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94 更新時間：12-03-03 20:43
第三十四章人生若隻如初見……
聽出慈航道人語氣不善，金靈聖母警惕地打量來人，“原來是慈航道友，師尊講道馬上就要開始了，你怎還在這裏清閑？”
“這不正要去麼？路過此地，剛好看見貧道的兩個小師弟被人欺負，總不能坐視不管吧！”說話間已取出玉淨瓶，清潤的雨露順著瓶口流淌到玉鼎真人胸口，便見方才還猙獰可怖的血洞已開始緩緩開始愈合。
微微呻吟出聲，玉鼎真人沉重地睜開眼睛，掩在睫毛下的深眸此時烏黑一片，隔了好久才對準焦距，看清了眼前人，“……師兄。”
“別亂動。”慈航道人握住玉鼎雙手，“告訴為兄，是誰？金靈？龜靈？還是無當？”玉鼎真人卻是當即闔上眼睫隻字不提。
“清虛，你說！”慈航複抬頭看向清虛，“到底是誰幹的？還是她們三個都有份？”
“這……”清虛也不知該從何說起，低頭看著手中的罪魁禍首，皺起團子臉泫然若泣。
金靈聖母本來心裏也是七上八下，聽聞慈航道人是有名的睚眥必報，在玉虛宮又和文殊、普賢關係最為要好，這三人資質奇高，是闡教十二仙中僅有的已修成法身的三位道士。如今自己已經力竭，若再和慈航道人鬥起來難免處於劣勢，倘若運氣不好再引來文殊、普賢，那自己可真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所以見清虛吞吞吐吐的樣子，她立馬知道事情可能還有轉機，“道友，是這麼回事，令弟清虛在碧遊宮煉成法寶鑽心釘，我等姐妹不識貨，誤以為此是通天師尊的穿心鎖，遂上前索要，爭執間玉鼎師弟突然出現，向我等解釋明白，我心生歉意，正想將法寶交還，卻不料駕馭不當，鑽心釘自行脫手竟意外地釘在玉鼎師弟身上。龜靈嚇得當場暈厥，清虛這才與我等姐妹叫嚷。”
“哦？是這麼回事？”慈航嗤笑一聲著看向清虛。
隻見清虛頭搖的像撥浪鼓，剛想反駁，忽見玉鼎真人攀著自己肩膀站起身，“就是這麼回事，完全是場誤會。五師兄，你趕快帶著清虛去碧遊宮雲台吧，順便幫我告個假，我要回去休息一會兒。”
“我送師兄回去，不聽道了！”清虛下定決心，毅然決然地開口道。
“清虛……”玉鼎真人呆愣片刻，不等開口，慈航已接過話茬。
“成，那為兄就幫你們兩個請假，想想通天師叔的表情，應該會很精彩吧！”不理會兩師弟那無語的表情，慈航轉身看向金靈聖母，“那貧道就先告辭了。”
拜別了慈航道人，玉鼎、清虛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一路都默默無語。低頭盯著玉鼎真人虛浮的腳步，清虛咬咬牙猛然抬頭。
“師兄……”
“清虛……”
兩人都怔了一下，玉鼎真人率先反應過來清咳一聲，“你先說。”
“嗯……師兄，你真的看見我在昆侖山采集碧璽了？”自己采集碧璽的地點很偏僻，如果不是平時關心留意自己，是根本不可能看見的。
“我沒看見，隻是猜測。”言簡意賅的回答，瞬間將清虛心底剛剛萌生的小嫩芽擊垮。
“哦。”頹然歎息一聲，果然還是被討厭啊！
“……我一直都認為你不喜歡我。”玉鼎真人忽然不太自然地開口說道：“因為我發現你每次見到我都很不愉快，明明上一刻還笑得那麼燦爛，隻要一見我來就立刻暗淡下去。所以我都是盡量避開你，怕有我在場你會不自在。”
“哈？”清虛張大嘴巴愣在原地，反應許久才匆匆兩步跑到玉鼎身前，“我……我以為是你討厭我，看不上我，才會每次見到我都像……都像躲蟑螂似的閃到一邊，我萬萬沒想到你竟是這般想法。”
“什麼？”玉鼎真人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你我師出同門，你是我唯一的師弟，我當然會像其他師兄那般愛護你，甚至比他們還要更加喜歡你，怎麼會討厭你呢？”
“原來……是這樣啊！”清虛喃喃自語，下一刻卻是忍不住大笑起來，清秀的娃娃臉上明快開朗，連空氣都跟著跳躍。仿佛受到笑容的感染，玉鼎真人也不由得淺笑出聲，聲音初時極小，進而漸漸變大，最後竟也是開懷大笑不已。楊戩靜靜地注視著玉鼎真人，這種發自內心的暢笑自己還能有幸見到幾次？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被這種笑容深深吸引住了……
守著玉鼎真人直到確定他已經入睡，清虛這才輕手輕腳地起身，到旁邊閉目打坐去了。楊戩悄悄走到玉鼎床邊，對其凝視許久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不多時突然雙眼一亮，順著玉鼎真人額前潛入進去……
眼前白茫茫一片，楊戩試著觸碰周圍混沌的霧狀氣體，隻覺觸感溫潤聖潔，全無絲毫雜塵汙穢，不由得閉上眼睛，仰起臉正陶醉般地享受著，突然近在咫尺的聲音從眼前響起。楊戩一驚，急忙睜開雙眼，卻見玉鼎真人薄衣散發，神情清冷的看著他，“你是誰？這裏又是什麼地方？”
自古聖人無夢，盲人寡夢，看來這話果然不假。玉鼎真人怕是這輩子都沒做過夢吧。想到此，楊戩莞爾一笑，“真人，此處乃是你的夢境，在下姓楊名戩，家住灌江口。”
“楊戩？”玉鼎真人微微顰眉，似乎在努力思索這個名字，結果終是一無所獲，看著楊戩端方從容的樣子，自己也慢慢放鬆下來，“幸會，在下玉鼎真人，昆侖山玉虛宮元始天尊門下。”
說完還恭敬地打個稽首，嚇得楊戩趕忙回禮道：“不敢不敢，真人折煞楊戩了！”
抬頭狐疑地打量楊戩一眼，玉鼎直起身子，“楊戩，我們以前認識麼？”
“應該算是認識吧。”楊戩斟酌著字詞，“但楊戩認識的玉鼎真人和閣下稍有不同。”
“怎麼說？”玉鼎真人似乎很有興致，對這個夢境也充滿好奇。
“在下認識的玉鼎真人，就好像是萬年不化的冰山，楊戩完全不知道該怎樣和他相處，總之他是非常不合群的一個人，遇人幾乎是見到一個得罪一個！”
“這可和我一點兒都不像啊。”玉鼎真人搖頭失笑。
“但是不合群這點倒是一摸一樣。”楊戩淺笑著補充。
“哦？何以見得？”
“楊戩記得一千五百年前，闡教十二仙相聚玉虛宮，眾仙都高興的舞劍高歌，惟獨真人沒有參與進去。”
“舞劍高歌？”玉鼎真人驚奇地看著他，隨即失聲大笑，轉身朝楊戩擺擺手，“你說舞劍高歌，證明你還是不認識我。整個三界沒人願意聽我唱歌，你也一樣。”
“為什麼？”楊戩呆呆地看著眼前絕頂的笑容，連心都仿佛跳慢一拍。
“因為我自幼就對五音把握不全。”
“啊？”楊戩驚疑一聲，滿臉的不可置信。
“不僅如此，我對五色的區分也沒什麼概念。”玉鼎真人神情愉悅地看著楊戩微張著嘴巴，一臉錯愕地看著自己。終於平複了笑意，嚴肅認真地點頭，“沒騙你，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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