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582 更新時間:11-12-15 00:04
第十二章鋼琴
唱完歌,跳完舞之後,秦卿頗為無奈的看著天邊成群結隊的鳥兒,下一秒,他毫不猶豫地拉著還有些回不過神來的顏祁,揚長而去。
他可不敢再在這裏久待,他絕對不會忘記第一次獻藝的時候,就因為走得稍微晚了一點而被無數自他的歌聲中回過神來的賓客們圍追堵截的痛苦經曆。他一點都不想再經曆一次。
更何況,今天的獻藝實在是有很多連他自己都想不到的效果。以前他彈琴或唱歌的時候,最多也隻會吸引一些附近的花草蟲魚和小動物什麼的,絕對不會像今天這樣出現好像百鳥朝鳳一般的盛景,這也太離譜了吧,連義父都有些被震撼到了。
回到梅園,義父也已經從震撼中回過神來了,然後不用秦卿提醒就自顧著開始收拾東西。秦卿看到義父恢複正常,稍稍放下懸著的心,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換衣服,那件火紅的衣服太顯眼不說,還全是絲綢做的,在這種地方穿在身上可不是一般的冷。換好衣服後義父也已經將東西收拾好了。拿著行李,趁著賓客還在子虛殿,清虛宮四下沒什麼人的時候他們迅速地離開清虛宮,往昆侖山下走去。畢竟他們都非常的清楚,若再不快點離開這裏,到時候可就指不定走不走得了了。那些武林人士瘋狂起來的樣子,他可是一點也沒有見識的欲望。
一門心思放在快點離開這件事上,並沒有過多的在意這場獻藝的秦卿也許怎麼也不會想到,就是這場在他心中稍微有點意外的獻藝會為他以後的人生帶來多大的影響,他也絕對不會想到,這場獻藝會改變多少人的一生。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且說秦卿,他和顏祁回到昆侖山腳下的依山鎮時已經亥時初了,幸好當初預料到了有可能出現這種情況所以預先在飛仙客棧定好了房間。來到飛仙客棧,在小二的引領下來到定好的房間打理好自己,躺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秦卿這才長出一口氣,漸漸感覺疲倦如潮水般湧來,從酉時到亥時差不多兩個時辰沒有消停過,他本就不甚強健的身子已經有些吃不消了,一沾到床便隻感到昏昏欲睡,秦卿一向顧惜自己的身體,不在想其他,他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至於紅衣和紫衣他們,應該也已經快到了。當初商量好當出現無法把握的狀況時,秦卿和顏祁就趁賓客們沉醉在秦卿歌聲中的時候當先回到梅園,梅園地方偏僻,基本上除了幾個清虛宮的道士外少有人知道他們住在那兒,以最快的速度換好衣服清好東西趁著賓客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快速離開,而清虛宮的道士們也會視情況掩護他們,畢竟這是一開始就約定好了的。而紅衣和紫衣這則會在賓客們回過神來之後必定會引起的混亂中趁亂離開。
一夜無夢到天亮,秦卿在床上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滿足的歎了口氣。沒有那個詭異的夢的影響,這人都精神多了。至於彼岸神劍,他即不是江湖中人,那劍和他應該沒有多大關係吧。
腦子不由浮現出昆侖山巔那把光華內斂的劍,還有那纏繞著劍而生的那一株鮮紅如血卻散發著聖潔光華的曼珠沙華。他用力搖了搖頭,將那劍那花從腦中甩出。秦卿不喜歡這種超出自己掌握的感覺,特別是這次關於彼岸的事,已經嚴重影響了他的思維。他重重的閉了閉眼然後用力睜開,那雙咋看清澈無比,實際確是深不見底的美麗黑眸瞬間綻放出璀璨的光芒然後轉瞬凝固,沉澱為一汪波瀾不驚的深潭。如今已經不再做那個夢了,所以神劍彼岸以及那個影響了他的夢在他的生命中已經成為過去。一段絕對無法影響他的未來的過去。無關緊要的過去。
打理好自己,來到之前定好的雅間,義父,紅衣和紫衣他們已經到了,正吃著早餐閑閑的聊著,看到秦卿進來高興的朝他招了招手。
秦卿朝他們微微笑了笑,緩步來到桌前做好,端起放在麵前的食物姿態優雅的吃了起來。
顏祁看到這一幕心中不由湧起一陣感歎,他們歌舞團展現在眾人眼中的本就是一種優美的視覺和聽覺的藝術。所以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是要經過嚴苛的訓練,務必要達到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都盡善盡美。而秦卿,怎麼說呢,不能說他做的不好,隻能說他做的太好了,他,就像是一個天生的貴族,舉手投足間都帶著無比的尊貴和優雅。不同於歌舞團其他人行動間的柔媚和優美,以及刻意。他的優雅是存在在骨子裏融進血肉中的。
難道是因為他本就是貴族嗎,可是,他離家時還不到三歲,怎麼可能經受過係統的訓練,他的那些不經意間表現出來的氣質,甚至有著連皇族也不可企及的高貴……
也許隻能說,他真的是天生的貴族。
顏祁猶自在心中感歎不已,秦卿則和紅衣,紫衣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有規律的敲門聲,一聲,兩聲,三聲,依次疊加。在第三遍響過之後,外麵的人直接推開了雅間的門。
進來的人讓秦卿顏祁他們都有少許的意外。竟然是之前在飛仙客棧門口有過一麵之緣的白衣絕色女子和他身後的黑衣侍衛以及一臉恭敬的小二。
白衣女子臉上是溫柔恬淡的笑,卻怎麼也無法掩飾掉她眼中的興奮。她一雙剪水秋瞳定定地望著秦卿,一臉的欲言又止。
黑衣侍衛朝秦卿他們微微拱手,麵無表情道:“很抱歉,打擾了,我家小姐有些事想向顏公子請教。”
秦卿心中一凜,這些人一見麵就叫出他的身份,可見自己一行人的行蹤皆在其掌握之中,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忽然一道靈光在秦卿腦海中閃過,秦卿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測,再次看向女子那張讓他感覺無比熟悉的臉,這張臉漸漸與十三年前那個小女孩的臉重疊在一起。
秦卿的心跳因為心中的猜測開始有了少許的紊亂,他定了定心神,將剛才的想法藏在心底,再次開口時又是一片雲淡風輕,溫和帶笑:“不知這位小姐有何指教。”
白衣女子稍稍收斂了一下過於外放的情緒,她直視著秦卿的眼睛,全身上下無形中透露出一股屬於上位者的氣勢,她輕輕啟口問道:“顏公子,可否單獨詳談?”
秦卿眼珠微微一轉,笑道:“有何不可?”
白衣女子對秦卿微一俯身,道:“那,請顏公子隨我來。”
秦卿對顏祁他們交代幾句後就隨著白衣女子來到了飛仙客棧後院的一個小閣樓中,閣樓很精致,精致到一花一樹一草一木都仿佛是經過精心的挑選精確的計算之後再擺上去的,更遑論閣樓內的家居擺設古玩器具,每一樣都可以說得上價值連城。
秦卿隨著白衣女子順著樓梯而上一直來到閣樓的最頂層。推開鏤空雕花,樣式古樸厚重的木門,看到門內場景的那一刻,秦卿那一向沒有什麼波瀾的深黑色眼眸劃過一道明顯的驚訝。
秦卿自認,自己雖算不上見多識廣,但至少不會與孤陋寡聞沾邊,但這個不大的房間卻讓他不可抑製的有一瞬的驚詫。看到了房間裏的一切後,他竟不知該用什麼詞語去形容。
這個房間不算大,大約20~30平左右,但房間的光線卻非常充足,廢話,一整麵牆都用來采光,光線能不充足嗎。目光所及的那一麵牆,不,那能說是牆嗎。以秦卿引以為豪的目力看過去,室內與室外分明像隔著一層什麼,雖然透過那麵“牆”看過去,外麵的世界一覽無遺,樹木和街景都一目了然,甚至可以看到“牆外”那棵大樹上的樹枝和樹葉都在風中微微的搖晃。等等,搖晃,秦卿右手支著下顎,看著外麵微微晃動的樹葉眼中劃過一抹了然。
現在外麵好像起風了,若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南風,而那麵“牆”正是朝南。但房間裏懸掛的輕紗卻紋絲不動,可見,那裏確實是有一層肉眼幾不可見的物質擋住了房裏房外兩個空間。
秦卿抬步朝那麵“牆”走去,白衣女子見此並未阻止,卻是隨著秦卿一起進了房間。白衣女子看著走在前方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朦朧的背影,眼中是再也掩飾不住的激動和期待。可惜這些明顯的情緒走在她前麵的秦卿卻一點也沒有看到。
秦卿走到那麵牆麵前,慢慢的伸出手,指尖傳來的是冰冰涼涼的觸感,感覺與前段時期秦氏新出的一種叫玻璃的產品有點像,但玻璃可以這樣用麼?記憶中,那是一種很脆弱的東西,琉璃一樣易碎。
身後忽然傳來陣陣熟悉的音樂聲,打斷了秦卿的思緒。入耳的曲子很熟悉,有一種淡淡地寧靜和淡淡地憂傷的感覺,以秦大樂師的專業眼光看來,還算可堪入耳。不要以為這是什麼很差的評價,就是琴癡朱琴的琴聲在秦卿耳中也不過可堪入耳。
但秦卿肯定在這個世界上他絕對沒聽過這支曲子,而那奏出這支曲子的樂器所發出的獨特而優美的聲音也是秦卿肯定絕對沒在這個世界上聽到過的。雖然那聲音給他一種無法言說的熟悉感。
秦卿不敢說這世間樂器他樣樣精通,但當初顏祁在發現他的天賦後便搜尋這世間幾乎所有的樂器,並請專人來教導他,他可以驕傲的說,這世間沒有他不知道的樂器。但身後這讓他熟悉的音樂聲他卻分明聽不出是出於何種樂器,隻有一陣濃過一陣的熟悉感襲卷他全身的感官。他不由自主的轉過身,看向聲音發出的方向。
房間的角落,白衣女子坐在一個白色的龐然大物前,手指在其上輕盈的跳動,她的臉上是淡淡的憂傷和懷念,讓那張驕傲的絕色臉龐顯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卻讓觀者更加心生憐愛。
良久,琴聲止,白衣女子自椅子上站起身,腳步輕盈的走向秦卿,她的腳踩在厚重皮毛地毯上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顏公子,你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白衣女子站在秦卿麵前,目光直視著秦卿的眼睛,她的語氣格外認真。
“曲子很不錯。”其實這並不是秦卿真正想說的話,他其實更想問白衣女子所彈奏的樂器是什麼,曲子是什麼,為何讓他感覺如此熟悉,但是看到白衣女子隱含期待的眼睛,強製壓抑的激動的情緒,他突然惡劣的想掉一掉白衣女子的胃口,他從不否認自己有時候確實有些不合適宜的惡趣味,不過,那又如何呢,他高興。
“然後呢?”白衣女子不死心的又問,她的雙手死死的扭在一起,眼神已經染上了一絲略帶凶狠的淩厲。
“房間也不錯。”確實不錯,簡單又不失大氣,地上是厚重的皮毛地毯,那麵玻璃牆邊放著一張貴妃榻,上麵同樣鋪著厚厚的皮毛,榻邊有一個小幾,上麵放著一杯還冒著熱氣的茶水和幾本書,東邊按靠牆的地方是一張大大的書桌,上麵放著一些文件和筆墨紙硯。而西邊的角落放著那座龐大的樂器,房間裏麵東西不多,但看著就有種舒服的感覺,看得出主人很會享受。
看著麵前明顯在忽悠她的惡劣少年,白衣女子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她的眼中倏忽劃過一道銳利的光,她伸出那青蔥一般的玉指,直直的指向角落那座龐大的樂器:“你,告訴我它的名字。不要回答樂器!”
秦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這個女子不簡單啊,氣勢淩人不說,還非常能克製自己的情緒。不過,為什麼她好像認定他知道這種樂器,雖說在這之前他確實認為這天下沒有他不知道的樂器,但那個龐然大物,確實聞所未聞。它發出的聲音很好聽,像金鐵敲擊的聲音,但更加悅耳,給他一種無法言說的熟悉感,一個陌生的詞語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他嘴唇開合,無意識的吐出:“piano(鋼琴)”
白衣女子愣了一下,下一刻她美麗的臉上如雲破日出般浮現出格外驚喜的表情,她連珠炮般說道:“你終於肯承認了,你小子不錯啊,在古代看到真實還原版的鋼琴居然都沒露出怎麼驚訝的表情,你小子夠內斂啊。怎麼還不相信我啊,我們這樣怎麼著也算他鄉遇故知吧,你小子怎麼就一點也不激動,明明那麼惡趣味,怎麼骨子裏冷漠的像塊冰一樣,不,冰都比你暖。既然碰上了承認了就別再裝了,姐姐老早就看穿你了,來來來,坐下說說,給姐姐講講你是怎麼死的又是怎麼過來的。”說完不由分說的把秦卿拉到貴妃榻上並排坐下。
秦卿茫然的看看毫無顧忌拉著自己的小手,在看看麵前那張笑靨如花的臉,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原來他秦卿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這個女子真的是之前那個喜怒不形於色,冷靜睿智的絕色女子嗎,真的是他猜測中的宏國七大奇跡中的秦氏若水嗎,真的是那個讓宏國君王為之深深的忌憚卻又對之無可奈何的前相國之女他的姐姐秦若水嗎。這老天不是在玩他把。還有,為什麼她說的話每一句他都聽得懂但是連在一起就一句也搞不懂呢。還有!什麼怎麼死的,他秦卿還活得好好的站在她麵前吧,她不會是腦子有什麼問題吧。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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