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556 更新時間：12-07-23 20:56
當寂憂端著藥湯進屋時，瑩白的臉上因為風雪的吹襲略顯出一些紅暈來，看著有一絲嬌弱。
傾寂憂望了擅前輩一眼，因為擔心藥湯會涼，就走到了白瑛璆身邊。傾寂憂正欲喂藥，眼尖地看見白瑛璆的睫毛顫了顫。
傾寂憂本來就不怎麼好的臉色更是冷了幾分，順手將藥湯放回了桌上，語氣不怎麼好地說：“小……”覺得此刻還是換個稱呼比較好，立馬改了口，“你，是在指望我喂你麼？”
看見白瑛璆睫毛又顫了顫，傾寂憂背過身去，“你若再裝下去，就等藥涼了好了。”
白瑛璆知自己躲不過寂憂那雙眼，睜開了眼，有些虛浮的笑，伸手去扯寂憂的衣角，像是幼童一般，“好了，我這不剛醒麼？”
聽那語氣，倒像是他有萬分的委屈一樣。
傾寂憂轉過身來，看見他那有幾分虛浮的笑容，平時看慣了他人的生死，此刻居然有些不忍，冷下臉來，回身去端來藥，遞給白瑛璆。
白瑛璆解過湯藥，看著那碗黑色的液體，皺著眉，苦……絕對很苦……他就怕苦的東西了……
傾寂憂看出他的掙紮，“你若再不喝，除非你不睡，不然依你那樣，肯定會死在夢裏的。”
白瑛璆抬起臉，他沒忘記在夢裏自己看見了什麼，知道這是擔心自己的話，便討好地笑笑，“你喂我好不好？”
“不好。”冷冷地拒絕，坐回座椅上，一雙藍色的眼睛裏很是堅定的意味，意思是我看著你喝完。
白瑛璆看著那汪藍色的瀲灩，還是服軟了。
他低下頭，小口小口地喝著苦藥，好不容易喝到一半，卻怎麼也咽不下去了。躊躇了半天，傾寂憂看著這小王爺居然也有這麼孩子氣的時候。
忽然白瑛璆手裏的腕被人拿走，正疑惑，一勺湯藥又送到了口邊，有些詫異。
一勺一勺地喂藥，不自覺間，傾寂憂流露的溫柔連自己也沒有察覺。
如果時間就在此刻靜止，該有多好。
白瑛璆驚訝於自己腦海中的想法，眼前出現的是三年前的元宵燈會，那滿眼的紅燈，星光萬點，人如流水馬如龍。
傾寂憂也無法說出自己此時的心情。
算了吧，就當是報答他三年前對自己的照顧。
喂完最後一口，白瑛璆忽然抬頭，不再看那骨節分明卻白皙的手，而是看向那雙手的主人，望進那汪湖水般清明的眼裏。
傾寂憂看見白瑛璆金色瞳孔裏茫然，不似以往那般的飛舞張揚。
一時之間兩人都有些尷尬。
擅前輩此時也快步向他們走來，拿過傾寂憂手裏的碗，口氣相較之前有所緩和，對傾寂憂說：“你也去歇歇，從剛才到現在你一直在忙。”
擅老走到白瑛璆身邊，拿著那個青花瓷瓶，說：“你與我那徒兒是什麼關係？怎麼會有她的東西？”
“你徒兒？”白瑛璆疑惑抬頭。
“暗幽國國巫。”擅前輩的話語很是簡潔。
“她？”白瑛璆聲音略有上揚，國巫隻是交代自己將她與方宇的骨灰埋在天腳峰，可這個老人……
擅前輩的神情有些黯淡，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嗎，最後還是開口，“那，她可過的怎麼樣？”怎麼說，那也是自己的愛徒，當年那個孩童被父母遺棄在晴落山腳，可也許是天命吧，那日從來不下山的自己因一個消息去了晴落山腳，就恰好撿到了那個孩子。
隻是經過數十年的相伴，曾經的那個粉娃娃也由不得他這個老師傅了。
“她死了，和方宇將軍的骨灰就裝在這個瓶子裏。她說，要埋在天腳峰上。”白瑛璆的語調很平靜。
“方宇？”
記得很久以前那個女娃回來過一次，她都已經是個大人模樣了，隻是那次她哭得很凶，一直在說什麼方宇。
“暗幽國大將軍。”
“那你？”
“你徒兒的朋友。”
“原來如此。”
擅前輩微微轉過身，歎了一口氣，“是命，都是命。依這情形，你休息幾日就可以下山了。我還要去天腳峰。”
說罷，擅前輩就出門去了。
“你先休息吧。”傾寂憂又坐回到了原來的座椅上，隻是用右手撐住下巴，似乎是看出白瑛璆眼裏的情緒，“我就在這裏，哪兒也不去。”
聽了這話，白瑛璆才又閉上了眼。
我就在這裏，哪兒也不去。。。。。。傾寂憂思索著自己剛說出的那話，居然那麼不假思索的就說出來了。
自己何時變得如此了呢？望了一眼已經睡去的白瑛璆。
小王爺，我們還是不要再相遇的好。
微微垂下眼，傾寂憂的臉籠在一片暗影裏，看不見他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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