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守望  第十二章 握手

章節字數:1511  更新時間:11-12-16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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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值深秋,夜色漸寒,營帳內的空氣微微沁冷。

    歐陽暮宇靜坐在華貴輪椅上,手持著書卷,身邊隻餘一縷燭光幽幽,照在冰涼的臉頰上顯出怡人紅暈。

    “璃桑,你離開自己的家有多久了?”歐陽暮宇不知想到些什麼,突兀問道。

    丁璃桑一時間愣住了神兒,頗為歉意地撓了撓頭:“公子怎麼想起來問這個?我從小就和母親四處飄泊,居無定所,早不知道離家有多久了。”

    “隨便問問,你也別太緊張。”歐陽暮宇目光還緊攥著手中頁麵泛黃的書卷,思緒卻有些翩飛:“璃桑,能不能告訴我——有親人陪在身邊的感覺是什麼?”

    丁璃桑也不知該如何回答,記憶中總有一雙溫柔的手,上麵長滿老繭,帶著褶皺,並不漂亮,但卻暖暖的令人心安。他喜歡被那雙手撫摸著的感覺,隻要那雙手的主人還站在背後,他的生命中就有了勇氣,有了驅逐饑餓與寒冷的力量,那是母親的手。

    可是這種感覺該如何表達呢?

    他沒有自家公子的驚才絕豔,出口成章,隻能笨笨的描述著自己印象中的感覺,把能想到的母親陪伴在身邊的感覺都說出來了。

    丁璃桑不經意間垂頭,竟看到生性清冷的暮宇正仰頭望他,麵色沉靜如水:“你有母親陪伴的那段時光很快樂吧。”

    “公子!”

    ——母親已逝,這樣的回憶無異於給丁璃桑平添許多憂愁,可因為提起這事兒的人是暮宇,他從未想過半句抱怨:“璃桑有主人和公子就足夠了——”

    “下去吧。”歐陽暮宇輕瞈上眼,那個人已經來了,他不想再提些不愉快的。

    丁璃桑剛出帳篷就撞上了一個小兵打扮的大男孩兒,忙訓斥道:“誰叫你來的,還不快走?別打擾了我家公子休息——”

    “暮宇!暮宇!快讓我進去呀,想死你啦!”方燼明卻不管不顧,直接朝營帳裏麵大喊著。

    歐陽暮宇衝著丁璃桑點了點頭,示意放他進來。

    方燼明誌得意滿對丁璃桑白了一眼,一得允許便大搖大擺跑著進了帳篷。

    ——公子,為什麼?

    明知不該置疑歐陽暮宇的任何決定,丁璃桑還忍不住在心裏悄悄問著,同時也很不放心地跟方燼明一起進去,仗著身高的優勢搶先一步守在暮宇身側。

    從丁璃桑手中搶過輪椅,方燼明動作殷勤,“暮宇,好久不見了嘛!”

    “七年。”歐陽暮宇仍閉著眼輕輕道。

    “暮宇都七年沒看見本侯了,怎麼也該有點表示吧,為什麼還看都不看本侯呢?”

    方燼明緊盯著歐陽暮宇瞈著的雙眼,灼熱的目光仿佛要將他的心融化掉。

    ——暮宇的睫毛在顫抖著,他的平靜全部是偽裝!

    “方燼明,我可以——拉拉你的手嗎?”歐陽暮宇顫抖著雙唇問。

    十指交叉,方燼明不由分說握上暮宇的右手,“求之不得——”

    上麵纏繞的金絲透著冰冷,手卻更冷,寒得嚇人。

    細瓷般精致的手兒,柔美纖細,卻很有力度,反握住帶著熱乎乎體溫的大手。

    “你身體怎麼這樣冷?”方燼明眼底是不易察覺的溫柔,理所應當似的將暮宇另一隻手也拉到掌心,還向那雙白皙的小手呼著熱氣。

    歐陽暮宇沒有出聲,就任由方燼明做這些親密的動作。

    從來都沒有容忍過任何人這般親昵的對待,他似乎尋找到了丁璃桑口中那雙親人的手,正溫暖著自己冰封已久的心開始加速跳動。

    ——這樣冰冷的體溫,暮宇會不會生病了?

    方燼明一隻手將暮宇的雙手按向自己胸口,另一隻手帶著關切向暮宇額頭伸去。

    “你能感覺到嗎?我心跳好快,也不知道為什麼,莫非是因為你病了?本侯心裏會擔心——”方燼明有些不知所措。

    灼熱的指尖觸到暮宇眉間朱砂,刹那間恍若被寒冰凍傷。

    “我要休息了,方小侯爺慢走。”歐陽暮宇觸電似的向後仰頭,雙手也迅速抽出推開了方燼明。

    方燼明不由驚道:“暮宇,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如果不舒服可別逞強啊!要不要本侯幫你去叫軍醫來看看?”

    “為什麼關心我?”歐陽暮宇低聲喃喃著。

    ——“你剛才說什麼,本侯沒聽清?”方燼明著急問道。

    歐陽暮宇斜瞥了一眼掉在膝蓋上的書卷,暗自慶幸還好沒被他看到,對方燼明悠然頷首:“時候也不早了,方小侯爺若再不回府,並肩王會怪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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