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96 更新時間:12-03-05 21:33
自四皇子生宴上故意找茬的袁毅被莊文帝除宮後,無謂是明示他人,帝家的子嗣皆受君王庇護,一些自視甚高的官家子弟也不敢再盯著北暖閣找茬了,起碼不敢明著來。故也墨梓忻在宮中的生活較之以往輕鬆了不少,除了看著四皇子秦越麵上裝傻弄癡的樣子暗自鄙夷外,確也倒自在。
與之相反的,則是秦越,到了可以列站禦書房的年紀,又加之嫡子特許的字號,無謂是將其推向奪嫡的首峰,站在眾兄弟麵前作靶子打,不可否認莊文帝是否真是此般打算,卻實實在在的做了出頭鳥。不過,多虧了這有隱隱嫡子之勢的是秦越,而非他人,不得不說,這人先前的掩飾做得實在是好,懦弱膽小、不敢抵抗,簡直比有“應聲蟲”之稱的五皇子更甚。要是換做其他任意的一個皇子,怕是後宮都免不了一場血光之災,臨到夜幕,宮裏的刺客也要似過天烏鴉般,紛紛作響。
不過,一切如常,幸好是四皇子,各宮妃嬪皆暗自鬆了口氣兒。
西六宮之首,未央宮裏,三兩個身著或淺或深紅粉大袍的麗人正輕羅小扇,得體巧笑打趣兒,無不為了討著榻上的人歡喜。綾羅娟秀塌子上,彩繡輝煌般半躺著位恍若仙妃子的人兒。娟娟烏發上,戴著金絲八寶攢珠髻,綰著五梅摻鹿金釵,頂部掛著翼蝶朝陽旒蘇墜的步搖,裙邊係著月綠官絛,雙衡比目玉玦佩,身穿縷金百蝶穿花赤紅素緞窄肩襖,外罩五彩嵌絲石青銀狐褂,下著紫翡撒花洋縐裙。姿態端儀,美目生輝,玉雪肌膚,幾乎看不出是個已育了束發之子的母妃。
見貴妃有些懶懶,這些嬪妃自是有眼色,找了由頭紛紛告退了。徳貴妃這才揮退了屋中侍婢,對自己的心腹道:“嗬,都聽到了吧?”
喜兒奉承道:“娘娘說的是,這四皇子哪兒是殿下的對手。”
徳貴妃輕蔑一笑,卻是不顯自傲,“沒家世,沒外戚,沒帝寵,沒誌氣的東西怎能與策兒相提並論,不過是占個陛下舊愛的憐憫,給個‘景’字輩兒的賞賜,就敢與我兒撂蹄子了,沒腦子的廢物,不足為懼”,轉而有些蹙眉,“不過,那老七倒是有些棘手,更何況加上個宸貴妃,不過個旗奴出身,倒是給封了妃位,真是好手段。”眼中的不屑與滿滿的憤恨。
但不提這邊徳貴妃的憤怨與計較,且看同為西六宮的延禧宮中,兩位頗有身份的妃子正閉門密談。
“哼,這四皇子還真有本事。”竟讓帝君為了他將袁家世侄逐出宮去,自然這後一句沒加上,雖是同盟,宸貴妃也不會傻到在其他妃嬪前埋怨君主。
坐於宸貴妃左下榻的,正是兵部尚書陳光州的胞妹陳氏。思及自己進宮已久,是陛下還是廉君便已在府的老人了,早早失了美貌,榮寵不再,隻得一兒伴身,卻是軟弱不成器,自是不想靠兒子奪位。為了獨子的今後,便主動搭上了最受帝寵的宸貴妃,才進宮一年便得一子,且還大得君眼,想是日後七皇子稱帝,兒子最差也能做個閑王,自己也可落個太妃當,豈不自在。再者,七皇子徒有恩寵,卻無得力外戚,而自己這便為其登基送上了一份大禮,畢竟陳家的軍事勢力還是可觀的。
為著今後的好日子,陳妃自是竭力勸道:“妹妹何必擔憂四皇子,這不過是陛下為了帝家麵子而已,切不是為那四皇子。妹妹且安心罷,七殿下冰雪伶俐,自是最得聖心。”
撫著項上剛得莊文帝禦賜的金螭瓔珞,攏攏身上的桃紅百子刻絲銀鼠襖子,蛾眉顰笑,道:“姐姐說的是,妹妹唐突了。”說著,從旁拿出一支鎏金嵌碧厚璉鈿花,嗔笑道:“前日妹妹得了個好東西,甚是喜愛,今日一看更是合姐姐的氣質,放在妹妹這兒怕是埋沒了它,便做個禮兒獻給姐姐了,還望姐姐莫嫌棄。”一手托著後飾,一手捏著尖兒,送到陳妃麵前,笑臉盈盈。
陳妃已失寵頗久,亦未見過這般華美的貢品,心知這是宸貴妃向自己示好了,也以此告訴她自己恩寵榮盛,便是一百二十個放心。接過遞來的美飾,喜上眉梢。
“妹妹來的晚,還望姐姐與我好好說道說道。”宸貴妃又道。
“那是自然。”收下了禮,陳氏自是高興,便與佟佳氏細細分析。“這宮裏雖說是母以子貴,可是,這不過是謂‘廉君’。”別有意味地與佟佳氏交換了個眼神,“現下既無貴子,便是子以母貴。妹妹已位列貴妃,自是貴極,況是‘宸’字封號,從的禮上就隻剩的德、淑二位,說句實話,徳貴妃雖不簡單,卻生得個簡單的兒子……”
兩人相視一笑,遇到這麼個紕漏百出的對手,不可謂不偷著樂了。又一分析,老大不著調,老三不長腦,隻留二皇子和六皇子,六皇子雖天資聰穎,卻抵不過母妃封位太低、出生不好的硬傷,所以隻需留意二皇子。
後宮蠢蠢欲動,倒是東邊淑貴妃的幽央宮毫無動靜。
妃子頻動,皇子們自是不可能平靜的。除了出外封府的大皇子秦昂聽後隻自顧品茶,南淩閣裏七皇子秦珅與其侍讀蘭敬軒癡纏著討點心外,各有紛憂。
三皇子秦策在屋子裏砸了不少東西,聽著自己的侍讀便因著刺了老四侍讀幾句便被攆出宮的消息,大為不滿,繞著屋子來回轉圈,氣父君不給自個兒麵子,恨老四蹦出來爭寵,怨母妃沒給自己的人求情,惱袁毅不爭氣。將能罵的都罵了個遍,放出話來,非要老四好看。你說什麼?那墨梓忻呢?人心高氣傲的三皇子,壓根不記得一小小侍讀,連想都沒想到,隻不過念了句‘老四的侍讀不是個玩意兒’便過了。
六皇子秦碸則是到了額娘寧氏的興慶宮,以給額娘請安的理由,借故將屋裏的人遣走,母子兩說著悄悄話。
“額娘,您說,我到底有哪兒比不上他們的?哥哥們就算了,那老七呢?除了吃,他還會什麼?為什麼父君就獨寵他一個?他母妃也不過是個……”秦碸一臉不平,想到父君對自己和小七截然不同的態度,不禁委屈道,寧氏見兒子的聲音漸高,連忙上去捂住他的小嘴。
小心打量窗外,確定沒人聽去,才認真道:“六殿下,您需記得,在宮裏,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君父偏愛誰,不是我們可論道的……是額娘無用,害你受苦了,額娘不求什麼,隻要碸兒平平安安便可……”說著漸有哭音出來,被帝君寵愛對於她們這種婢女出身的女子是禍不是福,無子伴身便是在深宮中苦等紅顏空逝,既是得幸誕下龍子,自己這般身份也隻能給兒子帶上汙點。
秦碸見額娘傷心,即使不願也隻好停下埋怨,安撫著應和額娘,心中卻暗自下決心,絕對要登上那個帝位,讓他們看低自個兒,叫他們笑話額娘的出身。小小的皇子悄悄握拳,遲早要讓這些看不起自己的人好看。
二皇子則側倚在書桌,纖長有力地手指輕敲桌麵,任院內侍人、婢仆偷偷交換宮裏的風聲,不知在想什麼,粉薄的嘴角微微上翹。
*(束發:古人以十五歲為成童之年,把頭發束起來盤在頭頂。束發是男子十五歲,到了十五歲,男子要把原先的總角解散,紮成一束。)
*(旗奴:高氏貴族對六十四旗中下旗的辱稱,開始的下旗族隻是氏族的家生奴才,後來有些得了帝君眼緣的女子,為給其一定身份而抬的旗。故一些曆史淵遠的名流氏族對其極其不屑,比方這裏出生高貴的徳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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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啥的最煩寫了,其間資料參考曹大人的《石頭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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