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18 更新時間：12-11-23 17:48
挽瀾城中，無論是士兵還是百姓，臉上都透露出一種慌張焦急之色，就連官員也愁眉緊皺。
清蓮端坐在挽瀾城城主的議事廳內，用平靜淡定來遮蓋住自己的焦急，他向座下的官員喊道：“有什麼擔憂的！留、祺二國的軍隊還沒有來呢！你們就一副亡國的樣子，堂堂瑞國大員，這種時候應該臨危不懼，你們這算什麼！”
“聖上啊，太上皇都已經準許日落城等三座重要城池的城主投降了，這三座城池的大印都在留國六殿下手裏，我們瑞國都城隻剩下一座挽闌城做邊防了，這，這……”
“都給朕住嘴！”清蓮一拍桌子，聲音猛地提高，內力震得大臣們膽戰心驚。一會兒，他平息了氣息，又道：“你們都給朕回家去想對策，在朕沒決定之前，任何人都不要再提有關投降的事，否則，斬立決！”
大臣們顫抖著退下，直到最後一個人退出去許久，清蓮才舒了一口氣，然後毫無預兆的猛地朝地上吐出一口鮮血來，他卻是平靜的掏出手絹慢慢擦幹了嘴角的痕跡，又顫巍巍的彎腰擦幹了地上的血跡，然後將那沾滿鮮血的手絹藏起，躺在椅子上，幽幽道：“父皇……您……真的連江山都不要了麼……”
瑞國皇宮，太上皇的住所綺年殿——
“父皇，”身著雍容紫衣繪戲珠龍紋的男子朝麵前蒼老的男子微微傾身行禮，莊重的說道。
“真像，真像啊……”那蒼老男子——瑞國太上皇慕容霏凡看著那似曾相識的容顏答非所問道。
“你不是綺夢的親子，這件事情，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吧。”慕容霏凡未等清蓮回答就搶先說了，他一頭雪發，曾經奪走萬千規格少女芳心的一張英俊麵容早已不知添了多少皺紋，看起來不像三四十歲的人，而像曆經滄桑的老人。
清蓮輕輕抬頭，說道：“是的，父皇。”
“嗬嗬，也是，你的蘭澤宮勢力遍布天下，怎麼可能不知道，看來，這個我和綺夢一直隱瞞多年的秘密，今天就要被你知曉了。這件事，一直是我瑞國秘辛，想必蘭澤宮也不會知道的太清楚——”
慕容霏凡話鋒一轉，閉上那疲憊的雙眼，半是回憶、半是感慨道：“當年，在綺夢還不是鳳族族長、鳳族還不為人所知的時候，她有一個同父同母的哥哥，名叫鳳琦華。當年的鳳琦華不隻是才華毫不輸於‘天下第一才子’柳輝劍，他的容貌甚至勝於綺夢。在鳳琦華15歲之時，綺夢和他的父母雙雙逝去，於是，鳳琦華就接任了鳳族族長一職。澈兒，想必你也是知道的，鳳族曆代族長都由天生肩頭就紋有絳紫色蓮花的男子擔任，後來到了綺夢這一代，卻由女子擔任。世人都以為是綺夢天生才幹不輸於男兒，卻不知道是因為鳳琦華的意外死亡，鳳族族長純正正室血統一脈隻剩綺夢一人，迫不得已才讓綺夢擔任的。綺夢擔任族長以後，因為種種特殊的原因，才讓鳳族慢慢進入了人們的視線。而鳳琦華的事情，在鳳族和留國宮廷內，卻一直是一個禁忌。”
慕容霏凡聲音一頓，睜開眼睛略有深意的看了看清蓮，才又說道：“那是因為——鳳琦華擔任族長後隱瞞身份涉足江湖，偶然邂逅了在江南停留的柳輝劍，二人不顧世俗的枷鎖一見鍾情，鳳琦華甚至願意為柳輝劍生兒育女。但因為柳輝劍是留國當朝皇帝的幼弟，他沒有把這個身份告知鳳琦華，而他們的關係卻被留國皇室所知曉，不久，鳳琦華就被柳輝劍在留國的未婚妻和留國當朝皇帝所殘害，在生下一個天生不足的孩子之後便失血而死。至於後來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吧。”
清蓮的目光如炬，他追問道：“父皇，鳳琦華才華蓋世，怎麼能輕易被人所殺？”
“孩子啊……既然你執意追問到底，那我就告訴你，柳輝劍和鳳琦華相愛沒多久，柳輝劍就不知怎麼了，整日背著鳳琦華尋歡作樂，後來被懷著身孕的鳳琦華撞見，鳳琦華受了刺激，就不小心落入了留國皇室的圈套，就……”慕容霏凡似是說不下去了，他的眼中甚至流出幾滴淚來！
清蓮早知此事絕不止如此簡單，但他知道他的父皇不願再說，就輕輕道：“我就是那個孩子，對吧？”
見到瑞國曾經的皇帝微微點頭，清蓮又低聲問道：“父皇是鳳琦……爹爹當年初入江湖結交的第一個朋友，後來父皇隨爹爹進入飛鳳山後見到了母……姑姑，對姑姑驚為天人並一見傾心，所以纏著爹爹要娶姑姑，但不幸被柳輝劍誤會成爹爹背叛了他，再加上柳輝劍受到留國皇帝言語的蠱惑和藥物的控製，才做出了那樣的事情，父皇，是嗎？”
慕容霏凡驚得跳了起來：“你知道這些事情！”
“我早就知道了，嗬嗬，但一直不相信這是真的，不過，今日聽了父皇親口訴說，澈兒算是明白了。澈兒還知道，當初柳輝劍接近爹爹是留國皇帝交給他的任務，就是奴役飛鳳山天賦秉異的鳳族人，想不到在跟爹爹交往的過程中日久生情，不過，柳輝劍的這份情，還真是經不起大風大浪。就連父皇當初執意要娶姑姑，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鳳族人的特殊吧，鳳族女子身有幽蘭香氣，常與其歡好可長生長壽，甚至百年不死；鳳族男子頭腦聰慧，是將才之選，卻隻懂得愚忠；鳳族聚居之地有上古留下的神秘書籍、奇珍異草、價值連城的寶藏……這些都是世人所覬覦的。”清蓮的聲音越來越飄渺，像是從天外傳來的：“我爹爹風華正茂之年離世的原因還有兩個，第一是他發現了柳輝劍的真正企圖；第二是因為爹爹懷了我之後功力大減，連原先的三分之一都不到。他連自己和孩子都保不住，哪還有什麼心思考慮是否有人算計他？！”
清蓮不說了，他看著他的父皇，幽幽地說到：“第一個原因是蘭澤宮的密探查到的；而第二個原因，卻是我自己親身經曆的。”
“澈兒！你，你有了孩子？”慕容霏凡驚異中夾雜著焦急。
“是，不過我和他無緣，他已經……。”清蓮提到孩子，目光湧現出無限悲涼，甚至微微落下淚來，他暗暗握緊了自己的拳頭，最終，卻還是無奈般的放開了。
“唉，孽緣啊！為什麼鳳族的族長都逃不過？先是鳳族始祖鳳雲天，再是鳳族曆代族長……一直到鳳琦華、綺夢，還有澈兒你，難道這是天意？”慕容霏凡悲憤異常，他想對蒼天大喊，為什麼他所珍愛的人都是這樣的下場？
“父皇……”
“孩子，鳳族曆代族長皆驚采絕豔，卻從沒有一個是好下場，上天的詛咒……”
“父皇，我知道的。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不過，父皇，我此次來，是想問問父皇……有關日落城的事。”清蓮深吸一口氣，緊閉雙眼複又睜開一雙幽潭般的美目，好似他還是那個叱吒風雲的瑞國帝皇、蘭澤宮宮主。
“孩子，我想明白了，這個瑞國，給誰都好，隻要他們真正為國為民憂慮就好，我已經疲憊了，澈兒你也早就厭倦吧？你小時候就和楓兒一樣不喜歡朝堂爭鬥，這樣倒也好。”
“父皇……這是一份責任啊，瑞國幾百年的基業，多少先祖用血汗打下來的江山，難道能這麼輕易的落在別人手裏嗎？”
“澈兒……柳離影手裏綺夢的遺物，還有綺夢、你和楓兒當年被劫持的事實真相。這麼多年，一點消息沒有，我早就等不及了……況且，柳離影答應隻要我瑞國向他稱臣，就絕不會為難我瑞國臣民，皇室也不會受到威脅，這樣，我已經知足了。”
“父皇，以天下為己任啊……”
“澈兒，雖然我已經退居皇位，但我也看得很清楚，蘭澤宮補了瑞國這麼大的財政空缺，再加上飛鳳山被血洗……也大大受創，短時間內恢複不過來；再者，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就算澈兒你有逆天之力也無法改變瑞國將亡的趨勢了，瑞國，沒多少時間了，柳離影又有綺夢的消息，所以……與其……”
“與其破國勞民傷財還不如拱手奉上，是嗎，父皇？鳳綺夢、鳳綺夢，父皇您總是提姑姑，但姑姑是想讓您守住瑞國成為霸主啊！而不是，就這麼，就這麼讓我慕容氏百年榮耀毀於一旦，讓慕容氏以後抬不起頭來！”
“澈兒！你！你不懂，總之，澈兒，我已經決定了，你回去再好好想想吧！”
“嗬嗬，果然，我再說什麼父皇都不會再改變主意了是嗎？那……澈兒就謹遵父皇諭旨，祝太上皇福泰安康，兒臣退下了！”
清蓮飛一般地逃脫這座看似輝煌的宮殿，卻不知，他的眼淚早就止不住，他在心裏呐喊著：早知如此，那我當初的決定又算什麼？我和他反目成仇又是為了什麼？為了什麼？嗬嗬——
——————這一章寫的真疲憊，彩虹為長時間沒更新感到慚愧，向各位大大鞠躬，鞠躬，再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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