鍾靚從來沒有談過真正的戀愛,暗戀和曖昧到是沒少玩兒過。初進公司的時候,倒是有一個主管經理相中了她的青春活力和難言的鋒芒,明裏暗裏的都暗示過她好幾回,要說這個主管還真是很有魅力,剛剛三十五歲的男人,臉上的每一根細紋都隱藏著性感的氣息,何況他還事業成功,高大英俊。隻是鍾靚這人最鄙視的就是搞婚外情,因此對這個比自己大十歲的老男人隻有嗤之以鼻和冰冷的拒絕。可這男人心胸實在狹窄,鍾靚拒絕他以後兩人就成了敵人,若是老死不相往來也就算了,偏偏這人近年來官運太好,節節高升之後在公司裏的地位也不可同日而語,他到是不敢明目張膽的給鍾靚穿小鞋,隻是隻要公司裏哪個年輕男人跟她走得親近一點,這家夥肯定給人家找麻煩。因此鍾靚在公司裏幾乎沒有桃花,天天到晚都跟男孩子說不上幾句話,最開始她還不在意,對辦公室戀情也不甚感冒。可近年來她才發現沒有男人緣的弊端,眼看著朋友和同學的孩子都會滿地爬了,她居然連一個正式的男友都沒有過。
這老房子雖然沒著火,但心裏已經火燒火燎了,因此鍾靚抓住一切機會去參加同學聚會,期望能找到一兩條和自己年齡相仿的漏網之魚。功夫不負有心人,她終於在一次披著同學會外衣的相親會上和一個男人比較投緣,兩人含蓄的吃了幾次飯壓了幾次馬路。這男人比鍾靚小六個月,體貌也還不錯,脾氣也是溫和的沒話說,就是工作不太好,一年賺的錢還沒有鍾靚的年終獎金多。但鍾靚已經過了眼高於頂的年紀,所以總體上對這個男人還算滿意。
可就在鍾靚決定與他確定關係的前一天,她接到了一個女人的電話,原來這男人曾經是個傳統意義上的‘小三兒’,他當時和電話裏的女人搞婚外戀,最後那女人為他離了婚,兩人也沒結婚,而是一直保持著不明不白的,間接性的同居關係。直到這男人遇到了條件極好的鍾靚,這才徹徹底底的說明要和那女人分手,那女人自然是不甘心,才憤憤不平的給鍾靚打電話。
這件事情放在其他人那裏可能算不了大事,畢竟那男人跟鍾靚交往的時候,既沒有妻子也沒有女友,雖然是欠了一身風流債,但他確實有心想和鍾靚好好發展下去,怎奈處女座的鍾靚是有精神潔癖的完美主義者,她真的無法人生那些甚至不存在的汙點,即使萬般不舍,他兩最後吃了一頓分手飯之後,還是分手了。就這樣一見如故,再見陌路,才使鍾靚那天醉著回家,還被白素斐嘮叨了好幾天。
鍾靚不敢把這件事告訴一直逼她結婚的媽媽,又覺得神經大條的弟弟不會對自己的感情生活感興趣,所以隻能和莫棋倒到苦水兒。
看過美劇《好漢兩個半》的人應該記得,裏麵的查理叔叔說過的一句話“:當你對我說你的煩惱之時,我肯定會說我理解你的痛苦,但你要知道,很多時候我甚至沒在聽你在說些什麼。”
做知心大姐這事兒經常發生在莫棋的身上,因為她的密友都知道,這女人的嘴不是一般的嚴,倒不在意她是不是能給出建設性的意見。其實也不是說莫棋多有修為,絕對不泄露別人的秘密,實在是她對這些又瘋又傻的癡纏情事沒什麼興趣,不管是誰的故事,她一概記不住,更別說滿世界說去了。
不過今天,她還真是上了心了。連看著兩例遇人不淑的例子,再回想起自己以前三次戀愛中不靠譜的男人,她才真正的覺得自家男人的好。
每年的六月和七月都是一年之間最熱烈的時間段,不僅僅是因為太陽直射點停留在北半球,使得熱空氣在全國各地肆虐,即使在這個北方的城市,伏天裏也得三十五六度,使人恨不得跳到冰水裏成天的泡著。
聽說今年南方已經發出了黃色高溫警報,四五十度都不稀奇,熱氣從龜裂的地上蒸騰而起,使得人們覺得自己生在蒸籠裏麵,從裏到外都汗津津的,好像灌湯包一樣。
而苦命的鍾陽接到通知,到西安出差三天,鍾陽所在的部門確實有很多出差的機會,名為出差,其實就是給外地的分局送特產。舉個例子來說,鍾陽要去西安就要帶一些貴重的東北特產,而回來的時候就要帶回來當地的藍田玉雕,西鳳酒什麼的。
知道鍾陽要出差到黃土高原,莫棋對他是充滿了深深地同情:“帥哥,你這一走可要小心啊,當心回來曬得跟兵馬俑似地,小奴家可就不要你了。”
鍾陽一臉苦相:“這事兒也是托您家的福,本來局裏出差有三個地方,西安,承德,青島。那兩個地方都涼快著呢,您舅舅就怕別人說他照顧外甥女婿,就把我派到最熱的地方了,所以要沒你的話,我也受不了這份罪。”
莫棋聽完也是心疼,就說要去他家裏幫他收拾行李。以前出差都是鍾靚給他收拾行裝,隻是最近這大姐沉迷於未遂的失戀裏無法自拔,自然也就顧不得自己這個懶蛋弟弟,白素斐就更別提了,她唯一會做得家事就是給自己洗內衣褲,還是因為潔癖才不想假手於人,其餘的燒煮洗汰都是交給鍾點工,並且因為女主人的神經質,連鍾點工都是一周一換,年老的,她懷疑人家手腳不幹淨,年輕的,又怕人家太風騷。鍾明朗已經好幾年不願意近她的身,雖說原來他也不是個性欲很強的人,隻是白素斐認為再老實的貓也不可能不偷腥,他在外麵有人沒人,自己管不了,也防不勝防,隻是絕對不能後院起火。因此這些年輕或年老的女人在鍾家做家務的時候,總覺得有一雙尖利的眼睛如影隨形的附在她們身上,時間長了誰也受不了。
其實莫棋很懼怕去鍾家,最害怕的當然是白素斐那張市儈又故作清高的小市民臉,隻是生活就是這樣無恥,越不想要什麼就來什麼。
莫棋在進鍾家門之前,還在默默祈禱白素斐不在家。可是當她一眼看見前門腳墊上的‘恨天高’時,心一下子就拔涼拔涼的了。白素斐跟莫棋一樣,鍾情於那種跟高到可以傷害骨骼的高跟鞋,可是莫棋被鍾陽接手以後,就再也不被允許穿五厘米以上的鞋子,何況聽說婆家也不喜歡女孩兒穿的太妖豔,莫棋今天就隻穿了一雙帆布鞋。
脫下鞋子進屋,果然看見白素斐在沙發上修指甲,莫棋暗暗的揉揉臉,堆起一臉的笑容:“阿姨好。”笑的那個甜,足有五個加號。
“好,好!”白素斐做麵子工程是一等一的厲害,在和她撕破臉之前,每個人都會認為這是一個很和藹的人。白素斐拽著莫棋的手在沙發上坐下“:姑娘真是辛苦你了,鍾陽這個懶蛋是什麼也不會,你以後要是嫁給他可累了,不過我聽他姐姐說過,你做家務可是一把好手,肯定能把男人伺候的妥妥帖帖的。”
莫棋心裏明白這是未來婆婆給自己打預防針了,別指望她兒子對自己俯首稱臣,嫁過來就隻是黃臉婆的命。
莫棋笑得無害:“您說哪兒去了,我媽跟我說過,嫁男人就是養兒子,當媽的哪有怕苦怕累的,我有那個信心能把鍾陽照顧好。”
鍾陽在一邊看著,生怕這兩人能打起來,便走過去搭話:“媽,家裏就您一個人啊。”
“是啊,這家裏除了你媽哪還有閑人啊。”白素斐此話一出,接下來肯定是抱怨鍾家全都是白眼狼。
鍾陽最怕聽這話,趕緊叉話頭“:媽,我這次去西安得三四天,明天下午的飛機,你們不用送我了啊。”
白素斐果然關心兒子,急吼吼的問道:“誰跟你一起去啊?”
“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我們科室兩個人,秦哥跟我一起。”鍾陽漫不經心的答道。
在鍾陽剛參加工作的時候,鍾明朗曾經請兒子的同事和領導吃過飯,那些同事也都很給麵子,主要也是‘玄林’私房菜的名字夠響亮,一般的工薪階層很難消費得起。那個秦哥當天就很露臉,因為太喜歡店裏的青梅花雕,喝多了之後是大耍特耍,還在幾個兄弟的慫恿下紅著眼睛跟局長要煙抽,俗話說兵匪一家親,所以有些警察的素質並不高,喝醉了之後更有可能放浪形骸。
因此鍾陽跟這麼個人出去,白素斐自然是一萬個不放心,這一著急罪又不受控製了:“你們領導是怎麼想的,讓你跟這麼個敗類一起出差,我都怕他把你賣了!不行,那個誰啊,莫棋,跟你舅舅說說,換個女同事跟鍾陽一起去,一路上也能照應照應。”
莫棋心想真不知道這女人是怎麼想的,且不論自己根本不會因為這點事兒麻煩舅舅,就算張得開嘴,也不會找個女人陪鍾陽去啊,誰不知道他是局裏的一塊大肥肉,多少女色狼眼睛冒綠光的等著他上鉤呢。
可自己也不能拒絕白素斐的請求,他們家做生意出身,一向認為不走後門都沒法辦事兒,因此他們也理解不了莫棋張不開嘴的原因。
莫棋最討厭這種兩頭堵的糾結狀態,思前想後了一會兒還是不能答應,可是一抬頭就看見了白素斐殷切的目光。她情急之下脫口而出:“要不然我陪鍾陽去西安吧,正好這個假期想出去走走,但一直沒成行。我這一路照顧著,這兩男人也不至於連飯都吃不上不上。”
其實白素斐本來的意思就是想讓莫棋陪鍾陽出差,想讓人家姑娘陪自己兒子受苦。可她也不能先提出來,讓莫棋心甘情願的說出這句話,自己就不用給她付機票錢,而且她還得任勞任怨的伺候自己的寶貝兒子。
不過白素斐如果能預見到這此旅程中發生的那件事兒,估計她說什麼都不會想出這個主意。
莫棋一時情急說出這句話,不多時就有些後悔了。她是天生怕熱的人,寧願一年都在數九寒冬裏度過,也不想在明媚絢麗的夏天裏大汗淋漓。
她上網查了一下西安的溫度,最高溫度已經連續七天在四十度左右徘徊,並且半個月沒有降雨,天氣必定是又幹又熱。
隻是話一出,再沒有收回的道理。莫棋火急火燎的跟莫媽說了這件事兒,莫媽也讚成她出去玩玩,隻是抱怨說時間太緊,恐怕買不到機票。
莫棋想了想,還是給舅舅打了電話,去西安本來也沒什麼大事兒,去一個人辦一下交接手續就行,莫棋舅舅索性就把秦哥的那張飛機票給了外甥女,給那個酒鬼放了大假。
於是第二天清晨五點,一對兒年輕人就已經拉著箱子出現在候機室裏了。鍾陽歉疚的看著顯然還沒睡醒的女朋友,歉疚的說:“媳婦,真是對不起,我就不該跟我媽說出差的事兒,現在還把你給折騰來了,你也不用聽我媽的話,這一道上老公肯定把你照顧得好好的,絕對不讓你累著。”
莫棋靠著男友的肩膀,眼裏含著因為打哈欠而形成的薄淚,她拿手揉了揉眼睛說:“沒事兒,其實我很久以前就想去西安,看看秦磚漢瓦多帶勁啊,咱多照點照片,我期末論文的素材就齊全了。”說完這話,她突然感覺到候機大廳裏空調的強烈,不到二十度的低溫確實能讓人睡意全消。何況她為了少帶行李,就隻帶了幾條今年正流行的波西米亞長裙,又漂亮又不占空間。她身上穿的也是一件白色的薄紗裙子,裙擺能遮住腳麵,可是整個肩膀都露著。
不一會兒,她就覺得冷的不行,甚至開始打顫,鍾陽穿的也隻是一件polo襯衫,沒有外套,隻能把她抱在懷裏取取暖。過了一會兒候機廳裏的人就開始多了起來,莫棋也不好意賴在男友懷裏,因為她自己就受不了那些願意在大庭廣眾秀恩愛的人,所以再冷她也得忍著。
要命的是,他們乘坐的航班晚點一個小時,加上他們兩個怕遲到,特意早到了很長時間。因此莫棋等於在十幾度低溫下凍了兩個多小時,當她終於托著凍僵的身體的登機之後,趕快向空姐要了兩塊毛毯,上上下下的把自己裹得像個木乃伊,就剩下兩隻大眼睛露在外麵。
鍾陽看她臉色不對,嘴唇都發紫了,上下牙還不住的打架,就趕緊要了杯熱牛奶給她,莫棋抱著熱奶哆哆嗦嗦的喝了下去,又打了兩個很脆的噴嚏,總算覺得體內的寒氣驅除的差不多了,身上也舒服了不少,不多時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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