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場雲淡風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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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6章

章節字數:6510  更新時間:07-08-18 1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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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又是了那個幻夢鏡像。

  

寒冷無有邊年的彌漫在空氣裏。漫天飛舞的白色搖曳曼妙,好似揚花。一雙手攤開在空中,由著那些冰冷花朵流落,融化。感覺淒美,好像有刺進了胸口,很細小的那種。帶來隱隱地痛楚,難以言喻。眼神移動,順著手臂,一點一點,緩慢地。俏麗圓潤的下巴才映入眼簾瞬間,夢境便嘎然而止。安佑睜開眼睛,有些無奈。心裏確定這夢和自己消失的記憶有著關聯,但是每次都會如此,在將要看到那人麵目時刻自覺性來。無一例外。

  

安佑將耳機拿下,放回前麵的存放袋裏。廣播中通知乘客說飛機會在半小時後著陸。正自收拾思緒間隙,感到有人輕輕拍打自己的手臂。側頭過來,是鄰座的老阿姨。和藹地微笑對安佑道。

  

“年輕人,可以麻煩你幫我撿一下嗎!”

  

順著她的目光指引,原來是個橘子掉落在地上。舉手之勞,安佑彎腰過去幫她拾了起來。

  

“謝謝。”

  

“不客氣。”

  

似乎因這這一舉動趕到兩人間陌生地氣氛些許變化,老阿姨發出和善地問候。

  

“年輕人阿,你是韓國人麼?”

  

搖搖頭。

  

“哦,那到首爾做什麼。工作,學習,還是旅遊?”

  

輕笑。對於眼前年長者的好奇感到無奈。

  

“我麼。。。有些東西拉下了,想看看可不可以找回來。”

  

聽了安佑的話,仿佛來了精神。麵色嚴整地道。

  

“我是來探望外孫的。我女婿是警官,也許可以幫你。”

  

看著對方說話誠懇的模樣,心裏暖暖地。隻是一個橘子,便換來如此熱心。善良是會有好報的。投以感謝的目光。回答。

  

“謝謝,隻是恐怕您的女婿也未必找得到。”

  

“怎麼會?”

  

“因為,那是連我自己都無法確定是什麼的東西。”

  

安佑說出口的矛盾言語明顯讓這位阿姨糊塗了。還想要再問,恰好空姐們過來檢查安全設施。中間一打岔,阿姨似乎也是年紀大了,剛剛想要的詢問也就忘記。

  

飛機開始降落,耳膜再一次感到了疼痛。。。。。。

  

取了行李箱走出關門,喧鬧地機場人世豁然眼前。駐足在盆景花壇邊,觀望身邊的行色匆匆。入耳的言語感覺不到陌生。有幾個女生經過安佑身邊,偷瞄的眼神。當安佑望過她們,立刻佯裝沒看的樣子迅速走開。有低低私語的聲音。

  

“哇,長得真好。”

  

無奈地笑笑。忽地發現自己手裏竟還握著從飛機上拿走的報紙。以整個飛行航程都不曾看過。反正也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於是攤開來。頭版醒目的字體。是關於某個商業家族衰末後,重新振興崛起的報道。那上麵刊登了家族領導男子的照片,一幅善良的麵孔,絕對不像商人。那雙眼睛裏滿滿的寬仁。

  

這個男人安佑認得,他叫金哲承。而他們的家族則更加熟悉,因為,那個讓安佑幾乎喪命的任務便是和了它有關。

  

合上報紙,安佑覺得好笑。雅恩登基,金家再度輝煌,真是順理成章呢。一人之權勢的興衰,必然牽動著整個與其相關的持護力量。

  

把報紙扔在一旁木椅上,不自覺地習慣動作。撫摸自己左腕上的冰涼,碎鑽鑲嵌的鏈子。這是件看起來格外精致優雅地物拾,在安佑醒來後便帶著了。秉性裏是簡約的,向來都不喜好佩戴飾物。曾經摘下過,但那仿佛失去了什麼的空落令安佑無故恐慌。總會發些奇怪的夢,往著無底深淵墜落的夢,被無盡黑暗吞噬的夢,惡向幻覺不斷。於是,安佑便嚐試著重又帶上鏈子。那些陰暗地充滿了痛苦的夢霎時不再。莫名其妙,小小的鏈子,竟成為了救贖。

  

安佑走出機場大門,麵前是被巨大的圓形高架橋擋去了光線的馬路。對麵還有戴了袖箍的大叔,迎合信號燈揮舞手裏的小旗子。正當安佑打算過去時,忽地幾輛車子停下,打頭的車頭剛好阻斷了安佑地腳步。想著繞過去,恰好信號燈變了。無奈,隻好再次等待。

  

車子上下來兩撥人,看樣子是地主送客。互相鞠躬致意,感歎道別。安佑看著他們,眼睛幾乎一眨不眨。不是為了閑心,而是其中主房的為首男子。忍不住將關注投與其身。

  

男子正在與客人握手,似乎注意到來自側旁的奇異注視,便也尋著看過來。驚詫不已。那樣子好像見鬼。就見他對著身邊人耳語幾句,不多寒暄,人群便紛紛向著門裏進入,唯獨男子還留在原地。

  

轉過身迎向安佑,嘴角輕輕翹起,周身上下帶著一種可以靠近的溫度。他伸出手,禮貌的樣子。

  

“回來了,還好麼。”

  

多少有些錯愕,安佑沒想到對方會來主動和自己招呼。

  

“謝謝,還好。”

  

兩人的手握在一處。男子瞥了眼安佑淡薄地行李箱,詢問的聲音裏透出質疑。

  

“隻有。。。自己一個人”

  

順著他的眼神看看,安佑笑了。回答。

  

“不然,還應該有誰要和我一起麼?”

  

被安佑的反問噎得愣了下,男子也笑了。男子走向一旁的車子,道。

  

“去哪兒,我送你。”

  

對對方些許殷勤的態度感到懷疑,但看他的樣子又真誠地不似參假。感覺更加糊塗了。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對自己如此,莫非不知道泰國的事情。疑問無數,於是安佑決定應承下對方的邀請。兵來將擋,探究其因。倒要瞧瞧這位金家大少會玩什麼樣的把戲。

  

微微揚起下巴,帶出堅定的情緒。道了聲謝謝,安佑毫不猶豫地進了車子。

  

向著市區進發的高速上,兩人好半天不曾言語。司機默默地開著車子,密閉的空間氣流鬱悶。安佑望著灰色玻璃的窗外,漢江的河灘在迅速向後移動。終於,車載電話的鈴聲響起,旁邊的人拿起聽筒。

  

他說“我是金哲承,請講。”

  

  

========  安佑。4

有專門著裝的仆人過來開車門,鞋子踩踏在碎石子的路麵上,安佑望著眼前廣漠地草坪,天空漸漸陰沉,潮濕的氣息遊蕩在空氣裏。

  

打算進入首爾的高速路上,哲承接過一個很公式化地電話後,忽地才想到要問安佑預定的酒店。安佑回答說還沒定下,打算看看。於是哲承便提議,問看安佑願不願意住進自己家裏。

  

感到驚詫。安佑對於眼前這位金家大少的葫蘆更加莫名。雖然盡管疑慮重重,但安佑還是答應了。於是,車子便不曾進入首爾,而是直接一路向南抵進,到了南漢山城金家大宅。

  

哲承讓人專門為安佑準備了房間,在通向二樓的樓梯後隱藏的拱門,有道長長地走廊,安佑地房間就在那裏。照地勢看來不像是客房,似乎更像下人房。房間不大,有小小地可以淋浴的浴室,一張單人床,鋪了簡單地白色單子,細紋木框地落地鏡,旁邊是桃木地單薄家私,裏麵掛了三套黑色製服,全部用塑料衣罩套著擋塵。就是這樣的房間,若說是招待客人恐怕就太過刻薄了。但不知為何,於此,安佑非但不覺得不好,反而感到了奇怪地舒適定然。仿佛早之前就已經在此住過很久了,似乎這間房間本來就應是屬於自己的。

  

晚餐時間,長長地餐桌上隻有哲承和安佑兩人。餐點的安排倒是十分豐盛。哲承話不多,像是對待很熟的人的樣子,幾乎不與寒暄。看主方默默吃飯地樣子,安佑也便不多言,低頭專注於自己的餐盤。金家廚師做的菜點口味似乎還令安佑蠻適應的,吃得很好。

  

最後地一道湯盤上來,是奶油蘑菇。拿起湯匙瞬間,安佑似乎發現了餐桌上的某個奇異跡象。不由好奇地發問。

  

“還有人會來麼?”

  

哲承順著安佑詢問地目光看過,在安佑對麵位置,自己的右手處。空空地餐具擺放整齊。靜靜陳列,仿佛在等待誰人蒞臨。

  

“是啊,不過不知道何時才能等到他回來呢。”

  

說這句話時,安佑看到哲承眼裏有深邃的光。似乎期許。

  

看著哲承的樣子,安佑忽地心頭一稟。不由地想到了泰國的事情。猜測哲承口中的他。。。

  

與其陪他玩遊戲,幹脆自己先發製人。安佑坐下決定開口。

  

“有件事情我不太明白,您可以幫我解釋麼?”

  

問話打破了哲承的思緒,轉過目光來看著安佑,鼓勵他說下去。

  

“有什麼請盡管問。”

  

深深呼吸,安佑開口,麵色略微凝重。

  

“我不明白為什麼您對我如此禮遇。明人不說暗話,在泰國出手的正是我。雖然中間出了點小小意外,但我知道金熙重,您的哥哥還是死了。依照金家消息網,不可能到了現今還不知道事實真相。我紀安佑並非無膽鼠輩,也不是不敢擔當的人。這件事情與他人無幹,要算帳就都算到我一個人頭上來吧。”

  

哲承靜靜地聆聽,任憑安佑緩慢而堅定地說話,中間不曾有過絲毫打斷。聽得出來,安佑的話裏有所庇護。他是想要獨自承攬,將雅安撇清。有義氣。一席話畢,沉吟良久,哲承這才抬頭,笑容溫馴,一幅雲淡風清地樣子。

  

“嗬嗬。你說的對。我什麼都知道。但是,你呢?”

  

哲承忽然的反問讓安佑愣住,不大明白他的話。

  

“指什麼?”

  

“嗬嗬。。。”哲承又笑了,安佑更加得摸不著頭腦。

  

“這裏”哲承抬手指指自己的頭“你生過一場大病,自己知道麼。”

  

原來對方指的是這個,安佑如釋重負地回答

  

“當然,不過現在您也看到了,我已經好了。”

  

哲承始終麵帶微笑,審視地態度盯著安佑地眼睛。緩緩移動身子,靠著椅背,很舒服地姿勢。給自己點了支煙,微微眯眼。

  

“我看你並沒有好。”

  

吐了道煙圈,哲承用小指刮了下唇角,習慣而已。繼續說。

  

“如你所說,我是都知道。泰國的事情不是你一句話就可以獨自承攬的。黎雅安和雅恩,他們兄弟之間的恩怨是國政紛爭。而我們金家作為雅恩地同盟,會被卷入也屬必然。犧牲在所難免,這個我認了,怨不得誰。這是--道。但是,熙重的死,真正的凶手不是你。這個真相恐怕你自己並不知道吧。”

  

“你說什麼!!!”

  

安佑瞪大了眼睛,驚訝地合不攏嘴的樣子。哲承不以為意,由著他驚歎,繼續說話。

  

“真正的凶手很早前我便已經找出來了,而且他也已經得到了報應。確切地說,對金家,你有過錯,也有過功。兩相相抵,我們算是清了。”

  

麵對安佑滿是質詢地目光,哲承沉吟著說話。

  

“倒是還有,不過。。。。”

  

聽著他慢慢沒有了聲音,安佑不耐地開口問。

  

“不過什麼?”

  

不看安佑,哲承反倒是直盯盯地望著飯廳正對地樓梯,那是通往二樓的唯一路途。似有深意,但又不願多講的樣子。

  

“等你真正好了再說吧。”

  

說完,哲承便就起身,大步向外。走了一半,忽地停住,站在了冗長地飯桌最尾,將手裏吸了一半地煙掐滅在桌上的白色煙灰缸裏。安佑聽到他對身旁地管家問話。

  

“溫室的菊花開的可好。”

  

“很好。鋼琴也是按您的吩咐,每日清潔,定期調音。小少爺。。。。”

  

“很好。”

  

哲承冷冷地打斷管家的回話。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安佑注意到管家的眼睛倏忽地掃了自己一下。

  

哲承麵對著安佑,依舊笑容溫順。

  

“我這裏雖然不算多麼廣袤龐大,不過也還算有些可觀之處。喜歡的話盡可以隨便走走。每一個角落都不受禁。”

  

************

  

遵著哲承的盛情,安佑略略地在院子裏呆了會兒。天色陰沉,寒意更重。空氣裏混雜地陰潮越來越濃烈了。安佑發現了個奇怪的現象。這棟大宅裏的仆役們,每一個望著自己的眼光都很奇怪。欲言又止,全部都是。當他想要上前和其攀談,卻又都一個個避開了去,像是躲瘟疫。

  

這樣尷尬的氣氛令安佑感覺難堪,幹脆草草了解了自己的遊走,回房睡覺。

  

躺在那張簡單粗樸地床上,睡意很快。夢境再次不分時地地出現。

  

他看到自己赤著腳走在了門外的廊上,有冷冷地風拂過臉頰,生疼。穿過走廊,抬腳就往二樓地樓梯上前進,一階,兩階,三階。。。。不知為何,這階梯似乎甚是冗長,會無限漫長地延伸上去的樣子。真地走了好久,當安佑感到不會有走到盡頭的一刻,當失望正隨著腳下地漫長浮湧上來時。最後的一級駭然出現。三道門,左,右,中間。毫不猶豫,安佑向著左邊的走去。手碰觸在橢圓地門把上,心裏沒來由地激動。不知道裏麵的是誰,但就是覺得他在等人,而那個被等的是自己。確定無疑。

  

門緩緩地被推開,極盡奢華的裝潢呈現在眼前。向前一步,從門外盡到了門內。典雅華麗地家私坐落有致,房間給人的感覺是透著憂鬱地綺麗。

  

安佑看到和露台連接地玻璃門大敞著,海藍地薄紗長度足以迤邐在地上了。寒冷地風不斷地往房間裏吹,有人在著那風拂地藍色之後。他聽到那人輕輕淡淡地言語。

  

“你來了。”

  

想都沒想,就回了句。

  

“不冷麼。”

  

心裏有納悶。這一問一答,像是兩個認識了很久的人在說話。但至今,自己卻連對方的模樣都還不曾看清。向前邁步,為魏歪了脖頸,安佑做了想要仔細看的姿勢。紗後的人也隨之開始了動作,輕輕撩撥。

  

一點一點地,麵目就要呈現了。激動異常,安佑感到了自己胸口有什麼在不斷膨脹,幾乎要破裂的樣子。擾人地風也隨勢猛烈起來,臉頰上的疼痛加劇,不可忍耐了。安佑抬手撫摸在自己臉上,心裏一震,有涼涼地東西撚在了指上。低眼看過,晶瑩地顆粒,竟是被凍結了的淚珠。原來,自己從踏上長廊那一刻開始,就在著哭泣。不知緣由地哭泣。

  

從夢中醒來,沒能看到那人的臉,有些可惜。安佑感到了冷,被子全部撇在一邊兒了。身子卷縮,胸口還在不斷起伏。抬手撫摸在自己臉上,淚珠兒的勢頭不曾有減。心裏覺得疼,非常非常地。。。。

  

嗨,你,在夢裏的。是我的誰。

  

  

=======  安佑。5

EVEN  THINK  …  …  I  AM  SORRY  

  

  

安佑從床上起身下地,動作極為緩慢。因為剛剛的夢,渾身都還在疼痛著。睡意全無,胸口的劇烈已經平複。推門出去,站身在了廊上,有冰冷地風吹過,和夢境很像。

  

大宅完全沉浸在睡夢裏,仿佛黑暗地空蕩蕩地容器,死寂一般。安佑沿著夢裏的路程行走,他身上白色的襯衫在這夜地宅屋裏移動,如同幽靈。拾級而上,手掌抓握在橢圓的門把上,略微遲疑。心裏有疑惑,幻夢還很真實地殘留在腦裏,景象會真的呈現麼。略微想了下,但還是開了門。

  

和夢境中一模一樣地物拾,極盡奢華綺麗地房間。眼睛緩慢移動,心底有著潮水起落。莫名地感到了難過,酸澀入鼻。不明白,為什麼這些應該是陌生地擺設,在自己看來竟會如此地傷心。

  

露台地風繚繞著,海藍地紗幕身姿搖曳。精神一稟,感覺脊柱上有涼意蔓延開來。眯眼向前,安佑努力想要看清那後麵的人物。這次是現實而非夢境,一定可以看清楚地。

  

倏忽地橘色亮光閃爍,那人從薄紗後閃身出來。一目了然,是穿了睡袍地哲承,他指間還夾著冉冉地煙身。

  

“有事麼?”

  

溫良地笑容看在安佑眼裏,這才意識到自己有所失態。

  

“噢,對不起,我。。。走錯房間了。”

  

窘迫地後退,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沒關係。”

  

哲承很大度地聳聳肩,走至床頭桌前,將手裏的煙蒂彈落在缸裏。

  

“那。。。。我走了,打擾您休息,不好意思。”

  

安佑說著很禮貌地點點頭,開門退了出去。房間裏剩下哲承一個兒。仍舊站立,手掌放在了一旁豪華沙發坐椅地背上,撫摸地樣子如同那是愛人的肌膚。喃喃地說話。

  

“我們地女王明天就要回來了,看到這樣的你,他會難過的。”

  

  

***************

  

  

從二樓下來,安佑並沒有回自己房間。疑團重重,心裏憋悶。信步來到了庭院裏,走了一會兒便開始後悔。天真得越來越冷了,後悔自己穿得太少。忍不住打了噴嚏,轉身之際,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白色玻璃建築,夜色淒迷地光照下,隱約是爬了滿壁地藤蔓植物。看樣子應該是花房。抱著一探究竟地心思推門進去,眼前恍然如白晝地光。

  

用來施放溫暖地燈光明晃晃地,白色菊海靜靜洶湧在了眼前。幹淨亮麗的景色毫無預兆的呈現,安佑感到有點錯愕。一條似是專門開辟的路徑延伸在白色海洋中心,小片的空地上白色絲緞覆蓋著什麼。走過去小心拉扯,柔光落在地上,竟是架鋼琴。

  

淡淡地菊香縈繞在空氣中,這氣味令安佑感到舒服,不想離開。趴伏在琴蓋上,睡意朦朧。漸漸地,他聽到了來自自己身體的深沉呼吸。

  

安佑知道自己睡著了,好像很久的樣子。這裏的安靜讓他覺得很好。不知何時,隱隱地好似聽到外麵傳來的嘈雜,有人說話的聲音,很遠的距離。

  

“小少爺回來了。。。。”

  

反正是和自己無關的事情,安佑自故地繼續睡夢。又過了不知多久,才自然地醒來。看手上的表盤,接近十點。推開門,抬頭。天空竟一點都不像日上的樣子。陰沉濃鬱。

  

伸個懶腰,拍拍自己的臉頰,恍恍惚惚地竟有融融地白色盈盈飄搖開來。落在臉上冰涼讓安佑為之一振。眼睛猝不及防,看到遠處的露台上站著的人。清瘦幹淨地少年輪廓,不是哲承。感到奇怪,那不是自己昨晚誤闖進的哲承的房間麼,怎麼會有其他人站在房間的露台上。

  

少年伸了雙臂在半空,接落下來的雪花。突如其來的力道打擊在眼睛上,安佑感到暈眩地趔趄了下。這分明就是了一直纏繞地夢魘。幻境成真。

  

感應到了什麼,少年轉目過來。兩人就這樣遙遙相望。隱隱地同感,眼前人事的觀望,是了彼此的夢著。走過漫漫無期地幻夢路途,眼前的真實便是了要抵達的重點。

  

安佑看到少年從大宅跑出來,匆匆地,穿過草坪,向著自己。他的身周帶著隱隱地火焰,要吞噬掉一切,要粉身碎骨的光。擁抱的瞬間,他看到了少年右腕上倏忽地晶瑩,碎鑽地光澤在漸漸漫盛起來的雪中格外顯眼。那是條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鏈子。

  

少年撲向安佑的動作迅猛異常,仿佛帶了久違的情感。有滾燙地液體流至在了安佑耳後,少年哭泣著低聲呼喚。

  

“安佑。安佑。安佑。。。。”

  

無法遏止的洶湧情感在胸口滌蕩。百轉柔腸。安佑知道,那是愛情。可是,他不知道,他忘記了。眼前的少年,他們是愛人的關係,他們相愛過,何時愛,有多愛。。。。安佑,不知道,忘記了。

  

  

=========  安佑。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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