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498 更新時間:11-10-15 16:00
第四章
1
王岩那天把他們四個人全給揍了,想當年在體校的時候舉重隊的都打不過他,就更別提這四個社會小痞子了。後經警方鑒定,對方傷重,他這邊傷輕,按照法律他已經構成了“故意傷害”。調解時對方張口就要他賠兩萬,王岩覺得這是敲竹杠,就僵持了一個月沒給,他覺得這樣就能慢慢地躲過去。鬧到最後對方以為他想跑便堅持要警方抓他,王岩就鋃鐺入獄,情急之下也隻好認命賠錢,於是關了他不到一個禮拜,就取保候審了。
王岩在裏麵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叫“阿峰”的朋友,說出去可以幫他介紹個“掙錢快的活兒”,王岩問他那是幹什麼的,阿峰拐彎抹角的描述了半天才給王岩講清楚這個工作大概就是陪人喝酒聊天。王岩自打進了拘留所以來,就頗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心想柳鳶都能幹這行自己為什麼幹不了,加上他現在又負債累累,便心一橫,覺得隻要能掙錢幹什麼都不怕,於是就感激連連滿口應允,還答應他出去以後給一個叫“柳雲”的朋友捎個口信。
……
王岩現在已經在“狀元紅”上了一個多禮拜班了,他很高興,因為他可以盡快還他家人的賠款了。
這天中午,王岩睡眼惺忪地起來,看看表已經中午十一點半了。他望著空空蕩蕩的球場,知道再混一會兒就到吃午飯的點兒了,於是就懶洋洋地歪在了水吧椅上。
“誒,王岩,這有個發票你給送一下,你的老熟人!”前台的小姑娘給了他一個信封,上麵寫著“淩波國際”,叮囑他道:“別忘了讓他們給‘現金支票’啊!”
王岩“鞥”了一聲便出了門,騎上那剛剛修好的破舊不堪的小摩托東拐西繞地朝“淩波國際”去了。
王岩來到“淩波國際”的前台,對著劉暢說道:“寶貝兒,送發票來了。”
劉暢這幾天珠圓玉潤春風得意的,見王岩來了便高興地說:“我還以為一時半會兒見不到你了呢!現在沒事了吧?”
王岩現在特別不願意提那一段不光彩的事,盡管劉暢是出於關心,但他還是輕描淡寫地一帶而過:“沒事了,賠給那邊錢了。半年過的真快啊,陳怡又在我們那兒續了半年的場地費,我找她拿錢來了。”
“哦,你等一下啊,”劉暢說罷便撥通了陳怡的電話,“陳總,王岩送發票來了。”……
王岩來到陳怡的辦公室,往沙發上一坐,說道:“我出來了!”
陳怡一臉欣喜,說道:“你出來怎麼也不給我打個電話啊!我好給你接風啊!具體是哪天出來的啊?”
“九月末吧,賠了兩萬塊錢,然後就給我放了,統共就待了不到一個禮拜。接風就算了吧,這有什麼好接風的!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
陳怡見他這種態度,便故意氣他:“哊,那怎麼著,還打算瘋狂的追求柳鳶啊?”
“我傻啊!這都叫什麼事兒啊!”王岩忍不住自言自語罵罵咧咧的像個怨婦。
“我早就說她水太深,你還不信,現在知道了吧!”陳怡說。
“我要是早知道她有那麼多的破事兒,真是懶得理她!可是這誰能看得出來啊——這年頭壞蛋忒多!”
王岩的這句牢騷倒是把陳怡給說樂了,她說道:“你把人打了還說人家是壞蛋,講不講道理啊!”然後話鋒一轉,頑皮中帶著一絲試探,問道:“那你看,咱倆行不行啊?”
“行什麼啊?你就別瞎折騰了!柳鳶就是給了我一個教訓!咱倆要是真怎麼著了,到時候劉子月又來跟我打仗,我還得賠他錢!我現在這兩萬還不知道上哪兒弄去呢,你就別給我沒事找事了行嗎?”
陳怡努努嘴:“呦嗬,你還牛起來了啊!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打不過你似的!有本事找泰森練去啊!切!你不是缺錢嗎,上回你們搞比賽我給你們讚助的那些東西不是還有一部分呢麼,你偷偷的竄點貨就掙回來了,嗬嗬,我們的利潤也不低呢!”陳怡見王岩心不在焉的,便又說道:“算了算了,就當我逗你玩兒呢,反正你可別再跟人打架了,有時間還是踏踏實實的琢磨琢磨柳鳶吧!哈哈!”
說到柳鳶,自從柳雲和鄭雨這“小兩口”住到她那兒不久,她就搬到了陳家林的家,一個是因為弟弟兩口子和自己擠在一個小屋裏生活起居都實在太不方便,二是有人願意養著自己又何樂而不為啊,於是便很快地搬走了,也好給這“小兩口”留個二人世界。
其實柳鳶在安定門的這處房子也並沒有住多久。在王岩跟“姐夫”打架之前,他們倆還住在西壩河的一處地下室裏。剛來北京的前幾個月,“姐夫”倒還勤勤懇懇,立誌要跟柳鳶共創美好生活。可後來不知是初涉社會就被這個大染缸給“染”壞了,還是自己想象中的境況和實際大相徑庭,他開始變得自暴自棄了。後來,他就經常酗酒鬧事,而且還好吃懶做,工作也是一換再換,最後索性什麼都不幹了,隻靠著柳鳶養他。柳鳶也沒辦法,隻好在一個偶然的機會選擇了“女兒紅”——在一家夜總會當“小姐”,而“姐夫”對她的工作也是不聞不問,隻要每天她掙的錢夠他喝酒抽煙的就行了。柳鳶對他一忍再忍,兩個人起先是小吵小鬧,而後是賭咒似的撿什麼難聽罵什麼,再後來就變成冷戰了,常常是好幾天兩個人都不說一句話。
那會兒陳家林是“女兒紅”的常客,見到柳鳶如此漂亮,便向她步步逼近。起先她也是略有防範,可她畢竟也是個“小姐”,防來防去也總不能把客人給防丟了,況且,“忠誠”這玩意兒並不是看自己的良心有多好,而是看外界的誘惑夠不夠大,麵對這麼一個揮金如土而成熟魅力的男人,久而久之柳鳶便終於開了竅,給陳家林“得手”了,而家裏那個好吃懶做不可雕矣的“姐夫”自然就成了“過去時”。
至於他們倆的徹底分手,也不過就是借王岩這次跟他打架而最終爆發罷了。柳鳶搬到了陳家林給她在安定門租的一室一廳,從此就再也沒有跟“姐夫”聯係過。為此“姐夫”還逢人便咒罵這個女人沒有良心,在自己“落難”的時候棄他而去,往後一定會遭報應雲雲。但是鼻青臉腫的“姐夫”拿到那兩萬塊錢賠款以後就又笑逐顏開花天酒地了,好像滿世界炫耀自己這錢掙的有多麼光榮似的,漸漸的也就把柳鳶忘在腦後了。
那一段時間裏,柳雲和小雨也依舊過著他們平淡的生活。小雨起先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每天的“工作”就是洗衣服、做飯、看電視,偶爾也纏著柳雲逛逛超市買很多零食和生活用品,一呆便又是好多天不出門——倘使再加上帶孩子,那宛然就是一個“家庭主婦”了。柳雲也樂不可支,每天沉浸在這種“男耕女織”的生活中,於是便加倍努力地在“狀元紅”工作。
可是最近小雨在家裏似乎有些待膩了,本來就不愛說話的她變得更加沉默寡言起來,家裏的衣服漸漸堆成了山,吃零食和看電視的時間也幾乎與睡覺的時間等同了。柳雲看她有些反常,便對她倍加關心,而小雨卻顯得有些不耐煩,最後柳雲才知道她是總待在家裏憋的,於是就跟她提議讓姐姐柳鳶幫著找份工作。姐姐開始也不想管的,但是架不住弟弟三天兩頭的打電話磨自己,沒奈何,隻好也左纏右纏地讓陳家林安排小雨去“淩波國際”上班。陳家林問小雨什麼學曆,柳鳶說不太清楚可能是高中吧;陳家林又問她有什麼工作經曆,柳鳶也支支吾吾地說隻知道她在飯店當過服務員,其它的就真不知道了;陳家林一臉難色說那我給她安排什麼工作啊,柳鳶看他為難了,便撒著嬌說要不先讓她去前台幫幫忙,你們那個前台長得又不好看又愛喳呼,再說當前台也沒什麼技術含量,我弟妹又漂亮又賢惠,絕對比她強。陳家林是最受不了別人對他撒嬌了,柳鳶這一番轟炸以後,便勉強答應下來,隻是補充說現在不缺人手要是讓她來實習每個月最多給一千二。
第二天一大早,柳鳶便帶著柳雲和小雨來到了“淩波國際”。麵試很順利——說是麵試,其實也不過就是見個麵打個招呼,小雨也比較滿意這份相對清閑的工作,兩邊約好翌日九點正式上班。負責麵試的是陳怡,她知道這是爸爸硬插進來的“閑人”,便讓劉子月和劉暢的工作對調,安排劉子月暫時代理前台工作,順便也可以帶帶鄭雨——這樣的話,一來是避免劉暢誤會,認為公司新招前台是要把她頂走,讓她進陳怡的辦公室,就能給她一種升職的錯覺;二來是小雨比劉暢漂亮,陳怡怕劉暢心生嫉妒,工作上就不會好好教她,甚至給她氣受——就這樣,劉暢便進了陳怡的辦公室。
小雨第一天去“淩波國際”上班,柳雲自然有些不放心,就要送她去。小雨說不用了自己又不是小孩兒,可是柳雲執意要送,便強打著精神拖著困倦的身體不到九點就來到了“淩波”的前台。
淩波的上班時間是早上九點,他們來到前台見劉子月正在打掃衛生,柳雲趕忙過去,殷勤地說道:“這位大哥,我們是來報到的。”
劉子月放下手中的抹布,說道:“哦,來的還挺早,先在我這裏辦一下入職手續,然後看看公司的製度。”說罷從抽屜裏拿出一張新進員工的人事表格讓小雨填。小雨見人事表格上需要貼一寸照片,便問現在沒有怎麼辦,柳雲搶著跟劉子月說我們今天晚上回家去照,劉子月說可以。
過了一會兒,人事表格填完了。柳雲便不想再在這裏打擾人家工作,把小雨拽在一旁小聲說道:“老婆,那我走了,”然後拿出一百塊錢塞在她的手裏,“下了班打車回家吧,我就不去接你了。”走時還不忘跟劉子月打招呼:“大哥那就麻煩您了啊!”
男人見了美女自然就多了三分熱心,劉子月等小雨看完了公司製度以後耐心百倍地手把手教她工作上的事,小雨也冰雪聰明,一上午的時間便學會了打卡機、複印機、傳真機等辦公設備的操作方法。中午吃飯的時候,淩波的員工有的打電話訂餐有的下樓去吃,他們三三兩兩的從前台經過,劉子月便對小雨說道:“喂,咱們也一起去吃飯吧!”
小雨覺得自己畢竟是新人,跟“師傅”去吃飯有些不大合適,便有幾分害羞,說不麻煩了,我自己一個人去吧。劉子月說沒什麼麻煩的,就是一塊兒吃飯,反正總是要吃的,再說你一個新人對這裏也不熟,而且我們還可以順便把你那照片照了,說罷便帶著小雨一起下了樓。
照相館裏,小雨端坐在相機前,被側光燈打得風姿綽約熠熠生輝,那飄逸的青絲和新月般的鼻子本來就格外顯眼,再加上小雨獨有的清純氣質,讓劉子月看得春心蕩漾。
一天的工作忙完了。小雨回到家,看見桌上擺滿了薯條、可樂、漢堡包,便問柳雲:“買這麼多‘肯德基’幹嗎啊?”
柳雲見小雨回來了,就笑嗬嗬地說道:“我不是不會做飯麼!剛買的,怕你回來就餓了。老婆今天上班累不累啊?”
“還好。”小雨扶著牆一隻腳給另一隻脫鞋。
“噢,那就好,一會兒吃完飯我陪你照相去啊!”
“今天中午照完了。“
“哦,你自己去的啊?認識路麼?”
小雨說:“我那師傅帶我去的,就是你早上見過的那個。”
柳雲又問:“就今天早上那個人啊,他叫什麼呀?他們怎麼讓一個大男人帶你啊?”
小雨有些累了,看他總是刨根問底的,便有些不耐煩,說道:“你怎麼那麼多問題呀!我怎麼知道為什麼讓男的帶我,他叫什麼我忘了,你怎麼跟個查戶口的似的!”
柳雲被一盆冷水澆了個自討沒趣,便不再多問了,岔開話題道:“我這不是關心你麼!現在餓了麼?趕快洗手吃飯吧!”
小雨“嗯”地應了一聲就去洗手。
柳雲又跟了一句:“照的照片呢?給我看看。”
小雨隨口說道:“包裏呢!”
柳雲聽罷便伸手在她的包裏東翻西找,半天才把裝相片的小信封摸了出來。這時小雨從衛生間裏出來,見他把自己的東西擺了一桌子,就埋怨道:“你瞧瞧,都給翻亂了!”便順手拿回了信封。
柳雲手快又奪了回來,掏出相片一邊端詳一邊說道:“我看看不行啊——嗯,我老婆就是漂亮!”說罷便拱著嘴使勁在相片上親了一口。
小雨見狀,說道:“唉,行了吧!怎麼整天都像小孩兒似的!”順手又把照片放到了信封裏。
柳雲還從來沒有過小雨的相片呢,自己的手機也照不了相——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小雨的照片,便愈發愛不釋手,徑自從信封裏拿了一張,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自己的錢包裏,說道:“老婆,有機會咱倆照張合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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