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474 更新時間：11-10-28 14:56
“公子請進。”
我仰著頭，雕花的牌匾上寫著兩個字，很難看的懂，據理分析應該就是‘柳苑’了。
進了大廳，隻有一個小二般模樣的人，焦急的向著柳嫣微微施了一禮道，“陸公子來了，要玲蘭作陪，可她……”
柳嫣輕擰了眉，“我知道了，先讓媛兒去吧。”
“是。”小二一溜煙跑去辦事了。
順著樓梯上去，我輕輕拉了拉柳嫣的袖子，又連忙鬆開，“剛剛聽到他說……作陪，這裏是……妓院？”
想到剛剛那個安公子硬要她作陪……也沒來得及斟酌，便脫口而出了。
要是真的，這麼明目張膽的聲色場所，我還是第一次來。
她隻是一笑，桃紅的唇色極美，“公子覺得呢？”
我搖搖頭，如實回答，“不像，不過我很懷疑？”
確實不像，沒有夠籌交錯、煙霧氤氳，更沒有美女如雲、弱柳扶腰，卻多了過多的雅致，少了奢華，這樣一個地方不太適合醉生夢死。
“懷疑什麼？”
“就像……剛剛的情況，墨明出手豈不更好，姑娘……怎麼向我求救？”既然能跟著子渲一起走在街上，他們的關係絕不是陌路。
她抿抿唇，嘴角勾起一絲弧度，“我隻是想知道，公子是不是值得相交的人。”
“你試我？”
“公子介意麼？”
我笑，笑得燦爛無比，“在下覺得給足女人麵子才是君子所為。”
她也笑，繼而拾級而上，水滴形的玉釵晶瑩剔透，“文人墨客，如今上柳苑來的，大都是雅客，這裏麵的人……自然是雅妓了。”
雅妓？賣藝不賣身！
高情逸態，雅多風態，莫道不消魂……卷了西風，許了清愁……
至少我還是清醒的，走在她身後，看不見她說這句時是什麼表情。
上了樓，掀開竹簾，兩層都是廂房，標著門牌，四周都是雕花的紅漆門，頭頂上是清一色的圓燈籠，畫著梅蘭竹菊，似乎還提了詩，微風緩過，下麵的瓔珞隨風輕擺。
“那請公子在前廂房稍等。”她指了指前麵一間廂房，低著頭從我身後繞了過去。
看來我把氣球戳破了，也許更嚴重，是踩到地雷了。
唉……早知如此，我就不問了。
雅俗共賞、才子佳人……就該秉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誰在外邊。”嫩嫩的，竹筍般的聲音，卻低沉的可怕。
鏤花的門猛地被拉開，我剛要推門的手指僵硬的停在半空。
腳下一頓，我硬直著身子，“拜見三皇子……”
他坐在窗前，茶色衣袂隨風，玉般姣好的麵容讓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墨明看了我一眼，用力將我拉進去，將門合上，對他道，“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這情形怎麼那麼像抓賊拿贓。
“不要露出痕跡。”他瞥了我一眼，鳳眼微醺，撣了撣茶色的衣袖，兀自拿起杯盞飲酒。
墨明站在原地，像盯著獵物一樣盯著我。
我往旁邊退了一步，如此陣仗由不得我不懷疑。
“等等。”我叫住他，“該不是你們在商量著什麼，以為我……”怎麼聽著跟殺人滅口一樣，不露痕跡……太絕了吧，“此事頗有爭議，你們再討論一下，我先聲明，門是你們自己開的。”
他沒有回答，墨明越走越近，我急了，“別，我年紀小，不懂事，況且、況且這事本來就跟我沒關係。”
怨，太冤了，聽到什麼就算了，關鍵還什麼都沒聽到。
我還要回家，還沒娶老婆，我不能死……
“是與你無關。”他漠然道，“一切也隻隨我高興。”
我忍不住脫口而出，“隨你高興就想要了我的小命，我是無辜的，大哥，你知道無辜什麼意思吧。”最後一句說的極其沒種，“好歹我也是……那王爺的兒子。”這說白了，就該有些顧忌了吧。
他笑，明眸善睞，櫻唇輕啟，“誰說要殺你了？”
“那你們……？”
墨明道，“你什麼時候在的，我不會不知道，主子吩咐我去辦事，與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一把推開擋在他前麵的我，“讓開。”說著跨出門檻，退了出去。
這麼說是我‘自作多情’，“那我……就先回去了。”等他變卦吃虧的還是我。
竟然會出這種岔子，看來是神經繃得太緊了，出了偏差。
“站住。”
“三皇子……還有什麼吩咐？”不會真的改主意了吧！
風托起他墨玉質的長發，精致的臉美得不可方物，“你去哪邊？是嫣兒讓你來的。”
嫣兒？“嗯。”如小雞啄米，我猛地點頭。
“坐下罷。”
不敢不坐，撿了個離他最遠的地方，如坐針氈的垂著頭。
柳嫣端著食盤款款而來，指尖輕點，明媚的丹寇如荼，“我讓人準備了糕點，公子請用。”
我牽強的笑笑，極不自願的坐到桌邊。
柳嫣笑道，“我再去拿點酒來。”
她輕輕巧巧的走了出去，氣氛比她來之前還要詭譎。
子渲側眸，抬起玉般的纖指，茶色的衣袖往下退，皓腕如凝霜雪。
見他抬眼，我迅速將頭轉到旁邊，回眸不經意一瞥……
媚色含遠空，傾國也枉然，腦子裏隻剩下媚眼如絲四個字。
他沒理會，隨手拿了塊糕點，輕捏著放到唇邊，櫻紅的唇隻咬了一般，又伸出小巧的舌添了一下，喉結上下湧動。
我吞了口口水，他猛地抬眼，寒光四射，嚇得我差點被口水嗆著。
“在看什麼？”
我笑，特狗腿的那種，“……你、你吃的那個小餅子，是、是什麼陷的？”
子渲垂眸看了一眼，將手中的糕點伸到我向前，嘴角掛著淺薄的笑意。
“嗬嗬……原來沒有陷啊！嗬嗬……”
欲哭無淚，我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公子在笑什麼？”柳嫣捧著酒盞坐到桌邊。
“沒什麼。”我幹咳了一聲，趕緊岔開話題，“這是什麼酒？”
她笑，拿了酒杯盡數滿上。
淺淺的香氣蔓延開來……
子渲兀自拿了酒一飲而盡，脖頸微抬，如雲的青絲傾瀉而下。
“公子要不要也來一杯。”
“不用。”我擺擺手拒絕，跟他一起飲酒，我怕折壽……
柳嫣一笑，拿起一杯輕飲。
子渲拿了壺自斟，被她攔下，“這酒雖香，卻也烈得很，喝多了不免傷身。”
“不礙事。”
推開她的手，子渲躺到貴妃椅上，驕矜的一笑……
嚐矜絕代色，複恃傾城姿。
興許真的有些醉了，白皙的肌膚染上紅暈，纖媚的眼角澄澈清明……
茶色的衣衫略顯淩亂，皓白的肌理半露……
心下一停，熟悉的感覺自下而上，我慌忙的起身，“柳姑娘，今個不早了，在下告辭。”
不等她說什麼，我逃也似的跑出門，一刻不停的跑回王府。
後院，玉明正在井邊洗衣服。
我走過去，捧了冷水便往臉上澆。
“怎麼了，少爺。”玉明神色緊張的忙拉住我。
“沒事。”我笑笑，“隻是跑回來的熱得慌。”
“嚇死我了。”她吐了一口氣，“夫人不在，你先去屋裏坐著，我去拿點吃的。”
“不用了，我不餓。”我伸了伸腰，“許是起得太早了，有點累，想睡會。”
脫了鞋躺到床上，粗粗的喘著氣。
一把拉過旁邊的被子蒙過頭，想起剛剛的情形……
甩甩頭，我呸，娘娘腔、暴露狂、人妖，惡心，真惡心……
多看一眼，老子絕對會吐，絕對，絕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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