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17 更新時間：08-02-14 12:15
人將死前，腦子裏會想些什麼呢？
是回憶一生？還是死後的世界？或者，是那最愛的人的容顏？
——你傻啊，人都死了，還能想些什麼。當然是什麼都沒想啦！
哦……那麼我們換個問法吧！
在樹枝斷裂到晨光一頭栽進妖獸的大口中的那短短一瞬間，他的心中又會想到什麼呢？
也許，他的心中隻來得及轉過這麼一個念頭——糟糕，這回是真的死定了……
“不——”
淒厲的喊叫聲在沼澤上空回蕩，風箏雙眼通紅，表情木然，仿佛不覺得那叫喊聲正是出自她的口中。為什麼？明明，剛才還是好好的，為什麼……腦海中一片混亂，隻有一片血紅在逐漸擴大——
“你要做什麼？！！”
驚呼聲在耳邊響起，澹台貓死死摟住她的肩膀：“不要過去！危險！！”
“放手。”她的聲音嘶啞而低沉，看不見此刻自己臉上的表情，隻是心髒痛得幾乎不能呼吸……隻是……為什麼眼中會有水在不停流出？明明，自小便被當成殺手教養，而殺手是不能有感情的啊……
……鳶夢，要記住，你將是一個無血無淚殺手……
所以，我不愛他不是嗎？可是，如今心中正逐漸膨脹的是什麼？令自己情緒逐漸失控的又是什麼？！！
“放手！”被咬破的下唇沁出血絲，她臉上的表情是決然而狂亂：“讓我過去啊啊啊——”
砰，頸後著了重重一擊。
眼前一黑，人軟軟倒地，在徹底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耳邊隻聽到一聲淺淺歎息……
“嘭”門被大力踹開，雲錦華服墨綠長發的俊秀公子帶著狂怒的表情衝進廳堂內，一掌拍在桌子上：
“風小子，你什麼意思？！為什麼不告訴我有求必應齋的那人也在——你是存心想害死我嗎？！！”
桌子那頭，一身銀衣兩鬢蒼蒼的少年悠閑自在地喝著茶，不緊不慢地瞅了他一眼：“我沒說嗎？咦，我記得打賭那天明明說了的呀！”一邊困惑地眨眨眼，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胡說！你隻是說那風鳶夢身邊隻有一個叫做晨光的小子，還有一個澹台……呃，澹台？！”俊秀公子愣了一愣，表情甚是怪異。
風鈴抿嘴笑了：“看，我就說我‘說了’不是？”
“你這是耍詐！”吼完這句，俊秀公子泄氣似的一屁股往他對麵坐下，奪過他的茶杯咕咚咕咚幾大口喝幹：“你這回可害死我了，你不知道我老子聽到這個消息那個臉黑的啊……完了，肯定一個月回不了家！”
聲音沮喪，眼神沮喪，最後整個人都沮喪地撲到在桌子上。
“有那麼誇張嗎？”風鈴斜了他一眼：“你可是堂堂十三樓之一暗玉樓的公子，那有求必應齋不過是個小小二流組織而已！”
“你不懂！”聞言，俊秀公子更加沮喪了：“你是外來人，根本不明白這十三樓中的水有多深……也不明白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她更本就不能算是‘人’！”發泄似地大吼一聲，他煩亂地揪緊頭發：“啊啊啊，總之，這回死定了就是！”
不能算是“人”？那是什麼？妖族？
銀衣的少年微微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拍了拍身邊同伴的肩膀，好笑地看著他那縮成苦瓜的臉：“好啦好啦，大不了我想辦法找找其他樓主替你求求情，總之這回是我沒把話說清楚，我道歉！”
以茶杯掩嘴，風鈴笑得眯起了雙眼：“呐，那麼你能跟我說說，為什麼‘那個女人’她不能算是‘人’呢？”
墨綠長發下，俊秀公子的瞳孔驟然收縮！
人的心中，一旦被播種下懷疑的種子……剩下的，會是什麼呢？
是夜。
好像……是在做夢？
泥沼蛙的巢穴，那一片奇怪的偽樹林，一個男人半身險在泥濘裏，臉上帶著痛楚的微笑，密密麻麻的妖獸張開利齒，一塊一塊地撕下他身上的血肉……
“你明明知道的吧？”冰冷的聲音，無情而疑惑：“你知道我是誰，知道我帶你來這裏的目的，為什麼還要跟著我來？”漆黑的長發在風中飄揚，一身黑色的長袍上繡著熟悉的白色小花……那是誰？！
那個無比熟悉的聲音，仿佛聽過千百次的聲音，到底是……誰？！！
“因為，這是你的願望啊……戮離！”
依舊是溫雅如玉的聲音，男子坦然笑著，仿佛看不到自己身上逐漸裸露的森森白骨，他的眼神是如此的……？？為什麼我，竟然看不清他的臉？！！
（戰爭結束了……戮離。）
——是誰，在耳邊歎息？！
還是我，究竟遺忘了什麼……一行淚順著臉頰緩緩流下，漆黑的雙眸無神地注視著夜空，“原來我睡著了啊……”澹台貓輕輕道：“還真是，奇怪呢！”
“呐，水衣，沒想到我居然還有睡著的一天呢！”她發出低沉的笑聲，一手輕撫著額頭，黑色的碎發飄蕩下來，遮住了她的眼：“而且，還似乎做了奇怪的夢……”
那夢裏，應該是以前的情景吧？可是我，似乎什麼也想不起來呢！現在在心中的，是名為“悲傷”的感情嗎？水衣，你總是告訴我，要活得像個“人類”，可是我始終是不懂……
“……是因為，沒有‘種族’是件可悲的事嗎？”幽幽的低喃聲縹緲而失魂，澹台貓忽然笑了，“我在想些什麼啊！反正有水衣在就好嘛。”伸手往懷中摸索，然後臉上露出深思的表情：“咦，不見了……難到是丟在路上了？”
鬱悶地皺著眉，紫衣的少女自宿營地站起，伸手拔下幾株散發著淡淡螢光的碧熒草，望一眼身旁沉睡未醒的白衣女子，輕輕走入濃濃霧中，片刻後不見身影。
下一秒鍾，白衣女子已然睜開雙眼，麵無表情地坐起身，張開右手掌，看著手心裏那個碧綠的通訊球……注入一點滿含風息的內力，通訊球瞬間變為藍色，一道風幕臨空張開，顯出埋首文件堆中頭也不抬的年輕男子清晰的身影：
【咦，老大，怎麼今天不去騙小女孩卻跑來找我聊天……】
啪，淡藍的晶體被失控的力道捏得粉碎，風幕劇烈抖動了一下，瞬間消散。風箏一手捂臉，發出哭泣般的笑聲。
（她在騙你，她根本就沒有把你當做同伴……）
（知道嗎，每天晚上她不是在守夜，而是利用通訊球偷偷跟人聯係……）
（風兒，明天如果我出了事，你一定要小心！不要讓她發現什麼……）
（風兒……）
為什麼，當時我沒有相信你的話？為什麼一切都是謊言？為什麼，晨光……如果，人的心中，懷疑的種子一旦被種下。
那層信任的薄紗被撕毀，剩下的，是否就隻留下欺騙和悲傷？
啊，那個，關於戰爭，不知道的請看作品相關中的《世界曆史與大致構成》，^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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