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如果

章節字數:1577  更新時間:12-06-05 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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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有條不紊的學習讓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是6月。6月初的那幾天該是每個高三生畢生難忘的日子,寒窗苦讀這麼多年,就是為了那一次高考。學校要做為考點,李木子和春天都放假回家了,春天看著一個個好像如臨大敵的高三生,心裏說不出的難受,明年的這個時候就輪到他們了。回家的路上,春天問李木子為什麼他也覺得緊張,李木子罵他:“你那是職業病,皇帝不急太監急。”

    等李木子他們返校那天,樓上的高三生已經全都走了,可謂人去樓空。春天很清楚的記得六月底,高考成績出來的時候,學校還放了煙花,漆黑的夜空裏璀璨的光彩幾乎要晃了春天的眼睛。春天想明年的這個時候,他和李木子是不是也徹底解放了,學校是不是也會為他們放煙花。藍依依突然回頭問春天想考什麼大學,春天本來還沉浸在震耳欲聾的炮竹聲中,這時候卻看著李木子,說:“我肯定不會考的太遠,李木子你呢?”李木子望著窗外,許是也被這煙花打動了,李木子說:“會去深圳吧,陪陪我媽媽。”

    不久就放暑假了,其實像春天這樣的學生,是永遠都不會因為假期太長而無聊的,但是春天說不出的就是從骨子裏討厭暑假,如此熱烈的季節,卻依舊讓人覺得,好像隨時隨地都會有人從他的身邊離開,從他的生命中消失。

    春天永遠都記得那天,雨下的很大,李木子來找他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天熱的不像話,尤其是下著雨,感覺悶熱的厲害。李木子從頭到腳都濕透了,眼裏是春天從沒見過的絕望,春天嚇壞了,李木子對春天說:“小春子,能陪我去深圳嗎?”沒有猶豫的,春天和李木子坐上了去深圳的夜班車。

    也許是剛淋了雨,明明很熱的天,李木子的手卻冷得厲害,春天握著李木子的手想盡力給他點溫度。一路上李木子都沒有講話,隻是呆呆的看著車窗外,那玻璃上模糊的影像,如生活中的那點事兒在重複演繹著,朦朧的又讓人覺得它是在一點點逝去。春天能感覺到李木子的手握的越來越緊,好像在極力壓抑著什麼,春天不敢問,也不想問。

    其實李木子這天晚上接到了外婆的電話,對方蒼老的聲音斷斷續續的,操著濃重的地方口音,李木子還是能清晰的聽到:“木子,你快回來,你媽媽病得很重。”爸爸不在家,新媽媽說太晚了,還下著這麼大的雨,等明天再去吧。真的,李木子從沒有比這個時候還要恨這個女人,她搶了自己的爸爸,不讓他去看病危的親媽媽,還有那個總是笑著的弟弟李笑笑,李木子他恨,他恨這個女人帶給他的一切。李木子覺得這個世界上唯一他還擁有的人就是春天,所以他找春天陪他一起去深圳。李木子,那個時候還隻有17歲啊,他還隻是個孩子啊,他怕,他怕連最愛他的媽媽也要從他的生命中就此消失。

    這兩個小時的車程也許是李木子這輩子最漫長的等待,下了車,雨還是沒有停,不是夏天普通的雷陣雨,好像什麼事都湊一塊了,特地給他們營造這種氣氛,春天總有不好的預感,很亂,很黏,很悶。

    李木子外婆家還在比較偏僻的小鎮,他們又坐了很長時間的公交,李木子讓春天先在車上睡會,到了再叫醒他,可是春天不肯。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是淩晨2點了,春天遠遠的就看見漆黑的路旁,隻有一戶人家的燈還亮著。春天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個隻有三間房的屋子,他想,原來,李木子那十年就是住在這裏,春天的心突然就疼了起來,原來,像李木子那樣光鮮驕傲的人,也有著他從來都不知道的過去。後來春天有問過李木子為什麼要隱瞞這十年裏發生的事,李木子說他沒有隱瞞,隻是沒有去刻意的提到,而且這也沒什麼,外公外婆對他還是好的,隻是身邊的人太過陌生了,他不太適應。

    其實,李木子的媽媽身體一直就不好,尤其是李木子回了廣州以後,病情惡化的更厲害了。過年李木子來深圳的這幾天才好轉一點,這些李木子都是知道的,但他不知道媽媽的病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以為隻是普通的工作勞累過度,所以他想大學考到深圳,幫媽媽減輕一些負擔。可是他錯了,他錯了很離譜,李木子在後半生一直對春天說:“春天,如果那個時候。。。。。。”春天告訴李木子,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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