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小女

正文 卷一  第一章 小小

章節字數：2701  更新時間：11-10-09 1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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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凝荔，可是少爺喜歡喊我小小。少爺說九年前他撿到我的時候我還是個剛生出來沒多久的奶娃兒，白白小小的一團，所以他就喊我小小了。

     少爺的名字叫阮淩霄，很好聽的名字。以前的我都喊他淩霄哥哥，可是後來管家伯伯說家有家規，我隻是少爺撿回來的一個小小的孤女，即使少爺將我當成妹妹來看。我想這就是霞姐姐說的身份有別，我聽管家伯伯的話喊少爺，可是少爺卻很生氣，我問他為什麼生氣，少爺卻不告訴我，說讓我自己想。

     但是我笨，怎麼也想不出少爺為什麼生氣，然後就在我喊他少爺沒多久後，少爺就從外麵帶回來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那個女孩子就像以前的我一樣喊少爺‘淩霄哥哥’，少爺也像以前疼我一樣的疼那個女孩子。

     開始我很喜歡那個叫東秀的女孩子，可是後來我決定討厭她了。她總是在少爺看不見的時候欺負我，罵我醜丫頭。還會少爺的麵前演戲，說我欺負她。

     再後來，少爺漸漸地不再喊我小小，再後來少爺對待我就像對待宮裏的其他人一樣，霞姐姐說這樣才是對的。我也知道，可是還是會覺得難過，會想起以前少爺將我抱在懷裏教我習字的時候。

     霞姐姐說我們是少爺的劍，要做的，能做的唯有替少爺掃清前方的一切障礙。霞姐姐說我們不可以哭，隻能笑，即使到了死去的那一刻我們也隻能笑。因為無憂宮裏隻有歡樂沒有憂傷。

     但是，霞姐姐為什麼你卻哭了呢？

     “凝荔，你說外麵的天空是什麼樣子的？他說他會來接我，但是為什麼我沒有等到他呢？”

     那一天，天上飄著細細的雨，灰蒙蒙的天空不複往日的清澄。

     霞姐姐死了，是死在她親手訓練的小舞手裏的。那一天的霞姐姐很美，穿著大紅衣服的她，嬌豔的就像少爺園子裏開的牡丹花一樣。

     紅色的衣服下麵開出暗紅的比霞姐姐更加豔美的花朵，一箭穿心，小舞的箭法一如既往好。可是，明明躲得過去的。

     後來，霞姐姐的屍身被宮裏的影子清理掉了。我問小舞霞姐姐的屍身會被埋到哪裏，那個時候小舞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說除了血海還會是哪裏。

     血海不是海，隻是一個長滿了豔紅色花朵的山穀，是無憂宮裏最沒有人想去的地方。因為那兒是所有死去的宮人最後的安眠之地。可是說是安眠之地，在那裏的卻有幾個是真的瞑目的。

     霞姐姐死了之後，我坐在牆頭，看著外麵的天空的日子越來越多。一日一日，我騎在牆頭，看到天空卻永遠的和無憂宮裏一樣，我始終不明白為什麼霞姐姐臨死之前會問我外麵天空的樣子。明明都是一樣的，下雨的時候都是灰蒙蒙的，晴朗的時候就像少爺腰間的佩玉一樣的通透。

     管家伯伯見我這樣，告誡我說我是他最喜歡的孩子，希望我不要像霞姐姐一樣讓他失望。我不懂，我隻是看著天空而已，為什麼會和霞姐姐一樣。但是管家伯伯的話永遠是對的，除了少爺，管家伯伯所說的就是命令。

     那之後我便再沒有多看外麵的天空一眼。後來小舞問我想不想出宮看看。我覺得很奇怪，外麵會比宮裏好嗎。除了經常被少爺帶出去的東秀，小舞是宮裏唯一一個出過宮的人，即使是管家伯伯也從來沒有出去過。

     小舞說，外麵的世界很熱鬧，有很多宮裏沒有的東西。但是我不喜歡熱鬧，雖然聽小舞說的確實和宮裏很不一樣。最糟糕的是當小舞和我說這些的時候湊巧被管家伯伯聽到了，我被罰去麵壁堂麵壁了三天，但是小舞卻被打了三十鞭。

     我知道是東秀告訴管家伯伯的，但是誰讓她是少爺最喜歡的人呢。我能忍，卻並不代表小舞能忍。小舞傷好了之後就去找東秀的麻煩，就在那一天之後我再沒有見過小舞，而東秀的武功也徹底的廢了，據說是再也不能習武了。

     管家伯伯很生氣，我知道除了我之外東秀是他最看好的人，而且東秀不像我一樣，我自從霞姐姐死了之後就再也見不得血了。東秀雖然漂亮，可是論手段，論心腸我是怎麼也比不過她的。

     “管家伯伯，小舞她……”

     “凝荔，這無憂宮裏不該問的不要問，你知道的隻能是主子想讓你知道的。”

     後來，我在血海旁邊的小樹下看到了小舞最喜歡的一串手鏈。

     在無憂宮裏隻能笑不能哭，我們是少爺的劍，要替少爺掃清一切障礙。隻有最無情的人才能最好的活在無憂宮裏，也隻有少爺最喜歡的人才能擁有自己喜歡的東西。

     這一些不論是別人告訴我的還是我自己學會的最終教會了我如何帶著麵具好好地活在無憂宮裏。

     或者從小舞死後，那個傻兮兮的凝荔就變了，變成了會穿著少爺最喜歡的湖藍色的衣裳甜甜的喊著淩霄哥哥的凝荔。

     霞姐姐說無憂宮裏的人隻能笑不能哭，可是即使我學會了如何在臉上帶著一張又一張的麵具卻無論如何也學不會笑。

     每一次看到我臉上的笑容的時候，少爺就會歎息著對我說小小不要笑了，不想笑的話就不要笑了。然後我就會斂去笑容，呆呆的看著少爺，每當這個時候少爺就會心疼的抱著我，說小小想哭的話就哭出來。

     可是為什麼我要哭呢？而且眼睛幹幹的沒有眼淚，那要怎麼哭？

     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管家伯伯都會看著歎氣，他說我是他最看不清的孩子。可是我就在這裏為什麼看不清？大人的世界都很奇怪，我永遠也不懂他們到底在說些，他們看到的世界是不是和我看到的不一樣？

     但是，自從霞姐姐和小舞死去了之後即使我喊少爺‘淩霄哥哥’管家伯伯卻再也沒有阻止過，甚至東秀欺負我的時候，管家伯伯還會幫我。

     再後來東秀就像之前的我一樣不再喊少爺為‘淩霄哥哥’，但是不一樣的是那時候我是自己選擇的，而她是被少爺命令的。管家伯伯說是我命好，得到少爺的另眼相待。

     或許真的是這樣，可是我清楚的隻是東秀看著我的眼神越來越凶狠，就像想要把我拆吃入腹一樣。也就是這樣的眼神無數次的被少爺看到，直到有一天我的食物裏被下了毒，而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東秀的時候。自那一天之後我便再沒有見過這個據說是我替身的女子。

     也就是從那一天起，我成了無憂宮中除了少爺之外地位最高的人，即使我的身份依舊隻是少爺身邊的一個婢子，但是卻是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我在少爺心中的地位。

     就這樣一年又一年的，我在無憂宮中長大，期間無數次的少爺問我要不要隨他一起出宮看看，可是小舞的死就像一道無形的牆擋住無憂宮和外界交界的那一處，隻要我一踏出無憂宮，我全身就如萬蟻噬體一樣的疼痛，即使少爺讓無數的大夫來診病，結果也隻有一個——心病隻能心藥醫。

     我想這一輩子我隻能呆在無憂宮裏終老一生。

     直到我十三歲的時候，宮裏來了一個男人。

    PS：手賤又開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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