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808 更新時間：14-09-16 11:24
夜小樓再次回到樓下時，桌上的午餐已被收拾幹淨，冒著熱氣的茶放置在各個位置上，桌上亦擺有些精巧糕點。
樓下多餘的聲音也已經消失，似乎連生意都停下了，各商號寶號的管事們眼觀鼻鼻觀心，坐在位置上如石化，見他和冷笑癡在樓梯口現身，俱站起來行禮。
兩人先行入座首位後，夜小樓抬手示意各位管事落座，環視了一下在座二十幾位管事們，他輕冷淡漠的說道：“該如何便如何，對事不對人。”
夜小樓的意思很清楚，這些商號寶號的掌櫃們實無需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並不能做好事情，就算他們清楚樓上發生的事情，那又如何？隻要做好自己份內的事，花紅月奉一樣不會少。
這些管事的年齡大多才過而立，界於不惑之間，再年輕一點的也不過比冷大一點，隻一眼，夜小樓便知這些人都是新培養出來的人，與萬來福那種老八股是完全不一樣的下屬。
既然如此，尊敬主人是好的事情，但不分青紅皂白隻管擔心是否命不保夕實無必要，他和冷都不是隨便就殺人的魔頭，下麵的人對上位者是得要懼，卻不用懼到小心翼翼的地步，否則就是一盤散沙。
見各位管事稍緩解了沉重的表情，夜小樓轉著手中白瓷的茶杯，漫不經心地繼續說道：
“規矩先立在前頭，你們隻需做好自己的本份，允許常規犯錯，但不允許原則性錯誤，有任何困難都可以提出來，事後才提的視情節輕重處理，反之……別怪我們不留情麵。
或許有些人對於我憑白無故出現表示不服或不滿，有不爽的盡可劃下道來，正大光明挑戰的本少歡迎並尊重，要是像那兩個一般陰奉陽違的，可別怪醜話沒說前頭……
本少的要求很簡單，有錢大家賺，有飯大家吃，困難大家扛，殘、死堂裏管，就兩個字，團結……
但自古以來不穩定的都是人心，故…要有不願意的就提前說，或是提前退出，但若決定要跟著……安定對內，一致抵外，眾管事明白否？”
夜小樓難得的多說了幾句話，清楚交代自己的意思，話要先說在前頭讓大家明白，或許他對好多事都漠不關心，但既然他穿越來了這個年代，有了可並肩走一路的伴，那對方的事他都會上心。
天下怎麼樣他管不著，也不想去關心，別人也跟他沒有關係，他是自私到殘酷的人。
隻不過既是冷辛苦做起來的營生，他就會認真去對待，而他的個性就是這樣，要做的事必定全力以赴做得最好，一個成散沙的組織要來何用。
夜小樓的話很冷也很直接，巴不得有人此時就鬧事，最好直接衝上來給他兩耳光那種挑釁，他體內嗜血的細胞還在沸騰，如果不是極力壓製著，這君子樓大概早被拆了。
其實他很清楚自己的情況，在二十一世紀可以稱為間歇性精神病，還是屬於武瘋子那一類型。
受刺激或無法壓抑煩躁感覺時，就有毀壞所有看到事物的動作，在古代應被稱作心魔作祟的狂躁症，或是走火入魔的煞星。
抬起眼看看幾張桌子邊坐著的管事們，東言和小七下樓來還跪在一邊隨時等著侍候，香香和那兩個‘刺蝟’不知在樓上做什麼。
但夜小樓相信東言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管事們都在原位沒有動，似在思考他的話，又似在等他發號施令，整個空間裏隻有嚴肅的沉默。
冷笑癡渾身散著冰冷至寒的氣息，他知道這個男人的怒火也還沒消，今天那淫賊本不能得逞，隻要外麵守衛的兩個侍衛忠誠一點，這事就不會發生。
在人來人往的鬧市之中，要樓下的人聽到樓上有什麼動靜是有點牽強，但因為那兩豬頭一直認為他是男寵，聽到屋內動靜居然無動於衷，大概是有想教訓一下他的念頭，真是笑話，他夜小樓雖不會點穴解穴的功夫，但從來不是為人之魚肉的人。
看到冷笑癡的反應，夜小樓心裏稍舒坦了一點，沒有戴麵紗的絕美之容就露在眾管事麵前，卻無人敢多看。
管事們具把眼光定在桌麵或是茶碗上，要不然就是盯著同僚，似想看出別人的意思，樓欄旁邊也有竹簾垂下，全擋住了外麵刺進來的眼光，讓人不知道裏麵到底發生了何事。
在場下屬們的反應讓夜小樓慢慢平息著胸腔內肆虐的煩躁感，看來這些人都還是些可造之才，呼吸著靠近身邊的男人身上的冷冽青竹味道，他的心緩緩靜下來。
“起來吧！眾管事也把頭都抬起來，做人做事都得抬頭挺胸……”
啜了一口熱茶，夜小樓眼睛裏死寂的暗黑消失，又恢複平時的清朗如夜星，淡淡的叫東言和小七起身，看他們蒼白著臉也知道受傷不輕，在桌下伸手輕輕碰了碰冷笑癡，夜小樓和他交換了一個眼神，示意冷主持接下來的堂會。
小七和東言低聲謝過後緩慢起身，接住主上扔來的瓷瓶後再次感恩戴德，撥開瓶塞迅速倒出兩粒丹藥，一人一粒服下，閃身到樓梯口盤腿坐下調息。
直到吐出幾口汙血才感覺疼痛的胸腹緩解了一些痛楚，被打斷的肋骨隻有慢慢養著長合了，經這一回，他們對這新上任的主子算是徹底服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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