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雁翎前傳  第二章 荒祠夜語

章節字數:3151  更新時間:12-02-12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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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艙中緩緩走出一位麵如冠玉,滿身白衣的男子,腰懸長劍,含笑而立。

    沈星禮一見大驚,不僅驚訝於船上還隱藏著別人,更驚訝於這人的身份。

    “柳師弟…”沈星禮一臉驚愕,麵色大變。

    “大師兄!”被稱為柳師弟的柳若君笑著說。

    “你怎麼會在這?”語氣之中似乎柳若君不可能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來接應大師兄你的。”柳若君笑容不改。

    “師弟果然好興致,些許小事還得麻煩師弟來接應。”沈星禮不動聲色,隻是冷冷地道。

    柳若君走進了兩步,嘴角仍是帶著笑意:“我就說嘛,像巨海幫海有鹽這種沒有腦子的小角色,大師兄不費吹飛之力就可以解決的,小弟原本是不該代勞的。隻是見那海有鹽太不知好歹才替師兄料理了,還請大師兄恕罪則個。”說罷長身一揖。

    沈星禮不好發作,回複常態:“你是師父他老人家的乘龍快婿,我怎麼會怪罪於你呢?我們趕緊把船劃到對岸去吧。”

    這時兩人將船上的屍身拋入河中,沈星禮向海有鹽發黑的屍體望了一眼,心裏竟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但他並不言明,而柳若君卻掌起了舵。天色將黑,船也慢慢靠上了岸。

    沈星禮想到岸邊定有巨海幫的人接應,他不欲再發生正麵衝突,是以等到天完全黑了,才悄悄將船靠在離碼頭較遠處,確定四周沒有了人才上岸。

    黃河岸邊,長長的蘆葦,在風中搖曳,沙沙作響。二人穿過蘆葦叢,在夜風中微感涼意。此時三月份才剛剛開始,仿佛還找不到春天的足跡。

    沈星禮隻記得來時這附近有座荒祠,心想今夜就在那荒祠中度過了。

    果然,走過了蘆葦叢,一座荒祠進入了視線。

    走過生滿苔蘚的台階,穿過破敗殘缺的木門,便是這陰森冷寂的祠堂。沈星禮並不陌生,隻因他在來的路上就已到過一次。

    沈星禮撿了些枯枝生起了火,柳若君則到祠堂後的井中打了點水。祠堂雖然破敗,但是那口井中仍是有水,自然也有打水的木桶。

    隨意吃了些幹糧後,二人靜靜地坐在火堆邊,沈星禮心中疑慮是以不想開口說話,柳若君也沒有作聲。隻聽得風聲呼呼,吹動著本就破爛的木門吱吱呀呀的響。

    最後是柳若君打破了沉寂:“大師兄是在生小弟的氣吧?”

    沈星禮淡然一笑:“大家都是一家人,過去的事就不要計較了。”

    “我知道,你一直喜歡雪兒,雖然她已經和我成親六年多了,你還是放不下對她的感情。”

    沈星禮麵色變了變,但沒有說話。

    “可是,我也是不得已的呀!”

    沈星禮霍然站起,喃喃道:“不得已…不得已…”語氣不再淡然而是轉為憤怒和痛心,然後又望了望柳若君,隻見他一身白衣在風中微微擺動,而俊朗的容顏也在火光中閃動著光芒,沈星禮低低地說:“你愛雪兒嗎?”像是問自己,又像是問別人。

    “雪兒是我妻子,何況我們還有個女兒,我怎會不愛她?”

    沈星禮冷哼一聲,反問道:“是嗎?”接著他又自言自語地說:“雪兒是和我青梅竹馬長大的師妹,我怎會不愛她?”猛然間,他又轉向柳若君,憤然道:“那個叫應采蓮的女子不也是你妻子嗎?你們之間不也有一個女兒嗎?”他本不是輕易發怒之人,隻是今天情緒激動,再也不願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了。

    柳若君忽然臉色大變,也是霍然站起,惶聲道:“不…”

    “你為了娶雪兒,拋棄了自己的糟糠之妻和伶仃弱女,你敢說你是真的喜歡雪兒嗎?”

    “她們,她們在哪?”語氣中甚是慌張。

    “哼,我不知道。”沈星禮頓了一頓,“本來我是想裝作若無其事的,為何你非要步步緊逼?”

    柳若君一臉惶急之色,大聲道:“我,我根本就不愛采蓮,是她非要纏著我的。”

    沈星禮卻忽道:“你還會做嗎?”

    “大師兄,你明明什麼都知道,這又是何必呢?”

    “為了雪兒,還是為了嘯天山莊?”不等柳若君回答,自己卻說:“是為了莊主之位吧?”

    此時柳若君不再惶急,仿佛早已勝券在握,明媚的笑容又回到了他俊朗的臉上:“大師兄果然是聰明!既然師兄都已經清楚了,那小弟就不再遮遮掩掩了。”

    沈星禮不由得放聲大笑,隻震得破窗爛門不住作響。他知道船上那枚飛梭其實是射向自己的,隻是海有鹽剛巧落下地來擋住了。當時自己不願親口說出來,也許是想到了孟雪兒,也許是想到了恩師孟正海,他們都愛柳若君愛得太深。豈料柳若君處處不饒人,也許至今日他才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妹夫,師妹的丈夫,恩師的女婿是多麼卑鄙的一個人。

    柳若君被沈星禮的縱聲大笑所驚住,不禁脫口問道:“你笑什麼?”

    “笑你傻唄!”

    “誰叫你是嶽父的大弟子?誰叫你偏偏要單獨去給燕山雙怪送信?誰叫你知道了應采蓮的身份?”

    “我雖然是大弟子,可你怎知莊主之位一定會傳給我?去河北不是你勸師父讓我去的嗎?至於應采蓮,那隻能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了。”

    柳若君不欲強辯,臉上仍是帶著笑容:“不管怎麼說,大師兄既已知道小弟此行的目的,那小弟就不客氣了!”柳若君邊說邊從腰間拔出長劍,寒光閃閃,更令這森冷的荒祠中增加了幾分寒意。

    沈星禮止住笑聲,卻又冷哼了一聲,繼而說道:“你一計不成,又在水中投毒。我避得過第一次,難道避不了第二次嗎?”

    柳若君聽他點破水中有毒一事,不禁大駭。自己確實曾趁去打水的時候在水裏下了毒,因此才那麼有恃無恐。此刻被沈星禮說破,心中自然惴惴不安。但隨即又想,自己明明親眼看到沈星禮喝下有毒的水,就算他察覺了也無濟於事。想到此處,一顆心又安了下來。仍是臉帶笑容:“這麼說,師兄是有百毒不侵的本事了?”

    “我雖不是百毒不侵,但是柳師弟,你用毒就不會用點稀罕少見的嗎?蝕心草我又怎會不識得?若不會解這種毒,我又怎麼做得了嘯天山莊的大弟子?”

    柳若君笑容一僵,沒想到沈星禮這麼精明,竟然隨身帶著蝕心草的解藥。他心念轉的極快,右手一抖,長劍已刺向沈星禮腰腹。沈星禮身子一側,提腿掃向柳若君下盤。豈料柳若君一劍竟是虛招,劍招並未使實,忽然左手一揚,一枚飛梭迅速無比地射向沈星禮要掃來的大腿。沈星禮一驚,忙收腿閃避。原來柳若君早就料到沈星禮的招式,他們倆畢竟同在一門許多年,彼此的武功又怎會不了解。隻是沈星禮沒有想到柳若君使詐而已。

    柳若君不容沈星禮喘息,長劍刷刷,招招狠辣,沈星禮握掌成拳,卻哪能用肉體與利刃相擊,是以守勢嚴謹,攻之甚少。霎時間沈星禮已處在劍網之中,然而他不慌不亂,拳風呼呼,催運內力,勁風到處,柳若君隻覺手臂漸漸酸麻,不禁尋思,自己的武功自是及不上沈星禮,但一時又想不出該如何才能解除危機。心神一亂,劍法忽而凝滯。

    沈星禮見劍勢稍緩,突然化拳為掌,伸直食、中二指,緊貼劍鋒而上。此時長劍正是自上而下直刺下來,沈星禮食、中二指順勢而上,這一招卻極為凶險,稍有不慎便遭斷指之災。眼見手指堪堪要碰到劍柄時,柳若君忽然劍鋒一轉,向下削來。這一下變招奇快,沈星禮若不收手,隻怕兩根手指難保,急忙屈起兩指,緊握成拳,閃電般繞過劍鋒朝柳若君胸膛打去。這般變招亦是迅速之極,柳若君長劍削去,已收勢不住。隻聽得“砰”的一聲,沈星禮的拳頭重重擊在了柳若君的胸膛。這一拳來勢凶猛,柳若君竟被打的口吐鮮血。等他驚魂甫定時,哪裏還有沈星禮的影子?

    柳若君微一沉思,已明其裏。自是沈星禮根本就中了蝕心草的毒,隻是強撐一口氣而已。他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心想若真是中了毒隻怕難以活命。但安全起見,還是追了出去。

    正如柳若君所料,沈星禮初時並未堤防柳若君會在水中下毒,也是他對自己師父的“乘龍快婿”太過放心,隻道他暗放毒梭是一時鬼迷心竅。哪知柳若君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等到自己察覺中毒時已是柳若君提起雪兒時,但他絲毫不動聲色,至於說自己有解藥也隻是鎮住柳若君之辭,其實蝕心草早已被嘯天山莊棄之不用多年,他又哪裏會有解藥。就算有,又怎會隨身攜帶。

    沈星禮深知蝕心草毒性極烈,一旦浸入心髒,藥石無靈,是以用一口真氣護住心脈,這時奮力奔跑,已漸漸支撐不住。穿過了長長的蘆葦,聽到了陣陣的水聲,沈星禮又來到了黃河岸邊。看來今日難逃一死了。想到此處,不禁遺憾、悔恨、憤怒百感彙集。“難道我沈星禮當真要斃命於此嗎?”無計可施之下,竟隻得縱身跳入了河中。

    這時一艘小船慢慢使了過來,船身上掛了四盞大燈籠,在黑漆漆的夜裏,波粼粼的河上極為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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