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阿玖【二十六】2010年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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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年7月17日晴

    阿玖,說好的幸福呢?

    阿玖,今天是周六,也剛好是媽媽的生日。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外麵的太陽明晃晃的,有些刺眼。也許是昨晚沒有睡好的緣故,我的頭竟然有些暈。

    無精打采的去刷了牙,洗了臉。看著鏡子裏胡子拉喳,一臉憔悴的自己,我竟然無動於衷。要是媽媽看到我這副邋遢的樣子,一定會罵我的。她從來就是一個愛幹淨和整潔的人,看到別人尤其是周圍的人不愛衛生,她就會很生氣。

    我拿出刮胡子的刀片,慢慢的刮著。他們都喜歡用電動剃須刀,又快而且又安全,可是我還是喜歡用刀片自己刮。一刀一刀的,雖然隨時有割破自己臉的危險,但是卻是有一種別樣的感覺。

    阿玖,要是別人知道了,一定會覺得我不正常的。我自己也這麼覺得,有時候,我會情不自禁的做一些莫名其妙的的事情。有些事情,連我自己是控製不住的。比如——想你。

    你在我身邊,有三件事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我愛你,愛你,你。你不在我身邊,有三件事情對我來說是最痛苦的:我想你,想你,你。

    阿玖,他們說人生之事,不如意十之八九,可與人說不過一二。可是,就連這如意的一二事,上天也將他從我身邊奪走。

    阿玖,倘若人生是一次長途旅行,我們不小心走散了,會不會在某個交叉的路口重逢?!還是就如書上說的那樣:一別經年,此去杳無音訊,消失在時間的洪流裏。

    人間別後久成悲,卻道聲聲不如歸。阿玖,你何時能歸來?

    想為你唱歌,唱一曲天荒地老;想為你寫詩,寫一首海枯石爛;想和你跳舞,跳一支天涯海角。

    想為你做一切不可能的事情,阿玖。他們說:愛情裏的男女,不是傻子就是詩人。我願意為你瘋魔。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了你,你要記得,還有我永遠守護在你的身邊。

    曾經,看過倉央嘉措的一首情詩,是寫給他的戀人的。那個時候,年少無知,並沒有覺得什麼。如今想起,卻是萬分的悲涼:不負如來不負卿。

    他要修行,可是這樣就對不起自己的愛人;他要是跟自己的愛人在一起,就必須放棄修行。其實人生很多時候就是這樣的,處在很痛苦的抉擇之中的。不論舍棄什麼,都會讓人痛苦萬分的。

    最終,他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也許他認為這樣是最好的,但是卻是最不理智的。他以為沒有辜負如來和自己愛人,但是恰好相反,兩個他都辜負了。

    阿玖,這樣兩難的境地,我也是經常遇到的。媽媽讓我找個女朋友,然後結婚生小孩。可是,我一次又一次的用沉默抗拒了。她開始罵我,罵我沒出息沒用。養我這麼大,竟然一個女朋友都沒有帶回家。

    後來,我將我喜歡男孩子的事情說了出來,她當時就愣住了。然後,她像一個凶狠的野獸一樣的撲過來,使勁的捶打著我。她邊打邊罵,你個王八蛋,你有種再說一遍。我打死你,你個孽子!

    我站在那裏,任憑她打罵。是我對不起她的,她的心思我都知道。周圍和她一樣大的人,基本都當了爺爺奶奶。看著別人手上可愛的孫子孫女,她也隻有眼饞的份兒。

    她的心思我能理解,可是我實在是力不從心。她的要求並不過分,可以說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是我沒有辦法完成。對於女人,我實在沒有喜歡的心思。

    阿玖,看著痛苦的媽媽,我也很痛苦的。她辛辛苦苦的養我長大,眼盼著就可以抱孫子孫女的,可是我竟然讓她的願望徹底落空了。她恨我是應該的,可是我也沒有辦法的。

    我不想按照他們的意願,就這樣稀裏糊塗的結了婚生了孩子,然後以後後悔。

    她不能接受她的兒子喜歡男人,她隻希望他早點結婚生子,然後一輩子平平安安的生活。這也許是全世界所有母親,最簡單而又最重要的願望了。一個母親辛苦的將子女養大,圖的就是他以後能幸福。

    可是,就是這樣小小的願望,我都不能實現。我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好兒子,對他們的關心不是很多,而她是全心全意的關心著我的。一想到這些,我就頭痛欲裂。

    後來,是爸爸拉開了她。他眉頭緊鎖,勸著媽媽,好了好了,你想打死他啊。有話好好說,不要這樣一味的打罵他。媽媽的雙腿軟了下去,靠在爸爸的懷裏喘著粗氣。

    她滿眼凶狠的瞪著我,嘴裏嚷著,讓我起來,我要打死他。早知道他現在這樣,當初就不該生他的。孽子啊,你是想氣死我嗎?!她想爬起來抓我,但是被爸爸按住了。

    好了好了,別鬧了,有什麼事情好好說。爸爸抓著她的手說。

    沒什麼好說的,你放開我,我要打死這個畜生。我現在不想聽他說什麼了,我要打死他,畜生。媽媽使勁的掙紮著,滿臉的瘋狂之色。

    你趕緊給我滾蛋,還杵在這裏幹嘛!滾遠些,別讓我們看到。爸爸衝我吼道。

    對不起,爸爸媽媽。我彎下腰,對著他們鞠了一個躬,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你回來,畜生,別跑,我要殺了你。媽媽吼道。

    阿玖,這些你都不知道的,我也不想讓你知道。有些事情,我一個人承受就可以了。以後,不要再說我不愛你了,為了你,我已經失去太多了。如果連你都不理解我,我還能怎麼辦?!

    到了媽媽家,她連門都沒讓我進。我送的蛋糕和禮物,她一下子就摔在我身上,並且對我吼道,你給我滾,我沒有你這個兒子。聽著,我們早就沒關係了,你愛誰就愛誰去,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爸爸在一旁打著圓場說,今天是你生日,難為兒子還記得,你不要這樣。我們一家好久沒聚在一起了,正好趁今天聚聚,那些不開心的就先放一放。

    你以為誰跟你一樣沒心沒肺的啊!告訴你們,我說過的話從來不會悔改。我說過沒這個兒子,就不會再認他了。媽媽將爸爸拽了進去,然後“嘭”的一聲摔上門。

    我失魂落魄的離開了媽媽的家,在街道上遊蕩著。

    阿玖,傷什麼都不要傷一個人的心。因為,那些心上的傷口是永遠愈合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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