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43 更新時間:11-11-18 17:46
金碧輝煌的大殿燈火闌珊,今日是北蒼國皇帝北辰琰祭24歲壽辰,宴請大臣,覲見各國使臣,整個大殿一片歌舞升平,好不熱鬧。
而作為主角的北蒼國帝王卻隻是懶懶的半倚在象征著至高無上皇威的龍椅上,把玩著盛酒的玉樽杯,俊美霸氣的臉龐似笑非笑的抬眸望著前來祝賀的使臣,茶色的眸底滑過一抹淩厲。
幾個異域裝扮美女正誇張的扭動著水蛇腰,向王位上的俊美而又年輕的君王暗傳秋波而使臣的目的也很明顯:獻上國家中最美的女子,已庇佑其一年的平安。年年都是這般,北辰琰祭早已不耐,若不是······隻怕他早已甩袖走人了吧!他的目光已不知是第幾次看向僅次於皇座的位置。
大殿共分四級,第一級為皇位,順著皇座前通向下一級的玉階,便是按長幼順序分別坐在兩側的公主與王爺。靠左的位置坐的是三位公主,身為長公主的末漓自是坐在第一列,一襲白色長衫的清繞立於她身後,嘴角噙著抹溫柔的笑,甚是優雅。靠右的位置則是鎮守邊疆的二王爺與平日閑散慣了的三王爺,再下一級則是官職較高的大臣與使臣,第四級為官品不高的官員。
身處在寬敞,麵積十分之大的淩霄殿,末漓卻隻覺得渾身不適,與殿內熱鬧的景象格格不入,難受的揉了揉眉心。蒼白著一張小臉的末漓對上了北辰琰祭不知是今晚第幾次投過來的視線,勉強的揚起淡粉色的薄唇,左頰陷出一個淺淺的梨渦。看得北辰琰祭擔心更甚,皇兄,末兒無礙。微微啟唇,不知他是否會因距離太遠而看不清他的唇形。總之,末漓不想讓北辰琰祭擔心。而立於末漓身後的清繞見他這般,則是極為不悅的鎖著修長的眉。隻是嘴角,仍舊噙著抹溫柔的笑意,溫雅高貴。
末漓垂眸掩住茶色水眸,貝齒輕咬住淡粉的粉嫩下唇,雙手在袖的遮掩下緊絞著,大殿中散發著的香醇酒味不可避免的鑽進末漓的鼻子裏,竟熏得他呈蒼白色的小臉微微泛出了誘人的粉色。
清繞緊縮的眉頭不曾舒張開,看著末漓強撐著的模樣,心裏微微泛疼。他從廣袖中取出了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黑色小丸俯身按進他的唇內,指尖柔軟的觸感令他心裏一悸。壓下熟悉的感覺,清繞在他耳邊輕聲問道:“漓兒可是不舒服?若是不舒服,便先回青鸞殿休息吧!”
耳根略微發燙,末漓搖了搖頭,皇兄的生辰豈可缺席,漓兒無礙,繞不必擔心。對著清繞溫柔的黑眸,末漓微啟唇開合著。下麵嘈雜的聲音,著實令人不悅。隻是末漓合唇,並未吐出這句話。服了藥丸後,身上的不適好轉許多,末漓對清繞勾唇一笑,左頰深深的梨渦浮了出來,襯著那張精致的小臉越發的嬌俏。實在令人無法想像,這幅容貌,這個身體的主人,居然會是一個少年。
美麗的女人是紅顏禍水,男生女相,藍顏禍水,終是幸或不幸?
北蒼是一個富饒的大國,在整個大陸上,能與北蒼相抗衡的國家隻有南越國與西夏國,三個國家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共享受製於大國的小國貢品,相互聯姻,井水不犯河水,甚至可以說,除了奪嫡而發生的政變,三個大國已以和平的狀態共存了三百餘年。
“蒼皇陛下,奉我國越帝之命獻上十株千年靈芝,以慶蒼皇陛下生辰之樂。”南越使臣手上捧著個小葉紫檀木製方匣,由侍女接手呈了上來。十株棕褐色的千年靈芝整齊的排成一列,株株足有成人的兩隻手掌大,偌大的淩霄殿頓時噤聲。
十株千年靈芝!一株已是極為難求,更何況是十株!簡直就是價值連城!北辰琰祭的眼底閃過一抹狂喜,他抬眸看向座下的北辰末漓,俊美的臉龐淡化去許多寒意。揚手揮退捧著木匣的侍女,北辰琰祭笑道:“本皇謝過貴國越帝所贈厚禮。”
“蒼皇陛下客氣,越帝命微臣前來還有個不情之請。”“不必拘禮,貴國越帝所托何事?”
“北蒼南越兩國相交甚久,本國越帝聽聞蒼漓公主已年滿十七,命微臣向蒼皇陛下請求,蒼皇陛下可否將蒼漓公主嫁於南越,予越帝陛下為後?”
語出驚四座,殿下大臣議論紛紛,齊齊將目光投向了坐在龍椅之上的年輕帝王,北辰琰祭神色一凜,手中精致的玉樽杯竟被他捏出了數條細紋,酒液從細縫中滲了出來,沾濕了帝王握著玉樽杯的手。
南越帝王,乃是女子。
寒下臉的還有清繞,俊美的臉龐失去了一向的溫和笑容,他抬首看向北辰琰祭,末漓是男兒身,他與北辰琰祭都十分清楚,而末漓身上更隱晦秘密更是絕不能讓別人發現,長衫的下擺被扯了扯,清繞低下頭,便看見末漓玉白的小手扯著他的袖角,淺茶色的水眸盈滿了慌張與無措,蒙著層薄薄的水霧。
末漓努力的睜大了眼睛,害怕一眨眼,淚珠就會忍不住滾下去,然後止不住的哭,他不能給北蒼國丟臉。繞,我不要,不要嫁!
清繞看著末漓顫著的粉唇斷斷續續的開合,心裏一陣陣的揪疼,他伸手拭去末漓眼角欲奪眶而出的淚,溫柔的聲音安慰道:“別怕,你身體不好,皇上定是不會讓你遠嫁去南越國的。”大殿內嘈雜的議論聲因帝王長時間的沉默而變得一片沉寂,空氣中隱隱透著股火藥味。末漓將清繞的袖子攥的更緊,嬌小的身體輕顫著。清繞的心一緊,安撫的握住了末漓汗濕的小手,低聲道:“不論如何,我永遠都會陪在你身邊。”
“恕本皇無法答應越帝。”北辰琰祭聲音低沉,冷冷道。
“蒼皇陛下為何拒絕越帝陛下的和親之求?蒼漓公主也早已到了適嫁年齡······”“夠了。”冷冷的打斷使臣的話,北辰琰祭道:“蒼漓身子極弱,恐怕無法適應南越的天氣,也無法承受長途舟車勞頓,更何況蒼漓天生失言,怕是在南越受了委屈,也無法向本皇傾述!而越帝身為女子迎娶蒼漓成何體統?像本皇依本皇所見,此事罷了,不必再談,使者代本皇向越帝致歉。”將手中的玉樽杯重重的砸在桌上,北辰琰祭起身,“本皇乏了。”甩袖,踏下玉階,離開了淩霄殿。
“恭送吾皇——”
見北辰琰祭離開了淩霄殿,末漓也起身,匆匆的跟上北辰琰祭的腳步。
北辰琰祭走的極快,末漓跟在他身後,微喘者氣,卻無法開口叫住他,“誰?”北辰琰祭眯眸,淩厲的目光在看到他身後不遠處,捂著胸口輕喘著氣的末漓,目光驀的放柔,“你怎麼一個人就跑出來了?清繞怎麼也不跟著你?萬一遇到刺客如何是好?”
末漓搖了搖頭,微啟唇,皇兄,你這般拒絕了南越使臣,不會招來禍患嗎?如若實在不行,末兒嫁去南越······貝齒忍不住咬住下唇,末漓笑了笑,啟唇,嫁去南越其實也無礙······即使越帝是女子,皇兄也不必因為末漓而回絕南越,若是因此而挑起戰爭,打破三國多年的平衡······
“說什麼傻話!”北辰琰祭將北辰末漓擁進懷裏。“即使三國之間的平衡被打破,也絕不是因為你的原因,和平了這麼久,也該打戰了,怎麼?末兒擔心皇兄保護不了末兒嗎?”感覺埋在懷裏的小腦袋搖了搖,北辰琰祭低低的笑了,“那末兒還胡思亂想些什麼?”
可是,那般回絕南越使臣,好嗎?末漓仰起頭問道。
“必須回絕,末兒終究是男兒,越帝身為女兒身,你又怎麼可嫁給南越皇帝?你放心,皇兄會想辦法,讓寒兒代替你嫁去南越。”那般······燕寒怕是······淡粉的薄唇囁喏著,末漓又咬住了下唇,“你不必再煩惱這事,自古和親本就是公主的責任,南越和親此事皇兄自會解決,無論如何,皇兄定是不會將你送去和親。好了,時辰不早了,皇兄送你回青鸞殿。”
末漓點了點頭,任由北辰琰祭握住他微涼的小手,往青鸞殿的方向走去。
翌日,夏日毒辣的陽光透過鏤空的雕花檀木窗斜斜的射在地上鋪著的白色羊毛氈上,精致素雅的內殿一覽無餘,窗外伏在大片樹蔭鳴叫的蟬與殿內的靜謐形成強烈的對比,殿內的光線明而不亮,殿壁上鑲著的銀盤托著冰塊,散發著縷縷涼氣,內殿四角處各擺著四個半人高的流金色熏香爐,爐頂鏤空處騰升著淺淺的青煙,將偌大的內殿都籠在了淡淡的安神清香之中。
北辰末漓披著層薄薄的火狐狸蹄皮外袍倚在窗前斜傾著的貴妃軟塌上,小手捧著本醫書,緩慢的翻越,斟酌著,兩個宮女雙手交疊,垂首站在他身後,塌邊的小方椅上放著蜜餞茶盞以及一碗散發著淡淡熱氣的棕黑色藥汁,而藥汁裏的半朵靈芝,即是昨夜南越贈予北蒼蒼皇二四生辰的十株千年靈芝!
白皙的近乎透明的指尖在泛黃的醫書上輕磨著,末漓正咬著下唇看著書上晦澀難懂的內容,手上的書卻突然被人抽掉了。啊?他瞪大了淺茶色的水眸,一隻手按住因受了驚嚇而劇烈起伏著想胸口,心有餘悸的看清榻前一手插著腰,一手拎著從末漓手中搶走醫書的宮裝少女。“公主,清太醫交代過了,喝完藥才可以繼續看書!”
末漓扁扁淡粉色的唇,乖乖的點了點頭,赤腳踩上地板鋪著的羊毛氈,在塌上坐直了身子,雙手捧起小方桌上的藥盞,眼一閉,頭一仰,一口氣將微燙的藥汁全咽了下去。討好般將僅剩的藥物殘渣遞給宮女看了一眼,才將碗放在了方桌上,站在他麵前的宮女見狀,伸手用手絹拭淨末漓唇上殘餘的藥汁,再喂了一枚甜蜜餞,這才滿意的將手上的醫書還給了末漓。
窗外的陽光依然很毒辣,末漓接過了宮女遞過來的醫書,轉頭看向窗外,灼熱的光線令他不適的眯了眯淺茶色的水眸,將醫書放在了塌邊的小矮桌上,伸手掩唇小小的打了個哈欠。
“公主可是要小憩?”另一個宮女見狀,問道。末漓攏了攏外袍,點了點頭,將踩在地上的赤足縮回貴妃軟塌上,將榻上的小靠枕抱進懷裏,蜷起嬌小的身體將狐蹄外袍蓋在身上完全覆蓋住身體之後,才困倦的閉上了眼睛。
見狀,一名宮女上前將幕簾放下來遮住了烈日,另一名宮女將離貴妃軟塌較遠的一處窗子打開,走到塌邊向那宮女打了個眼神,兩人便走出內殿,守在了殿門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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