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76 更新時間：11-11-26 21:31
那一年雨患成災江河泛濫，大水衝垮了無數的田地房屋卷走了來不及遷移到安全地方的人們及物資。大批的災民流離失所被迫逃離自己的故鄉。雖然當今天子勒令各地府衙極力救助亦派出特使攜大批賑災官銀和物資趕往各地賑災，但麵對持續的大雨引起不斷的洪澇一切的努力顯得收效甚微。無計可施之下天子前往萬佛寺齋戒祈福希望可以感動上蒼結束這場浩劫。
悉城因為地處北方幹旱之地所以這次為禍甚廣的洪澇對它並沒有太大的影響，反而因為充沛的水源使平時比較幹枯的河流支幹變得盈滿起來。
由於離災區甚遠，除了官府發出的各種招貼令中所述種種，以及順勢高漲的物價造成的生活不便，這裏的人們絲毫也感覺不到所謂的洪澇對他們到底有什麼危害。反而有不少少年孩童極其有興致的在少見的積水深處嬉鬧玩耍，人們的茶餘飯後也難免聊及這場洪澇，擔憂洪澇之害之餘又不免慶幸自身離災區甚遠未得波及。
豔陽高照的一天城內知名書院（就算書院很小也隻有一個夫子但——悉城並不是個大地方隻有這麼一個書院，能不知名嗎）的茗夫子好興致的帶著一幹弟子到城邊的榕山去踏青。一則呼吸些新鮮空氣有利於身體健康；二則充分的體現育教娛樂的真諦，三則看看青山綠水也好抒發抒發心中的詩意，說不定一不留神就創作出曠古爍今的流芳百世的佳作來呢。
學生中有家境貧寒些的平日管作勞力，爬這座山自然不是問題，家境好點的幾個嬌生慣養的少爺難免有點吃不消，心中暗自抱怨：都累得頭暈眼花了那還有什麼寫詩賦詞的雅興？這其中就包括一開始鬥誌昂揚的茗夫子。他本是書香世家之後典型的十指不撚香的公子哥，因淡薄名利不願應試科舉被家裏放逐。離家後的他也是一點虧沒吃，反而樂的逍遙公開的與情人同住。愣被溫柔體貼的情人照顧得更加無微不至，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比在家裏還舒服。還真是塞翁失馬鄢知禍福兮。
不過現在——明顯運動不足的他可被自己一時興起的念頭害苦了。
前日裏和情人一起爬山玩走兩步歇三步，體貼的情人當然是不會讓他累著的，山沒爬一點點就心疼的把汗淋淋的自己給抱上去。本來是打算趁著春日登山一抒詩興也好留幾首曠世佳作傳頌於世，那曉得因為氣氛太好的關係還沒來得及搞搞藝術創作，就被自己的親親愛人拉過去地為床天為被心動化為行動了。
我們不屈不撓的茗夫子不放棄自己難得有的豪情壯誌，於是帶著歸自個管轄內的小蘿卜頭們又整裝待發來到到容山的山腳。其實沒爬上幾步茗夫子就已經很後悔了，當初實在是沒把爬山是需要體力這一點給考慮進去。真的是——好累！
反觀那群野猴子似的臭小子也不體諒他老人家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個頂個的往山上麵竄，還不時向後呼喝“快點，快點！就要到啦！”也不想想他們可是來踏青的不是來操練的。第一個爬上山頂又沒有獎，激動什麼呀！真是一群沒情調的朽木。可學生這麼來勁，為了不失為人師表的麵子可憐的茗夫子硬是拿出了吃奶的力氣和那幾個同樣累到翻白眼的少爺們努力奮鬥——往山上衝。
我衝！我衝！我衝衝！
我，我……我不行啦……
“停……停一下……”
本著踏青是件閑情雅趣而不是爬山比賽的宗旨，茗夫子決定讓弟子分散行動，自己體會登高望遠抒發情懷的個中奧妙。草草吩咐幾句後就趁著四下無人溜回家夢周公去也。
是夜，“虹璃！你怎麼睡在這？”方展鵬一進柴房就看到趴在茅草堆裏睡得香甜的情人。急忙走過去擁入懷中用手輕拍他的小臉“虹璃，醒醒。”
茗虹璃迷迷糊糊被人抱進懷中幹擾自己的好夢，強撐開眼睛，一見來人馬上眯起來換了個舒服的位置反抱住他“展鵬，你回來了！人家好餓哦……”雖說沒爬幾步山路，但對於四肢不勤的他來說已經是運動極限。回家已經累得半死，家裏隨便找了下居然沒一點吃的，隻好餓著肚子睡覺。現在被情人吵醒，睡眠中迷迷糊糊淡去的饑餓感現在又爬升起來。
方展鵬無奈的望著還是迷迷糊糊的茗虹璃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聽到情人說肚子餓馬上就去做吃的，而是固執的問道“為什麼睡柴房？”
得知情人和一個學生踏青失蹤後，方展鵬下午就回家找過，見虹璃不在房中又著急的外出尋找。天色已晚他抱著希望回家仍是失望之至。正打算再出門卻聽見柴房有響動怕是宵小故來察看，誰知道看到的卻是苦尋不到的人兒心中又是驚喜又是懊惱——早該想到情人懶惰散漫的個性上次也是在廚房找吃的，結果吃著糕點沒出廚房的門就趴在門檻睡著了。自個怎麼就偏偏隻找了臥室和書房呢。
“為什麼……”茗虹璃打著哈欠“在床上喝水的時候不小心把床弄濕了，又累又不想換床墊隻好到這裏睡羅。”別說中午的太陽正曬在柴房，趴在引火用的茅草堆上軟綿綿的好舒服哦。
“讓我猜猜看你為什麼這麼累。”方展鵬強把情人自懷裏拖出，擔心的情緒下去些但不由的氣惱起來“你和學生去爬山了吧。因為太累所以隨便找個借口讓他們自己去玩，而你呢——趁機偷跑回來睡覺。
虹璃！你是夫子啊！你這麼做有沒有想過那些孩子的安全！？”說到最後方展鵬不由的提高聲音。
“我有吩咐他們自行斟酌，要是累了就回家啊！己不欲施莫施於人的道理我還是懂得的。”不滿的嘟著嘴。即使這樣也用不著凶我嘛。大不了下次不這樣不負責任就是嘛。那麼近的距離還怕那些小鬼找不到回家的路啊。想到這裏不由得為方展鵬嚴肅的口氣很是不以為然的嘟起小嘴。
見他一臉滿不在乎方展鵬深深吐了口氣“大家都還以為你們失蹤了，一直都在到處找。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現在漲水你又不習水性……”
“我們？！”雖然有點吃驚的挑挑眉但想到自己有沒有帶學生去深山老林，不過是附近的山頭還不是巍峨聳立的那種，一座小山，又在鄰近能出什麼事情嘛，思即如此，茗虹璃還是懶洋洋的“還有誰不見了嗎？”
看到方展鵬焦慮的臉茗虹璃安慰他道“榕山那麼近那有可能迷路，小鬼們都是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公子哥，（虹璃啊虹璃，你是在說你自己嗎）多半是和我一樣累著不知哪兒睡得香呢。你這樣心焦的到處找，沒準小鬼不知哪裏快活呢。”
如果真的是這樣就好了。方展鵬無言的望著盲目樂觀的茗虹璃，半晌才道“虹璃，你以為現在是何時？”書院裏的孩子方展鵬多半是熟悉的，若是頑皮愛鬧的他也不至於這麼擔心。那個孩子一向性子溫和極其聽話，就算是不看爬上之苦回家去，也斷不可能不說一聲就這樣無影無蹤的。更何況是夜了都不見人影。最重要的是在溪水那還撿到他今日出門所穿的鞋子。這種情況讓人怎麼不會忘壞裏想。
何時？茗虹璃透過柴房的木窗看到屋外夜空已是明月高懸。原來自己居然睡了這麼久。清晨就出發的到現在……榕山本小無迷路的可能，又在城郊而已。難道真的會出什麼事？！
“如果隻是人不見了我也不會如此擔心，偏偏有人在溪水那裏撿到元皓的鞋子。若是平時那溪水不過及腰也無危險，可這些日子漲水溪水也淹得過頭頂，而且水流也急些。你們都不識水性，我聽他們說你們在溪流那裏不見，差點沒急死。現在你倒是找到沒事了，可元皓他那孩子……”方展鵬搖搖頭。
茗虹璃瞪大眼睛“你是說元皓？”元皓是書院裏麵他很喜歡的的學生之一，性子溫順又聽話，最是不愛調皮搗蛋的，那麼體貼的孩子斷然是不會因為玩樂一整天都不見蹤影而不交代一聲。何況方展鵬還說溪邊撿到了他的鞋子？他心中一沉不由自主的拉住方展鵬的袖子。
“鵬，你說的是真的？難道你們懷疑元皓他……溺水……”
“是，”方展鵬歎口氣繼續說出更嚴重的事實“中午的時候有下了一陣急雨，你知不知道我得知你們兩個在榕山失蹤有多擔心，多怕你因為山路傾滑而……遭遇到意外。”深深的望一眼虹璃，自己的情人早早跑回家倒是安全了，可是人家的孩子……
愧疚不已的茗虹璃拉著方展鵬就往外走“我和你一起再去找。”
反手拉著他半抱著走回臥室，看著情人不解的眼神方展鵬心想，就你這迷糊勁大半夜的跑上山我是去找人呢還是要去找你？但嘴巴上自然是不能說是怕茗虹璃跟著去添麻煩，把他拉到桌邊從懷中掏出買的糕點。本來是想著家裏沒什麼零嘴怕情人在家搜羅不到吃的，結果還沒回家就聽書院的學生跑來說踏青時候夫子和元皓不見蹤影隻撿到溪邊的鞋子，揣著糕點來回跑了一下午。打開油紙柔聲對茗虹璃道“你餓了一天還有力氣到處跑？現在我去尋人也沒時間做吃的，你還是吃點糕點好好休息一下吧。”
茗虹璃冷哼一聲，難不成我就這麼沒用。可是不爭氣的肚子偏偏此時不爭氣的作響起來。他麵色一紅，也知道自己實在是幫不上什麼忙，隻能一頭靠上方展鵬的肩膀“鵬，你一定要把元皓找回來……”如果要我自己的原因讓他出了意外，自己一輩子良心不安的。
環抱他纖細的身子，方展鵬心痛的他的自責和不安隻能極力安慰“我會的，虹璃，你不要擔心，我一定會把元皓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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