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721 更新時間:12-01-07 12:08
生活在大都市裏的人,每每到了暗夜降臨之時,都是最high的時刻。霓虹閃爍,人群騷動,酒吧中那些瘋狂擺動的年輕人們,伴著震耳欲聾的音樂,把自己全部的煩惱、不快全部其置於腦後。盡情享受著屬於青春的韻律。
陳星是被自己的死黨——劉華硬拉來的,聒噪的酒吧裏的一個角落,如此安靜地他實在與這火熱的世界格格不入。
看著與一群剛認識的年輕人打成一片的劉華,陳星是真的不清楚自己該做些什麼,他沒有親人,也不善於交朋友,劉華的存在完全是因為劉華是個字來熟,剛巧他們倆家住得也很近,而且還是同學,所以便成了所謂的死黨。
注視著手裏那承裝著琥珀色液體的透明玻璃杯,陳星分外的茫然。此刻的他該幹些什麼?是繼續沉默?還是轉身離開?抑或是和他們一起瘋狂?
陳星陷入了沉思。
他是個被上帝拋棄的孩子。自他出生時他的身上就有著詭異的胎記,在他的後背上,有一塊巴掌大的骷髏樣的胎記,血一樣鮮紅。
也不難想象當初他的母親是如何將他棄如敝履,他甚至會猜測當初生下他時他的父母有沒有找來道士驅邪?
沒人能夠想象他這些年來是過著怎樣的生活。為了養活自己,除了賣身,他幾乎什麼工作都做過!他一邊工作賺錢養活自己,一邊以工讀生的身份在學校中念書。靠著每年的高額獎學金來維持生活。
沒有人真正在乎過他,不,除了那老人……
但老人畢竟死了很久了,久到他都快忘了老人長什麼樣子了。
壓抑著心中的悲憤,陳星將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熱辣的酒精灌入他的口腔,灼熱了他的大腦,不知怎的就突然感覺到一陣異樣的暈眩,前一秒還刺耳的音樂居然正一點點的消失,無法抵抗的力量使他徹底失去了知覺。
……
……
皖朝,安平61年。紫龍山莊。
“莊主!不好了!小姐……小姐她落水了!”伴著慌亂的腳步聲,九龍回廊那邊傳來婢女們的驚呼聲。
正下練劍的紫龍山莊莊主任獨歌一聽這話,立刻扔下手中的東西,如風一般瞬間飛向了湖邊。
“怎麼回事?舞兒不是懂水麼,怎麼會落水?”任獨歌焦急地望著湖麵,剛剛還好好的呢,怎麼這會兒又落水了?
一旁的婢女各個都戰戰兢兢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會水的家丁們都下去找了,一時間這湖麵的上上下下都亂了平日裏的分寸。隻有跟在小姐身邊的丫環千兒,還算冷靜地回道:“莊主莫要太過擔心,小姐打小水性就極好,可能是剛剛小姐不小心跌下水時忘了屏氣,一會便能找到了……”雖然是在安慰莊主,可她也是在安慰自己,有誰知道她可是比誰都著急的。小姐待她如親姐妹,若不是自己不通水性,否則她定是拚了這條命也要把小姐救上來的。
“莊主!找到了!”不遠處的家丁興奮地叫道,幾個人小心翼翼地把昏過去了的‘小姐’任獨舞抬到了岸上,但當眾人正打算給‘小姐’做急救措施時,卻突然發現,他們的小姐,居然變成了一個男子!
最震驚的當然是他這作哥哥的,可是眼前這個身著怪異服飾,卻有著和妹妹一模一樣的臉的人,他該怎麼處置?
“千兒,你現在訴去放信號彈,叫那幾位公子馬上回山莊。”任獨歌抱起男子,疾步奔向碧落閣。
……
……
隱約中,陳星覺得自己又恢複了意識。但又感覺很奇怪,好像是那裏錯開了,反正就是很不對勁的樣子。
“他是誰?”一個冰冷的聲音質問道。他?是在說他麼?
“我不知道,本來是要找舞兒,可是找到的卻是他。”舞兒?是誰?
“這世間居然還有這般巧合的事,奇了,真奇了……”這是另一個人的聲音,有些輕佻,卻聽不出邪氣。
“我們現在也沒法做什麼,還是等葉忻雲回來再說罷,他的身分還是個謎,若他是小舞……”又一個聲音,很溫柔的聲音,像是午後的陽光一樣溫暖。
“嗯,那我們先出去吧……”
木門被打開了,眾人走了出去。房間裏恢複了寧靜。
陳星靜靜的躺在床上,想著現在的情況。他,陳星,第一次和好友去酒吧,隻是喝了一杯酒便失去了意識。再次睜眼時便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還有一群陌生的人……
他現在渾身都動彈不得,但能思考,能聽見聲音,能感覺到那股從那扇未被關上的雕花木窗裏吹來的風,很清新,很幹淨,不像是他所在的城市裏那混濁的空氣。
這就是傳說中的穿越麼?
不過,就算如此,現在的他,又是一個人了……陳星在心中幽幽的歎息。不想再思考些什麼,便放鬆了身體,躺在這張陌生的木床上,沉沉地睡去。
……
……
當眾人再次踏入這房間的時候,已近黃昏。葉忻雲風塵仆仆地來到床邊,一整天馬不停蹄的趕路,但卻沒有絲毫的倦意,眉間更多的還是那抹不去的擔心。
“他不是舞兒。”葉忻雲細細地審視著陳星並肯定地說,“但身分我不能肯定。他的衣著和發式我都未曾見過,他的手指沒有殺手或者習武之人應有的老繭,而且……”葉忻雲欲言又止。
“而且什麼?他若不是舞兒,那舞兒到那裏去了?我叫手下找遍了這湖,可什麼都沒有!”任獨歌額頭滲著細密的冷汗,妹妹可是他的唯一的親人。妹妹那麼年輕,那麼美麗,那麼純潔,怎麼……怎麼就會,突然不見了呢?
安子玉把手搭在任獨歌的肩上輕拍著安慰道:“莊主你不要著急,先聽葉大哥把話說完。”
“……剛剛我探他的脈搏時,發現他的心跳和常人的不一樣……似乎,似乎像是喜脈……卻又不一樣。那感覺,就像……”
“像是兩個人的心跳疊加在一起是麼?”玄辰冷冷道,如深淵一般深邃的眸子將冰冷的眼神直直地射在陳星的臉上。
葉忻雲點點頭,“我懷疑,是某種力量將這孩子和舞兒的身體與靈魂融合,或者是舞兒練了什麼奇怪的武功。像這種情況,在武林野史中並不少見。”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把他當成舞兒?還是把他驅逐出境?”任獨歌的臉色微微發白,顯然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順其自然吧,等著孩子醒來,我們再行商議。”
……
……
月上柳梢,水中樹影搖曳,煙籠寒月。
睡夢中的陳星幽幽轉醒,先前無法觸動的四肢恢複了正常,陳星看著身上的月白色中衣,接受了自己穿越了的事實。但似乎他的接受並不能代表別人也能接受,就像是這房間的某個角落裏,那渾身散發著冰冷氣息的男子。
“你是誰?”毫無感情的話語從那人的口中吐出。現在的他,當真恨不得衝上前去把那張盜版的臉給撕個粉碎。獨舞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他不準許有人玷汙她的存在。
“我叫陳星。”陳星沿著聲音的方向找到了那個似乎恨他入骨的男人,但房間裏太過陰暗,令他看不清對方的麵容。
玄辰‘哼’了一聲,冷冷道:“穿好衣服,跟我走。”
陳星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他倒是不擔心這個人會把他滅口,因為他現在大可以直接殺了他,再找回那個舞兒。隻是……
“這的衣服我不會穿。”陳星很是窘迫,拿起一件金色的長衫卻不知如何穿上,隻好用乞求的目光望向角落裏的玄辰。
玄辰未想過這個來路不明的家夥會如此大膽。但看到他略微狼狽的身影和那一雙純淨而無辜的眼眸時,不知怎的他又沒來由的心軟,疾步來到他麵前,拿過長衫,替他穿上。
他很瘦。這是玄辰的第一想法。廣袖套上陳星細細的胳膊,最小號的腰帶纏在他的腰上都有些鬆垮。於是他索性把腰帶在陳星的腰上纏了兩圈才滿意的收手。
“額……”也許是第一次與陌生人有這麼近距離的接觸,氣氛突然變得尷尬起來。陳星慌張地退後兩步,像隻受驚的小鹿一樣,慌亂地抓起地上的靴子就套了上去,然後微紅著臉,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及其別扭地站在玄辰的麵前。
玄辰沒再瞧他,轉身出了房。陳星也立馬跟上,古人的衣服叫他穿來很是不舒服,一頭短發和身上的金色長衫也有點不協調,打眼一瞅還有些女扮男裝的嫌疑。就這樣,陳星頂著頭皮一路連跑帶顛地跟著玄辰前往莊主任獨歌的專用書房。
此刻的書房,任獨歌、慕容淩、安子玉、葉忻雲都圍坐在八仙桌前等待著玄辰和陳星;此時的夜色,分外凝重。
‘哐……’門被粗魯的推開,玄辰一連冰冷地向角落裏走去,露出了他身後氣喘喘籲籲的陳星。
“你……過來坐吧。”任獨歌的表情有些僵硬,
陳星無措地坐下了,一股莫名的氣場使他很是茫然。
“你叫什麼名字?”
“陳星。”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我不知道。”
“你家住哪裏?”
“上海。”
“那是哪裏?”
陳星眨了眨眼,想起這裏已不是現代,便答道:“那是一座很繁華的城市,離這裏很遠很遠。”
“你……”任獨歌還打算追問下去,卻被一旁的安子玉打住了。
“莊主,你這樣子問也不是個辦法,現在我們要商討的是如何處置他。諸位可有什麼意見?”
“殺……是殺不得的,”葉忻雲平淡地說,“畢竟我們現在還不知道他與舞兒的聯係,在沒有找到真正的舞兒之前,我們還不能動他。”
“那幹脆在山莊裏當個下人好了,每天挑水劈柴,不也挺好的麼……不過,看這孩子的小手這麼細嫩,可當真讓本大少爺於心不忍啊……嘖嘖。”
任獨歌蹙眉,厲聲道:“你可識字?”
“嗯。”陳星雖然沒有親人和朋友,但他的成績還是不錯的,尤其是語文和曆史。當然,他也寫得一手好毛筆字。
“那就跟在我身邊當個書童吧,月錢照給,直到舞兒回來,你就可以離開……”任獨歌把離開二字咬得很重,似乎是在強調著什麼。
陳星自然是懂他的意思,見沒什麼事了,便學著古人的樣子告了退。
陳星走後,房間裏的幾個男人麵麵相窺,一陣沉默。各自都打著心中的小算盤,隻是都不敢輕舉妄動。
投鼠忌器,
也不過如此。
——
還未曾展示過自己眩目的光輝,
還未曾深刻地愛過一回,
明知道曾經的世界與自己是那般的格格不入,
卻仍是在這微涼的夜裏想起那時街頭的燈火,
想起隻屬於自己的快樂。
天知道他到底想要什麼,
地知道他曾失去過什麼,
無數顆隕落的星辰滑過,
像是他的淚,
透明,
無暇,
卻仍是透漏著止不住地哀傷。
但,
天地並不知道的是,
在這錯亂的時空中,
他,
便是那顆
墜落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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