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尾聲

章節字數:1054  更新時間:11-11-15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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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山古寺。

    幽深佛堂,一男子靜坐於蒲團上。身著海青,與其他僧人不同,黑發如墨,悉數散開在肩頭。眉目微鎖,執著於案上的宣紙。筆尖在紙上落下清冷的字跡。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盤.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羅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故說般若波羅蜜多咒.即說咒曰.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

    停筆,伸手取過手邊最後一張紙,側頭看了眼堂外漸漸暗下的天色。擱下筆,起身端過一旁的燭台,點燃致於案上。凝視著燃起的火苗微微愣神。

    炎業歸,至你別後,今日剛巧滿了千日之期。這九千九百九十九遍的經文,如今也隻剩下最後一篇。你在世之時,不曾為你做過什麼事,在你走後,唯有用這信仰的辦法來續我們來世的緣。我自親手殺了你,至今也從未悔過。若有選擇,我仍就會親手了結了你。與其讓你死在他人之手,不如在我手裏來得輕鬆。既是你,我信你不會有怨。這一世,我們無果。奈何橋邊,我知你已等得夠久。最後一遍的經文,結了我們此生造下的孽。馬上,我便來尋你了。

    眼前似又閃過那人安靜睡在自己身旁的模樣。一貫冷清的麵容浮上了淺淺笑意,輕輕擺了擺頭,提筆繼續。

    遠處,年長的方丈看著佛堂裏執筆的男子微微歎出一口氣。凜之,你始終未能走出來。九九歸一,既已是九千九百九十九篇經文,仍未能救你,怕是難再了悟。一千天,你等了夠久,老衲知道你已決心要走,無話可說。願一切隨緣。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自語過後,又看了眼堂中的男子,惋惜地轉身離去。

    夜色漸濃,院內燃燒的大盆火焰異常明亮,男子雙手垂立,無比冷靜的看著九千九百九十九篇的經文被火焰吞噬。轉身回房,脫下著了一千天的海青,換上了曾今常穿的青衫,挑起些許青絲用白玉簪束之,回複了往日紀國丞相的清冷模樣。伸手摸出枕下的一柄短劍,拔出劍鞘,抵在心口,決然插入,未見疼痛的反應,反是麵部釋然的神態。炎業歸,當初我用這柄劍殺了你,如今我同樣用這柄劍殺了我自己。以前都是你來找我,這次,換我去尋你了。安靜閉眼,男子嘴中最後吐出三個字,炎業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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