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38 更新時間：12-02-03 19:10
“哈哈哈，每年基本上都是柒靜在和老衲聊天，今天你卻先開了口，這難道不是好事嗎？”
有個人說，心裏想什麼要說出來，不然對方怎麼會猜到。
渾然不知的林芝梵在心裏麵想著，卻喃喃自語的說了出來，一旁的荊海淡然看著茶杯的眼睛瞥向了林芝梵。
方丈喝了一口茶，向後靠了靠。
“你覺得你墮落了嗎？”
“是。”
“老衲卻不這麼認為，墮落是不需要理由的，但是，不墮落卻是有原因的，你能坐在這你就說明你有不墮落的原因。”頓了頓繼續說道：“對於世界上的任何人來說，要是沒有理由的話，任何人都會變得墮落，當你意識到你是不是墮落了的時候，那必定是有你不墮落的原因存在。”
“是。”
那一天，那一個轉身，第一次見到淩落，自己就忍不住的被吸引，想注視他，自己的內心所想……
人的內心，其實很膽小，有時候你要哄哄自己，是這個意思吧。
單柒靜抱膝坐在軟墊上一聲不吭的盯著林芝梵，他很擔心他，自始自終都沒有看對角桌的荊海一眼。
“芝梵，其實那就是一場意……”
單柒靜的話還沒說完，響亮的鈴聲在禪房響了起來，最原始的電話鈴聲。
好幾秒鍾的互望……
“對不起，是我的手機。”有點不習慣鈴聲的改變的林芝梵這才想起來是自己的手機，抱歉的拿著手機到屋外去了。
三人的禪房隻有燒水壺微微作響的聲音。
“我雖然感謝你保護了他七年，但是我還是恨你……”單柒靜轉著手上的茶杯，沒抬頭。
荊海淡然的嗯了一聲。
“誰都知道最後會分開，那麼當初你為什麼……”奶聲奶氣的質問被開門聲音打斷，林芝梵走進來站在門口不遠處拿著手機。
“我先回去了，代我向你媽媽問新年好。”
“哎？怎麼了嗎？”
“沒事。”依次對三人點點頭，最後把目光移到荊海身上。
“淩落打電話喊我去幫忙。”
“不行！！你都在醫院照顧了他這麼久，都瘦了一圈了，大年初一怎麼還叫你過去幫忙，芝梵……”
“恩，沒關係，就住對麵。”想到昨天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在車上的淩落對自己說的，反正都住一起，這樣讓人容易產生誤會的話，林芝梵抿了抿嘴。
“讓他去吧……”
“方丈……”已經站起來的單柒靜皺著眉頭，林芝梵已經走了出去。
“你沒看他眼神不一樣了嗎？嗬嗬……坐下來吧……”
這時禪房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吧。
“不好意思，打擾了，我想找一下荊海……”
門支著大約半張臉的寬度，一個身影彎著身子詢問著，眼角上揚的丹鳳眼轉著眼珠向禪房內四處張望著。
“嗬嗬嗬……”老方丈笑了起來，“看來今天真的是好日子啊！”
擁過無數穿著臃腫一臉虔誠來上香許願的香客，林芝梵出了寺院，太陽已經升了起來，大年初一的太陽有點點暖意，幾乎感覺不到冬日風的力道。
走著走著，不自覺的跑了起來。
一路跑回小區，走到樓梯口時，正好有電梯下到一樓，電梯裏是這棟樓正準備出門的一家人，父親和母親一人一手拉著中間紮著小辮子的小姑娘，在叮囑自己的女兒到了親戚家見到長輩要說的話語。
“新年快樂。”
父母兩人顯然愣了一下。
倒是小姑娘立刻笑開了臉，正值換牙器的小姑娘下麵的牙齒缺了一顆都露了出來，大聲的對著林芝梵喊道：“新年快樂！！”
城市生活一棟樓，那麼多住戶，那麼多家家戶戶，真的連對門都不知道是男是女，是老是幼，鋼筋水泥土不僅分開了家家戶戶，更隔開了人的距離。
我變了吧……放在以前，我頂多笑笑走過而已，改變我的那個人……我有這不墮落理由的那個人……
不僅僅是生命的救了我，而是……
到了七樓快速踏出電梯，入眼的不是自己家，而是隔壁的房門，已經被打開掩在那裏，林芝梵走過去輕敲了兩下，推了開來。
第一眼就看到了玄關的人影。
淩落坐在輪椅上，右手支著頭靠在輪椅扶手上，腿上放著手機，原本應該是蓋在腿上的外套已經有一半滑落到了地板上，大紅色的棉拖鞋從拖到地上的衣服裏冒出一抹紅色，他已經睡著了。
輕悄悄地走過去，蹲在淩落麵前，拿起手機撿起外套重新蓋在他腿上，上半身因為左手打著石膏，穿著件很大的外套，白色的棉布有點亂糟糟的打著結吊著膀子，泛著衝睡著。
半虛掩的門，放在腿上的手機，在玄關門口處獨自坐著的人……一切都說明著淩落給他打完電話後就自己推著輪椅到了房門處，怕自己敲門來不及開門等急了半開著門在門口……
這個身體裏有我一半血的人……
想到淩落狠狠踢自己的時候，想到淩落告訴自己要說出來才能溝通的時候，想到淩落拉著自己的手走在路上的時候，想著淩落躺在那輛車裏的時候……
林芝梵心疼極了……
我真的不可救藥的喜歡這個人……
不自覺的伸出手摸上了淩落的臉，對上淩落睜開的眼睛。
“林芝梵！你怎麼哭了？”
哭了？我哭了？原來我哭了……
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蹲在地上把臉埋在淩落腿上的外套裏。
忍住！林芝梵！！你要忍住……忍住…………
“不是在寺院要很久才會回來嗎？哭什麼？”淩落一時間也莫不著頭腦，突然想到了什麼，一巴掌推開林芝梵的頭。
“神經病啊！老子隻是骨折，又不是終生殘廢，你哭毛線啊！！！！！”
“噗……哈哈哈哈……”一下捉到推自己腦袋的手，真的是被淩落的話語逗的笑了出來，不再是微笑、淺笑，林芝梵笑得很大聲。
淩落看著這樣的林芝梵，呆住了，都沒有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這樣的笑容，淩落腦中出現的詞語是——幹淨。
幹淨的笑容。
“毛病……”怔怔的說了一句，意識到自己的手被林芝梵握著。
“喂！姓林的！！”
“恩？”
“放手！！”
林芝梵眨眨眼睛，眼睛一彎鬆開了手，站了起來，關上門，推著輪椅向屋內走著。
“淩落……”
“說！”淩落右手指指這，示意後麵的勞動力推到這裏去。
“淩落……”
“幹嘛？”不爽的又指向另外一處。
“淩落……”
“叫你……”習慣性的口頭禪差點脫口而出，突然想到，這叫你妹回過頭來說的就是自己，平白無故的變了性還比林芝梵矮了一截，淩落把話又吞了回去，扭過頭，惡狠狠的說道：“喊我幹嘛？林芝梵！！”
“沒什麼，就算想看著你說，新年快樂……”
望著林芝梵一臉溫柔的淩落，扭回頭繼續右手撐著腦袋。
太陽已經完全升起來了，輪椅滾過射進房間內的光通過琉璃色的玻璃照射在地板上五彩斑斕的光，推到陽台上，兩人站在陽台上曬著太陽。
“樂！”磕著手掌心的下巴跟機器一樣，隻有一個字，卻聽的清楚的下麵小小的一句“悶騷男……”
淩落現在的心情可不像太陽光那麼暖和燦爛。
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昨天晚上淩九叔和他的談話……。
不！
淩落頭偏了偏。
應該說是吵架……
從玄關到客廳到臥室一路走過來，並沒有看到昨天的那兩位，也有可能在樓上睡著，畢竟，現在是大年初一的早上。
林芝梵在思考著，斟酌著怎麼開口，開口問他需要什麼幫忙，開口問他餓不餓，開口問他……女朋友在不在。
“她呢？”
“誰？”
“你女朋友。”
“不在！”淩落那種對越親近在乎的人，越死要麵子的扭捏又回來了，“她要是在，我還打電話給你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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