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994 更新時間:11-12-15 22:00
莫棄從小就知道,他的誕生,不被任何人所期待。在童府那些侍女們指著他的脊梁骨罵著“小雜種”的時候,就知道了。
娘親是積鬱而亡的。“莫棄……莫棄……”她臨死前這樣喚著,死死地握著莫棄的手。娘親是這童府裏的丫鬟,與童老爺私通,生下了莫棄。被童夫人綁在柱子上用鞭子狠狠地抽,童老爺因懦弱也不敢出聲,留娘親一個人被打得隻剩半條命。莫棄莫棄,是娘親取的,可惜誓言早已成空。這樣,娘親便又失了半條命。
在這童府長大的莫棄,早已經忘卻了這些前塵往事,安安心心地做自己的本分工作。甚至連一絲的恨也沒有。
脫了上衣,在井邊打了桶水,徑自在小院中衝涼。涼悠悠的水自頭頂淋下,黏濕了少年漆黑的長發。白皙的肌膚在陽光下兀自發亮。
屏外有幾個年輕侍女正在微紅著小臉偷看,莫棄也不甚在意。在這童府裏,保他不受詆毀的就是這副美麗驚人的皮相。王嫂說這是隨了他娘的,莫棄才沒有厭煩這個太過女氣的長相。
甩了甩濕漉漉的頭發,披上灰色的長衫。少年黑石瞳般的眸子往左微微的揚了揚。今天的活兒還沒完呢,還有新來的柴沒有劈。想了想,便朝院外的茅草搭成的棚子走去。
幾個侍女慌了神,忙相互交談起來,好似沒有異樣,但是還是沒有來得及遮住羞紅的臉蛋。
長長的黑發還未幹,水分迅速地浸濕了少年的長衫,隱約在薄薄的衣衫下可以看見身材極佳的身子。莫棄到也沒發現自己走光,拿過一邊的砍刀,把木頭豎起,對著中縫狠狠砍去。
隨著“啪嗒”“啪嗒”的聲音,莫棄的臉上因為累也冒了些熱汗。
侍女們趕緊進來噓寒問暖,女人略帶尖利的聲音讓莫棄莫名地感到厭煩。而少女們似乎沒有發現似的,為他揩去汗。莫棄的皮膚因汗的襯托帶了些紅色,讓那些少女的臉蛋也跟著泛紅。
歇息了一會兒,莫棄繼續劈柴。待一塊塊粗木塊變成了三棱型時,莫棄才又歇息。望了望天色,已經偏黑了。該下工了。
兀自點了點頭,進炊房拿了幾個饅頭和一小壇酒,偷偷跑到自己小院的桃樹下。
酒配饅頭,著實有些不搭調,可畢竟食味多年,也就習慣了。
打開酒的紅封頭,一陣濃鬱的酒香撲鼻。雖不比那些老壇美酒,但過癮足以。
倒了酒在茶碗裏,一口酒一口饅頭地吃著,也覺得挺開心。仿佛是小孩子背得了書,被先生表揚了似的。
一片桃花瓣落到了酒碗裏,莫棄皺了皺眉,幹脆就就著桃花,將酒幹了下去。
輕輕地桃花香在嘴角彌漫,勾得睡意綿綿。
反正喝多了。莫棄半枕著樹根,望著天,兀自想著。幹脆就這樣,以天為被以地為席,在此一眠算了。
安然睡去,一絲桃花香在睡夢中依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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