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60 更新時間：12-03-29 22:22
跟隨婢女腳步，在她引領下，我們匆匆趕到事發時如姬跳河的地點。靜靜流淌的黃河，在皎潔月光映照下，折射出淡淡銀輝。大家滿懷期待站立岸邊，努力朝河麵四下張望搜尋，卻沒有發現想象中那可以將自己穿越帶回到未來的時空霧狀波紋。
“我眼睛都快流血了，咋就沒有看到任何奇異景象呢？”麥當達麵對黃河發牢騷。
“我在懷疑究竟有沒有時空隧道這回事。”陳蘇三內心不禁矛盾起來。
“我以為是自己視力不好才沒看到，原來你們也都沒發現。”林林鬱悶說道。
“毫無疑問，咱們肯定來得太晚，時空波紋已經消失。”我失落的唉聲歎氣。
“啊？那怎麼辦呀！”林林心有不甘。
“還能怎麼辦，回去唄！如果對著黃河唱歌跳舞，時空波紋就會出現的話，老娘也情願守在這裏跳大神。”陳蘇三正十分惱火，順勢把怨氣撒在林林身上。
“氣死哀家了，你們沒能回去，起碼安然無事吧。可本宮我呢，剛才一時著急沒有留神，在河邊草叢裏踢到塊石頭摔了個大跟頭。”麥當達灰頭土臉抱怨著。
“唉！……咱們錯過這次機會，又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啦。”與時空波紋擦肩而過，我坐在岸邊沙灘礁石上無奈感歎。未曾料想那日和如姬王宮一敘，竟會是同她最後一次相見。此時此刻的如姬，是否真的已經平安回到未來世界了呢？
“妹妹覺得這一切都得怪那信陵君，他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非在這個時候GameOver。若不是他在節骨眼上添亂，恐怕大家早就跟如姬一塊穿越回去了。”麥當達怨天尤人。
“話不能這麼說，魏無忌是遭人暗害又不是自殺，況且人家也不會拿性命同你過不去。”我批評訓斥麥當達的過激言語。
“是呀，他人都不在了，娘娘您還是積點口德吧！”林林也看不過去，附和著我說。
“喂喂喂！你們都別吵了，那邊好象有人過來啦。”陳蘇三突然出言打斷。
聽到陳蘇三的話，我匆忙回頭往身後看去，隻見岸邊不遠處有幾個人正舉著火把向我們這邊靠近。這個時候會有什麼人跑到這裏來呢，他們又是來幹什麼的。
“這些人是不是山莊裏頭的？”我詢問如姬貼身婢女。
“除看守山莊的管事和負責膳食的老媽子此地並無其他人，奴婢猜想這些人應該是大王派來的。”婢女思酌片刻對我回答。
“如姬娘娘的事，大王怎麼會知曉？”我追問婢女緣故。
“回君上的話，這次出宮娘娘除帶奴婢隨行外，還有一名護衛娘娘周全的侍衛。適才娘娘出事時，正是侍衛騎快馬帶奴婢回的城中。侍衛將奴婢送到君上府邸後，便迅速趕去王宮向大王稟報啦。”婢女如實回答。
聽完婢女解釋，我對來人身份大致有了個底。如姬好歹是位娘娘，對於這些侍奉左右的下人來說，出了如此大事確實理當火速通知魏圉。隻可惜如姬跳入黃河即便沒有穿越，現在過去那麼長時間，魏圉縱使派來千軍萬馬也無濟於事，更何況隻這區區幾個蝦兵蟹將。火把湊近大家麵前，我正想著他們已沒有必要跑來時，卻驚訝發現魏圉竟夾在來人中間。魏圉不顧病體安康，深夜親自出宮趕來，看來如姬在魏圉心中分量還是挺重的。
“龍陽在此見過大王，不知大王駕到未曾迎接，望大王恕罪。”我急忙向魏圉行禮。
“龍陽也在呀，快快平身，孤王愛妃現在何處？”魏圉眼神恐慌向眾人發問。
“娘娘……娘娘她……奴婢罪該萬死，未能確保娘娘周全，懇請大王降罪！”麵對魏圉問話，婢女緊張害怕雙腿發軟，不知所措跌跪在沙灘上。
“哇喔，這個人就是皇帝嗎？”麥當達不識時務尖聲驚呼。
“噓！快點閉嘴！”麥當達的舉動把大家嚇出一身冷汗，陳蘇三慌忙從旁製止。
“爾等全退下吧，孤想單獨呆一會。”幸虧魏圉此時腦子裏隻有如姬，並沒有在意麥當達，否則麥當達隻怕免不了因為妄言招惹禍事。
行禮之後，正準備同大家一塊離開，魏圉突然叫住我：“龍陽你且留下，陪陪寡人。”
“龍陽思想著，如姬娘娘定是到另一個世界裏享福去啦。大王莫要悲傷，還是以顧全自己身體為重才是。”陪伴魏圉傻站半晌，見他凝視河麵一言不發，我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如今雖為盛夏時節，可深夜河邊風比較大，呆久了還著實感覺到有股寒意。
“這麼多年過去，原來愛妃心裏仍然裝著他，孤始終也隻是得到她的人並未得到她的心。”魏圉沉默良久，冷不丁張口說出一句不著邊際的話。
我聽懂了魏圉話的意思，也非常理解魏圉的感慨有多麼傷心無奈，可我要怎麼告訴他如姬並不是因為魏無忌才跳入黃河的呢。我總不能說如姬穿越時空回二十一世紀去了吧，看來還是裝傻瓜緘默不語的好，省得呆會越描越黑弄巧成拙。
“莫非孤錯啦？若不是孤為了增兒將來出此下策，或許愛妃她也不會走上絕路，孤好悔呀！”魏圉麵朝黃河自言自語，借助月光我清晰看到他臉上印有兩道淚痕。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通過對魏圉言辭分析揣測，寥寥數語頓時解開困擾我多日的謎團。倘若還原整個事發過程，我猜測八成是這樣的。當日封鎖信陵君府時，賈安或許毫不知情。直到魏無忌出事那晚，魏圉密令賈安賜酒，我想賈安就不可能不知道了。若非魏圉有所交代，當時賈安也不存在刻意支開魏無忌的貼身丫鬟。能令魏無忌飲下毒酒，老老實實坐以待斃，我猜出事之前賈安肯定向他傳達過魏圉旨意。事情發展到這步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麼魏無忌出事前府邸禁衛森嚴出事後反倒防守鬆懈了，目的已達到當然也就鳴金收兵了嘛。還有一個小細節不得不提，那就是最後為何還要留幾個侍衛看守魏無忌靈柩。魏無忌係中毒身亡，屍體總會顯露出異樣。為避免事情敗露，我想魏圉才會安排侍衛看守，不允許其他人接近。如此一來，即使有象毛薛二公這樣的明眼之人看出端倪，也就因為不能靠近其屍體進行取證而導致無從查實。
話說回來，即使我知道真相，又能拿魏圉怎樣。我隻是費解，魏圉究竟為何這麼做，難道有不得已的苦衷？現在聽到這番感歎，我終於算是明白個大概了，原來他是為了魏增。久病不愈的魏圉，恐怕清楚自己時日無多。對大王子產生成見的他，極有可能在這個時候立魏增為太子，將來把王位傳給魏增。魏增資質平庸且尚處年少，他若即位誰會成為最大威脅？在魏圉眼中首當其衝的，毫無疑問自然當屬信陵君魏無忌。為替兒子日後穩坐王位掃平障礙，他這位做父親的不惜拋開親情殘殺兄弟，於是便有了日前發生的下毒一事。
古語雲‘無毒不丈夫’，更別說魏圉是為了保住祖宗千秋基業。若從帝王之家角度來看，魏圉的確沒有做錯什麼。可是魏圉隻顧提防猜度魏無忌，卻因此忽略了許多問題。遠的不說，就說當年魏無忌竊符救趙以後。當時魏無忌引領萬軍，若他真想謀朝篡位，大可趁勢造反。但魏無忌並未這麼做，而是派遣副將領軍回宮複命，自己則遁跡趙國十年之久。再談如今，也就是三年前魏無忌回國解困那會兒。擔任上將軍的他，聯合五國抗秦。倘若他當時真有反心，想必絕不會輕易交出兵權。由此種種不難看出，魏圉真是實實在在冤枉魏無忌了。
“當前魏國正逢多事之秋，我們也許應該為今後想條退路以防萬一。”淩晨時分從黃河回到府邸，滿腹心事無心睡眠的我，把姐妹們召集到一起共商對策。
“不如我們占山為王自立門戶，過打家劫舍的土匪生活吧，哈哈哈！”麥當達提議。
“請問您能搶到什麼？老太婆背簍裏的白菜，還是小孩子手中的饅頭。”林林鄙視說。
“那咱們幹脆去深山老林隱居，創造出一個詩情畫意的世外桃源。到時候大家繁衍生息男耕女織自給自足，天高皇帝遠，誰也不會來管咱們。”麥當達眼前浮現對未來的憧憬。
“繁衍生息男耕女織，我沒有聽錯吧？你啥時候學會生小孩了，別忘記我們可都是男人。娘娘您的想法固然不錯，隻可惜不太現實。”林林推翻麥當達設想。
“萬一遭逢變數，咱們大不了還可以去秦國呀。以寶寶和秦始皇的淵源，大家還擔心在那裏混不下去嗎？”陳蘇三沉思片刻興奮說道。
“不到萬不得已，大家別總想著去鹹陽。曆史記載秦始皇未來會成為暴君，倘若咱們去秦國，將來一切更難預料。”我直言不諱打消大家念想，見時候不早，我隨即結束這次商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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