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29 更新時間：12-01-02 19:00
冬天的縣城蒙上了一層奇異的冷清肅索之意，廣闊的街道，兩旁雖然林立著長青不朽的樹木，可看起來仍讓人覺得少了某些靈氣。似乎怕極了寒冷，街上行走的人也不多，直到中兩午學生放學以前。
每每寒假時，剛下車的餘曉琳總為這樣的街景感到悲涼和無力，回來的洋溢熱情往往總在此時被衝擊得潰不成軍，心想要什麼時候這樣的景色才能改觀，才能讓久離家鄉的人們充滿熱情與激動……
餘曉琳坐在被窩，餘揚窩在餘曉琳床前的椅中，此時的兩人雖已忘記窗外的肅然，但那並不代表它就不存在。
兩人手中捧著各自挑選的小說，沒有人說話，沒有人抬頭看那窗外的景象，隻是全副心思的盯著手中的書一動不動，估計跌宕起伏、摧枯拉朽的劇情已讓兩人完全入了迷。
餘媽媽推門而入時，卻沒有一人注意到她的到來，她在餘揚身後站了些許時間，伸頭看著餘揚手中時不時翻動的文字，似是也很感興趣般。
不知過了多久，餘揚才發覺房間的空氣似乎有著微妙的變化，他將目光從書中收回抬頭就撞上餘媽媽的額頭，“呀……”餘揚嚇得誇張的跳離的座椅，轉頭看向正撫著額頭朝自己笑得花枝亂顫的年輕媽媽。
餘曉琳在餘揚大叫時便不知所謂的抬頭看向他跳離的方向，餘光卻瞄到側麵的母親，看她倆的動作與表情似也猜到幾分，隻怪自己太過投入連母親什麼時候進來並站在餘揚背後多長時間都一無所知，小說的魅力還真不是吹的，難怪有那麼多學生甚至成人不惜利用一切時機就為那密密麻麻的文字，一波三折、曲折離奇的人生機遇……
“幺外婆，你不要嚇我。”餘揚可憐兮兮的盯著對麵撫額之人。
“嗬嗬……小揚，你的動作太大太快太不可思議了……”說完又忍不住自顧自笑了起來。等她好不容易笑夠才慢悠悠的說道：“我可沒嚇你，是你們太投入連我進來了都不知道，我才覺得沒人憐惜呢。”說完，模仿起了餘揚的可憐樣。
餘揚被虎得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我是不知道你進來了，不然也不會……”餘揚聲音越來越小，一向嘴拙的他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來解釋。
餘曉琳卻是將此情此景看入了眼明入了心，她知道母親是有意逗弄餘揚也便沒有出聲，就餘揚那憨態可掬的模樣估計再修練十幾年也不明白其中的貓膩。
眼看餘揚越來越不知所措，像極了小時做錯事時的可憐表情，餘媽媽擔心他真如小時一樣委屈地掉金豆子才忍住不在將心中打得“噠噠”直響的小算盤給收了起來。
“小揚，幺外婆和你開玩笑呢，沒那麼嚴重，逗你來著。”
餘揚將目光轉向餘曉琳似是想得到某些肯定或否定的答案般無助，見餘曉琳對他微微一笑，才將心中盤踞的擔憂一掃而空。
餘媽媽見餘揚這樣的舉動，心裏不高興了，“小揚你是不相信我抑或是隻相信你小姨？”餘媽媽目光如炬般盯著餘揚。
“沒有沒有……”餘揚再次將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手上還極度配合得擺動著。
餘媽媽暗地裏笑一笑接著說道：“好了，你們倆把書放好出來吃飯。”
倆人一聽吃飯，對視了一眼紛紛看向窗外，天空已經蒙上了灰灰蒙蒙一片，倆人立即明白‘原來半天的時間也就如此安逸的過了’。
餘揚看著快要出房間門的餘媽媽連忙說道，“我回去了，不然奶奶會擔心的。”
餘揚家的關係也是錯綜複雜，當然……首先，他們家和餘曉琳家那是實打實的極親極親的親戚關係。曉琳爸爸與餘揚爺爺可是親兄弟：餘揚爺爺排行老三，曉琳爸爸在兄弟中排行最小再加上成婚比較晚，所以才有了個和自己侄孫子一般大小的女兒。其次就是餘揚他們自己家的撲朔迷離、盤根錯節的複雜關係……
首先，餘揚媽媽本是餘揚現在爺爺奶奶大哥的女兒，也就是餘爸爸的親大哥，餘曉琳的親大爸——餘揚稱之為外公。原因還在於，餘揚現在這個奶奶和爺爺並沒有其他小孩，所以就像過繼一般。
其實，餘揚爸爸是上門女婿，再加上餘揚爺爺奶奶的極度堅持，所以餘揚跟了母姓。
隨便一提，為什麼現在的爺爺奶奶不是外公外婆而非得以“爺爺奶奶”相稱，據說是為了更顯親密、血脈相連……同時，餘揚爸爸那邊似乎也以爺爺奶奶相稱……看這一家子縱橫交錯的關係，一時半會還真讓人腦髓糾結。
餘媽媽聽了餘揚的話，轉身慈愛和藹無比，和剛逗弄的那一幕真是天差地別，真要懷疑這人有時候到底有多孩子心性。
“剛我給你奶奶打過電話了，所以沒事兒，快出來吃飯，該涼了。”說完經自走出房間。
等餘揚和餘曉琳出來房間，看著客廳的一桌菜肴，餘曉琳不樂意了，“媽，我不能吃這些。”撅著嘴，十分的無奈。
餘媽媽擺弄著桌上的飯菜，頭也不抬，“沒事兒，別看這樣其實大部分都是素食，渾菜中也沒加辣椒之類你不能吃的東西。”說完還端起身前的一碟看似肉食的素豆腐，“你看。”表情豐富又得意，展示著自己的得意之作。
餘曉琳看著這樣的母親也沒再說什麼，乖乖的坐下，捧起唯有自己麵前才有的粥碗，輕輕的喝了一口，滿臉幸福，“好香。”
“香就多吃點兒，看你這兩天都快變兔子了。”說著又往餘曉琳麵前的碟子中夾了些豆腐，“那可是特地為你熬得，可不要辜負我的一片苦心。”然後，又轉頭招呼著餘揚，為他添上一筷外婆回鍋肉，她知道餘揚向來愛吃這道菜，他那一身好肉就是這樣吃出來的。
餘揚禮貌的道了聲謝，再看向四方桌對麵埋頭喝粥的那人，‘的確，都一臉菜色了。’心中腹誹。
餘媽媽最是勤快，為這夾菜為那兒夾菜，要顧著客人又不能冷淡了女兒老公，唉……可真是一個忙啊。餘爸爸卻老神在在、心安理得的吃著碟中的美食，可那筷子也禮上往來般直往餘媽媽碗中轉，餘揚和餘曉琳都習慣了這樣的吃飯模式，他倆都知道餘家爸媽那可是相當的恩愛呢。
又吃了一肚子素的餘曉琳雖沒什麼想法，平時本來就愛素食的她也正和了心意，可兩星期有多了還沒沾上那怕一滴油水，心中也有些慌神。想起之前沒能和母親一起去外婆家問候，心中就覺不是滋味。每年的慣例卻被這突如其來的“災難”給生生耽誤了去，雖然外公外婆也很擔心並未有多加不滿，但自己心裏那關是怎麼也有道坎過不去。外公外婆年事已高：外婆還好，雖然一頭白得晃眼毫無雜質的發絲卻精神抖擻、神清氣爽、麵貌極佳，人人歎之為好；可外公的身體狀況卻不容樂觀，早些年外公在外上班時就得了胃病，很多東西都不能吃，餓了也就喝些牛奶吃些蛋糕之類的糕點，因此人雖高可瘦得卻跟個竹竿似的，時不時還病上一場子，鬧得大家好不擔心。
餘曉琳也擔心著老人家的身體狀況，可奈何這次是真的無法行動……
餘曉琳盯著窗外，突然從椅子上飆的就站了起來，嚇壞了旁邊的餘揚和餘媽媽。
隻見她興奮的衝到窗邊，“下雪了！”
餘揚也快速的來到餘曉琳旁邊，同餘曉琳一同抬頭望向被路燈和百家燈火照得通明嘹亮的上空，當看到那從天空飄飄忽忽而下的白點時心中也樂開了花，發自內心的感歎，“好漂亮。”
“嗯。”餘曉琳望著窗外幾不可聞的回應著。
還記得上一次看到皚皚白雪，還是年幼時，可惜當時的她連如何堆雪人都不會，隻是自以為是的用手捏了又捍，可最後還是散作一團……不成形。等到自己明白雪人是用堆而不是用捏時卻已是好多年沒有看到雪景的模樣，因此，此時的她是激動而興奮快樂的，不停地在心中一遍又一遍不知疲憊的祈禱著希望能下一場能足夠堆起可愛雪人的銀裝素裹，這樣也才能聊表自己一直以來的願望。
“媽，你說今晚能堆起來嗎？”餘曉琳頭也不回的問著正收拾著飯桌的母親。
餘媽媽熟練的動作一絲也沒受到天外飛來的話語打擾，麻利的擦著桌麵，“估計困難。”說得篤定不移。
餘曉琳回頭見媽媽埋頭做事，一點兒也沒往自己這邊瞟，不滿的說道：“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
“知道啊。”仍然動作迅速。
“那我說什麼了？”
“你說‘今晚能堆起來嗎？’”毫不拖泥帶水的將垃圾扔進垃圾桶處理掉。
“……”餘曉琳停頓了片刻，不滿加深，“什麼能堆起來？”誓要問出結果不可。
“雪啊。”轉身回了廚房。
餘曉琳瞪著母親的背影跟進廚房，好奇無比，“你怎麼知道我在說什麼？”
餘媽媽轉頭認真的看著一臉興奮與求知欲的女兒，神秘感十足，可最後還是在女兒水靈靈的眼神中敗下陣來，“因為我們心有靈犀。”說完俏皮的眨眨眼，轉頭往水槽中注滿水低頭洗碗。
餘曉琳怔怔的看著母親嬌小玲瓏的背影，自己本就不高，可母親卻比自己又矮了些許，記得小時候拉著母親的手走在大街上，她還好奇的問‘媽，你為什麼走得筆直呢？’當時的母親隻是笑笑並未回答，那一刻，她就覺得母親好偉大好有氣魄。
現在想想才記起中學時母親總是在身後拍打著自己的背提醒著自己抬頭挺胸、直起腰杆兒，走得沉穩……雖然自己當時是有些駝背，常被取笑說是被書包壓彎了腰，可至從外出讀書後，不知為何走起路來也就英姿颯爽、步伐沉穩。
餘曉琳深深的體會到：也許之前的母女倆處得並不和諧，但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倆人早已心意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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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新年快樂！
月月最近可能不能日更，在此道上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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