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309 更新時間:07-08-18 19:01
故事從這裏開始。。。。。。。
哲承從病房裏出來,感到雙腿發軟,似乎連支撐身體的力氣都消失了。手扶著牆壁,緩緩地跌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抬起頭望著眼前的窗子,曼穀的陽光總是如此繁華激烈著,刺的人眼疼痛。淚水在眼地翻滾了,但還是克製著壓了回去。長長呼氣,像是要將堆積在胸口的悲痛都呼出的樣子。
攥緊了手掌,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我不可以倒下,不可以,不可以。
穿白大褂地醫生走近過來,欲言又止的樣子。
“還有事麼?”
“噢,金先生,是這樣的。和您的兄長一同被送入院的另一位病人已經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他的眼部受創,急需眼角膜手術。我們察過,您的兄長曾經簽署過角膜捐贈。現在真的是事關緊急,我們根本無法尋找到其他合適源體。。。”
“夠了,我不想再聽了。”
沒等醫生把話說完,哲承已經怒不可遏。站起身幾乎咆哮著吼叫。
但那醫生似乎還是存留幻想,頑固的又在開口。畢竟哲承的麵相不像是惡。
“還請您再考慮考慮,您兄長他人雖然不在了。可他當初願意簽署捐贈就說明他有著這樣一分善意。如果有人可以用他眼角膜繼續活下去,那也算是他生命的一部分還存留在人間啊。”
哲承轉過頭來,眼睛冷冰冰的。
“可是,那個人他是凶手的同盟。這樣子你還要我用我哥哥的眼角膜來救他麼?”
醫生被哲承的話反問的愣了下,沉吟著說。
“但那也是條人命。您的兄長可以簽署捐贈,說明了他的善良。你能有這麼善良的兄弟,應該感到自豪。看您的樣子也不像壞人,應該和您的兄長一樣。還請您考慮下吧。那位患者等不了太久。”
這次換了哲承發楞。善良。這兩個詞彙仿佛鼓槌重重地敲擊著他的心。記得曾經有過一次和相談。那時,熙重慨歎著說。
“這輩子我雖然沒做什麼大奸大惡,但從來也不是好人過。如果可以,真想做一回好人做的事情啊。嗬嗬。”
心裏覺得更加難過了。熙重啊,這或許就是你想要的吧。如果是,我會幫你圓滿。
轉過身麵對這醫生,忽地伸出手。對方莫名其妙的問。
“什麼?”
“協議啊,不是還得要家屬再簽署麼。”
聽了這話,明顯大喜過望。邊將手裏的協議書遞過來,便慌亂地尋找鋼筆。哲承不耐煩地從他白大褂的上衣口袋將筆揪了出來。大筆一揮。
“謝謝,謝謝。”
醫生點頭鞠躬連連地。
“該謝我的不是你,應該是那小子。”
走出醫院大門,有手下打了陽傘過來,湊近耳邊低低言語。
“老板,就這樣放過那小子麼。那重少爺的仇怎麼辦?”
勾勾手示意讓人給把煙點上,低頭鑽進涼爽地空調車子裏。對著坐到了副駕駛的手下言語。
“勝浩的傷勢怎麼樣了?”
“沒有生命危險,醫生說他的身子很強壯,很快就會恢複。”
“現在這裏辦理熙重的後事,等勝浩好了,帶他一起回去。至於那個家夥。。。。看看吧。”
車子開始行進,哲承感到疲累不已,整個人陷進靠背裏。合上眼想要睡覺卻是不能,心裏浮用擔心。家裏麵的那個孩子,這會兒怕是要瘋了吧。抓起手邊衛星電話,撥通過去。
“小少爺怎麼樣了?”
“還在關著自己!”
“算了,總的要一陣子。看好他,別出事就好。剩下的,由他去吧。”
咳,誰叫我們偏偏生在了那個家裏呢!
========= 故事。1
壁爐裏的火燃燒甚旺,沒有開燈,整個房間充斥著暖融融地微光。噼噼啪啪地聲音是木柴在火焰中爆裂開來。火光映沼地白色方毯上,盤膝而坐的少年。神情裏盡是絕望。身邊攤開地厚厚地相冊本子,一頁頁翻過的空白,是那些寫真正在被他投進火中。
明朗地笑臉,潔白的牙齒,寬厚的唇線,還有,海水般湛藍地眼眸。火光中它們正在一點點消失,一點點,一點點,直到灰燼不再。
就這樣燃燒它們,很緩慢地動作。帶著即將崩潰的情感。終於最後存留的一張也被投入火光裏了,整個本子徹底空掉,什麼都沒有留下。心也隨著空了下去。呆呆地看著那火,好像傻子。呼吸漸漸加重,有潮水進到眼裏了,洶湧難平。身體開始顫抖,手掌抬起捂住了半張臉,就剩了雙眼睛。熱熱地液體沿著指縫一直流一直流,已經嘶啞地嗓子發出類似貓兒的低聲幹嚎。人,聲音,情感。全部一樣,已經崩潰,無法康複的痛楚。
感到腰上沒了力氣,有亨整個身子趴伏在了毯子上,臉麵陷進柔軟地長毛裏,痛苦的喘息著。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了失敗,第一次體會到了悲痛欲絕的滋味,第一次曉得世界是缺憾而非完好。
眼睛穿過叢叢簇簇地絨毛,望到了那迤邐在地上的海藍紗幕。露台的門敞開著,有風拖著它們的身子,飄搖若傷,似乎也在和自己一樣難過著。薄沙若隱若現地空隙間,有亨看到外麵的夜空,漆黑的天幕上在飄搖起了雪花。白色的雪花,漫漫地。感到了冷,卷縮其身體,閉上眼睛。
他看到大雪的天氣,熙重拉了他在院落的雪地上跑,他們高興地大笑大叫。停下腳步,重重地打了個噴嚏。於是,熙重蹲下來,將自己的圍巾給他圍上。他看到熙重完美無瑕的臉上愉悅清爽的笑容。他對他說。
“可不能讓我的亨冷著。”
十八歲的成人禮後,去了鴨歐亭洞shopping。從D&G的店子裏出來,雪色搖搖著。熙重停了車子來接他。
迫不及待的炫耀自己購得的寶貝,收藏在精致地盒子裏的別針,藍鑽勾勒的雪花花樣。
“哥哥,看,漂亮吧。好像你的眼睛。”
熙重淡淡地瞥了眼那物拾,笑著點頭。靠近過來,把溫暖的手掌當作圍巾捂在他光禿禿地脖頸上,低低的聲音。
“不冷麼。”
夏天的池塘邊好不容易捕捉到地蜻蜓,放在蒙著紗網的玻璃瓶養育。這脆弱地生命終究未曾戰勝宿命,在嚴寒到來的時令死去。冬日稀薄地光照下,熙重陪他一起到了郊外,在車道邊的雪原中將其埋葬。天,很冷。蜻蜓的身體就那樣凍在了雪層之下的冰塊中,看起來完好無損,仿佛還有生命的痕跡。
而最後一次相見相伴是在這房間裏。熙重擁抱著他,他們做著歡愛情事。那時候,是那麼樣的幸福。他窩在熙重懷裏,感覺自己還是個孩子,不知天日長久的孩子。
電話的鈴聲打破了夢幻,有亨隔了好久才極不情願地從美好中掙脫出來。支撐著身子去拿聽筒,內線裏管家的聲音。
“小少爺,哲承少爺打來電話說會在明天回來。”
“知道了。”
不在乎對方還要說什麼,根本不想去聽。隨手撂下聽筒。收回手臂的瞬間,恍然看到鏡中的自己。頹敗,殘破,不堪入目。有種認不清的錯覺,這個人是誰,怎麼會在我的房間裏。抬手去摸自己的臉,那套在右手無名上的水戒,光芒如若針刺。心裏有所頓悟,這是了臨行的交托。是生命,為自己所愛的那個生命的交付。
感覺背上似是有了重量,而雙腿又仿佛因為這重量而產生了力,可以支撐著站起,盡管負重卻終於可以站立了。那個力或許應該稱之為信念吧。生存的信念。
重又拿起聽筒,撥了內線叫管家。
“讓裁縫來,我要做禮服。”
“現在麼,半夜?”
“馬上。”
對著鏡子站立,雙掌輕輕地揉著紅腫的眼眶。哥哥不喜歡看到亨哭的樣子呢,多醜阿。嗬嗬。要笑。要漂亮。要和哥哥一樣高高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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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看似在向後移動的泰航標誌,但來自座椅下的震動則分明在告訴乘坐者,是時候跟曼穀說再見了。
哲承坐在最前排靠窗的位子,雙腿交叉,低頭看著手裏的書本,好似全部心思都在了上麵。在他的斜後方,相鄰地兩個座椅裏,兩個男子則各自看著相反的方向。
勝浩在外麵,時不時瞥過哲承的目光顯得幽深。左眼角下傷痕分明,這是曼穀之行留在他身上的刻印,如同那刻入骨地記憶,無法泯滅。
另一個男子在勝浩裏側的窗位,耳朵上掛了耳機,裏麵是伴隨了海浪一起播放的鋼琴曲,清淡舒緩。濃密的眼睫低垂,池塘般黑不見底的瞳仁。溫吞雅致的容貌,一看就是好脾氣的樣子。飛機提供的雜誌被他墊在了腿上,一張白紙胡亂圖畫,翻來覆去隻有兩個字而已。
安佑。安佑。安佑。
============= 故事。2
這是個陽光明媚的白日,昨夜的雪在清晨停止。CLUB迎來了久違的熱鬧,少年們被召集,似乎是有集會的樣子。
有亨突然的到訪令所有人錯愕,更加讓人不得不竊竊私語的是他戴在了手上的水戒。那枚象征權力的戒指。
最頂層直通魅的房間的電梯門緩緩打開,勝南在有亨之前邁步進去,做了鞠躬讓禮的手勢。
瞥眼身前的,雲淡風清地眼神。緩慢踏步,鎮定坦蕩。藐瞰過整個房間,最後才來到華麗的王座邊,手掌觸摸在柔軟地椅背上,目光裏是再也無法掩飾地哀傷。那樣子仿佛和著眼前的物拾有情來著。勝南識相地沒有說話打擾,隻是默默地看著有亨,憑他獨自哀悼。
電梯門再次打開,有人進來了。小優,少年中的頭目。無視勝南阻止的手臂,對著王座邊的人說話。
“亨少,您找我?”
轉過頭來,眉心微蹙,似乎有著不滿。
“你叫我什麼?”
“亨。。。。。”
小優本來要說的話被勝南的眼色打斷,順著看過有亨指間,才恍然大悟的改口。
“先生。”
在CLUB所有人稱呼魅做先生。
“嗯”
有亨的臉色這才緩和,略微點頭。身子挨著王座,麵向玻璃,將自己的背影送給站著的兩人。沉吟著開口。
“下周領事館迎接雅恩的宴會,小優你陪我去。”
沒有任何就職開場,有亨就這麼直白地開始了命令。如同他本來就是這裏的王來著。像是什麼都不曾發生的樣子。
“是。”
小優順從的回答。但臉上已經明顯有所驚訝,為著有亨似乎唐突猝然的舉止。
“勝南。”
“在。”
“你哥哥是會在今天和哲承一起回來吧。”
“是的。”
“嗯,他回來後就讓他好好休息一陣吧。我會選新的人選暫時代替他在魅身邊的位子。”
“可是,先生,勝浩他的身體已經康複。。。”
“我的話就說到這裏,夠了。”
有亨獨斷近乎專橫地打斷勝南的說話,轉過身來撥通桌子上的電話,任憑兩人那麼兀自站立著。
“喂,秘書室麼,我是金有亨,哲承的航班什麼時候到。”
“什麼,淩晨就到了。”
“去了。。。。。。”
電話直接被掛上,有亨低著頭讓人看不到他此時的表情。小優和勝南惴惴地觀望。今日見到的有亨已經完全改變,再也不是曾經那個孩子氣的少年。熙重的變故讓他瞬間蛻變,像是拉滿的弓,蓄勢待發,遍布周身地凜冽,隨時要發射利劍般。步步為營的氣勢。
忽地抬頭,冷冰冰的言語讓站立的兩人接的措手不及。
“叫車子來,我要去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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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經的聲響讓人感到心靈有種在被洗滌著的潔淨。有人靠過來遞了支煙,笑著擺擺手,對方再次確定後才收回去。
“聽說你失憶了?”
麵對對方的三八,隻是溫和地點頭回應。
“你和勝浩活著回來,算是命大了。可惜了魅。”
那人說著惋惜地向著殿堂裏看了眼,法師已經接近尾聲。
“真的什麼都忘了麼,連名字都不記得了!”
點點頭,又搖搖頭。對方被他搞得丈二和尚,不著頭腦地問。
“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名字,好像還記得。安佑,我叫安佑。”
咣當。。。。鍾聲響起,儀式完畢,熙重的牌位已經被供奉好。
寺院青磚地麵上散落的鴿子被忽然的闖入驚得四散飛起,撲楞楞地聲音。所有人的目光不由看過去,安佑也一樣。
完美地少年容顏,倘若甜美必會有如天使。但是不知是因為奔跑抑或其他,麵色慘白的如同冰雪覆蓋著了。
由於站立的位置,兩人的身子擦著。一瞬間,安佑錯覺地看到雪白梨花飄落的影像,因著少年膚色的白,和。。。那傷逝的味道。
=========== 故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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