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芳的辛酸往事

正文  第九章

章節字數：1471  更新時間：12-02-09 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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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夢見麗芳重新穿上漂亮的嫁衣，當了別人的新娘，回過頭嫣然一笑，身材相貌都是曾經最美時的模樣。小燕和小寶扮成童男童女挽著花籃跟在背後，笑嘻嘻地拍手走。他內心焦急不已，張開嘴吧想喊她們，卻出不了聲，急得跑過去搶，卻被對方痛打一頓，聳倒在髒兮兮的泥地裏，眼巴巴地看著麗芳和孩子跟別人走了，不禁嚎啕大哭……

    驚醒後突然覺得麗芳是那麼可愛，對自己是那麼重要。他覺得夢中的麗芳太狠心了，居然帶著孩子離開他改嫁他人，他覺得自己無法忍受失去麗芳的日子，相比麗芳小燕小寶，桃紅和兩個孩子簡直不值得一提。他知道自己對不起麗芳，也愧對桃紅。可此刻他內心隻有一個想法，這個想法就像養在他胸腔的另一顆心髒，時機成熟，即可要穿腸破肚衝出來：回家！馬上回家把她們留下。

    桃紅拖著兩個孩子跟著張成過了兩年艱難的生活，每當她看到別人小兩口恩恩愛愛，孩子都像寶貝似的寵著疼著要啥有啥的時候。她就更希望張成早日能和她結婚，讓孩子也好做人。她在不想過露水夫妻的生活。可哪知張成平淡地看著她說：“你媽要把你嫁人了，我沒辦法。你說，孩子怎麼辦？”

    她一聽，後悔莫及。與其這樣拖下去，還不如早了。她強忍著淚水，用最後的力氣指著他罵：“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就不該跟你。你滾，滾，再別來這裏，從今往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他們不是你的孩子，你不配做他們的父親！”就這樣，二妹半歲時他們分手了。這段孽緣由此斬斷。

    張成聽了桃紅這些話，看著她青春不再的臉孔上泛紅的雙眼，內疚感更加強烈。轉念一想，桃紅畢竟不算個好姑娘，如果她是個好姑娘，當初就不會半推半就地讓自己搭上，也不會跟男人沒名沒分地生下孩子，所以她有今天，很大原因是她自己犯賤。但是麗芳呢，麗芳可是他三媒六聘、八抬大轎求回來的，請回來的。麗芳是多好的一個姑娘啊，長得好，讀了書，孝順老人，還給他生了兒子。這些年他在外頭另起一家，她也沒有拋棄他的父母，仍舊把家維持得好好的。

    可是怎樣才能讓麗芳回心轉意呢？照這麼下去，說不定麗芳就真會如夢中一般，改嫁他人了。以麗芳自身的條件，說不定今後真的會恢複昨日美貌，過上城裏的日子。關於這一點，他連想都覺得心慌，必須馬上回去跟麗芳解釋，不論她打也好，罵也好，他都絕對不躲。

    大晚上的，頂著風，他踩上一輛破單車就往家趕。這單車還是當初載麗芳兜風的那輛。這幾年他和桃紅在一塊，日子過得很拮據，車子已經破敗不堪了。淩晨五點多到了家門口，伸手一點點摸著家門，他思緒萬千。把耳朵貼在冰冷的門上，裏麵偶爾能聽到一兩聲老人的咳嗽，孩子的夢囈。他沒敢叫門，因為現在的他已經沒有那個權利叫門了。靠著門欄坐下，仰望西斜的月光，他覺得既心慌，又心安。慌的是怕家人不原諒自己，安的是他終於找到了正確的路。

    在張成又怕又盼望的目光裏，天慢慢亮了，他聽到屋裏起身的聲音，甚至能分清麗芳打水洗臉、煮早飯、拿扁擔、開門的聲音，想象出整個畫麵。

    三年多的辛酸，麗芳無法用語言形容。他這一跪就能為他所做的一切贖罪嗎？又能讓一顆傷痕累累的心愈合嗎？她怎麼相信他今後不會再犯？

    屋外的陽光慢慢燦爛起來，暖暖的日光照進屋裏，卻照不進她的心裏。麗芳心裏很亂，搞不清自己手腳該怎麼擺放。

    “媽媽，媽媽，我要起來啦。”

    聽到了兒子的喊聲，麗芳回過神，她已經可以預見待會老人看到張成回來，該有多喜悅了。回想起小燕和小寶小心翼翼詢問爸爸去哪了的情形，她真的狠不下心把他打出去。

    為了孩子和老人，她深深吸一口氣，說：“你起身吧，跟爸媽去說。”

    張成聽到這話，知道麗芳讓步了，激動得磕了三個響頭，才起身進屋去找父母。

    外麵秋風瑟瑟，小鳥細語，似乎在為這個女人的未來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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