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97 更新時間:12-01-09 19:39
黃裳正把東方不敗壓在椅子間時,外頭傳來楊蓮亭求見的聲音。黃裳眼神微動了下,隨即自若地將人放開,替東方不敗理好了淩亂的衣服後,道:“我先出去。”
卻被東方不敗拉著了手,隻聽這人說:“裳弟,你無須回避。”
黃裳柔聲道:“東方莫要多想,我隻是……”
“你陪我。”東方不敗直接地要求。
如此,黃裳自然沒法拒絕了,便是坐到一旁,隨意拿起一邊的書擺弄了起來。東方不敗滿意地笑了,這才讓楊蓮亭進來,聽得這個人彙報著教中大小事,他有些心不在焉,目光卻直往黃裳飄去,隨意地應付了幾句後,就打發了楊蓮亭離開。
“裳弟,”等人走後,東方不敗終於確定了一件事,“當年你……”有些難以啟齒,還有一點點的不安。
眼見東方不敗神色晦澀,黃裳略有擔心,便重新走至對方身邊,俯身道:“怎了?”
東方不敗目光直接地盯著這青年的雙眼,極低聲地問:“其實那回,你都看見了吧?”回黑木崖這麼久,東方不敗怎可能沒發覺,黃裳對楊蓮亭有一絲很微妙的態度。
想來想去,隻有一個可能了。
黃裳恍然,隨即笑著道:“我是察覺到一些。”第一次來黑木崖時,他確實察覺到東方不敗與楊蓮亭的氣氛不太對勁,隻是他一向不會探究他人的私密,也知東方不敗心氣高傲,怕惹得了對方不愉快,便是裝作甚麼也不知道。
這一趟再看到楊蓮亭,他自然不可避免地會想起那時東方不敗的樣子,也便,偶爾不能自控地有一些讓他不太舒服的想法。
東方不敗得了肯定的回答,原本忐忑的心情,反而徹底平靜下來……與黃裳相處了這麼久,他知對方甚深,自然明白自己過往的那點心思,倒不至於讓他們現在的感情產生罅隙。
隻是黃裳對楊蓮亭的態度……東方不敗忽地笑了:“所以你每回看到我與楊蓮亭在一起都回避,是……在吃醋?”說到最後,他的眉梢眼眸裏全是得意的笑。
黃裳神色自然地回:“哪裏的話。我黃裳何至於為了一些捕風捉影的事情煩惱,”老實說,他也是心氣極高的,楊蓮亭這等貨色,他還真沒有放在眼裏。因這樣的人吃味,著實是失了氣度。
東方不敗麵色微變,隨即笑意更深:“那裳弟你為何要避開他?”
黃裳難得口拙,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所謂回避,其一是他確實不想讓東方不敗在處理教務時分心於自己身上;其二……看到楊蓮亭,他心裏到底是有點不太令人舒適的異樣。
將東方不敗拉進懷裏,黃裳坐穩椅間,淡淡地陳述道:“你我如今是情投意合,事實已成定局,但看到楊蓮亭時,我時常會想,當年若非我恰巧趕到了,若非東方臨時起意要下山,或許今日,擁抱你的人就不是我。”
見東方不敗想要說話,他伸出指頭輕點了下對方的嘴,笑道:“我不會庸人自擾,隻是總遇到楊蓮亭,偶爾不免會想到深處了。”
或許,真是太在乎了,所以明知道是假設,他看到楊蓮亭時也難免不太舒適。可與那樣的庸碌小人計較,也不是黃裳的作風。
東方不敗沉默了少刻,道:“若楊蓮亭真惹你厭煩,我這便殺了他。”
黃裳失笑:“那倒不必。”他還真不至於,與一個下人計較。嗯,不計較。
“我當年因練習葵花寶典,”東方不敗低聲說道,“外表、性子都變化得厲害,直等有一次,我那時的小妾……我看到她們一身彩衣,在花園裏折花戲耍,笑鬧一團,滿園的鮮花都比不得她們嬌嬈靚麗。便是再無半點喜愛憐惜,起了邪火,竟將她們都殺了。”
黃裳知曉這人曾有過幾個小妾,這卻是頭回聽東方不敗細說殺她們的經過。
“……才知,我很羨慕、也嫉妒女子。我無意間見到楊蓮亭,隻覺他為人圓滑,有些精明,恰巧神教少了個總管,那時他辦了幾件事,甚得我心,便是提拔了他。再往後,我不滿足於躲在屋裏,穿著女裝隻能給自己看,後來被楊蓮亭看到了。我見他沒有嫌惡,當時也就留了他一命。”
黃裳吻了吻他的嘴,輕道:“我知曉你的心思,不必解釋這番。”
東方不敗便沒再繼續說。
兩人安靜地擁了一會兒,東方不敗忽地又開了口,問:“裳弟,當真沒有吃味?”
話題又轉到這個問題上,黃裳淡然地回:“我知東方的心中隻有黃裳一人,又何需與楊蓮亭那廝計較。”說罷,他嘀咕了一句,“他不過是個趨炎附勢、攀高踩低的小人物,哪裏配得上東方。”
東方不敗聞言,揚眉笑道:“裳弟反複辯駁,你沒有吃味,是覺得……為我東方不敗吃醋,失了你的顏麵嗎?”
看這架勢,今日他若不承認些甚麼,東方不敗是不會罷休了。
黃裳無奈,輕笑道:“好吧,夫人別惱,為夫確實是吃醋了。”他的脾性是看似溫和,但對在意的人事,占有欲與控製心也是極端之強。雖不至於為了莫須有的事情去殺了那人,但不滿、不悅是不可避免的,故而對於楊蓮亭的看不順眼,也是日漸加深。
每看到那廝圍著東方不敗奉承拍馬,黃裳都是極其不喜的。
若……這樣是吃醋,那便是罷!
東方不敗得了這人敷衍般的承認,有些不滿,隨即聯想起這人尋常不明顯的表現,也便覺得承不承認,都無關緊要了。這一想,他坐直身,伸手攬上黃裳的脖子,主動地將嘴唇送上去。
一個纏綿的吻後,東方不敗滿足地靠在黃裳胸前,嬌聲道:“往後我不會讓楊蓮亭再出現在裳弟麵前汙了你的眼睛。”雖然高興於黃裳為自己吃醋,他卻不願讓任何人或事可能損害到彼此間的這份溫情。
不管黃裳承認與否,楊蓮亭的存在確實是讓這個人不舒適了,在東方不敗看來……也就,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可憐楊蓮亭,苦心算計、踩低攀高,鑽營了多年時間終算是一嚐所願,好不容易攬住大權,能活得意氣風發了,卻在朝夕之間,因著他人一個念頭、一句戲言,便以莫須有的罪名枉送了一條性命。
自此,日月神教的內部又是一番洗牌,有一些跟隨楊蓮亭的教眾,都被東方不敗處理或者發配到底下去了。
當然,對於神教中大多數人來說,楊蓮亭的死,算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那些忠誠教主的人,也在東方不敗處決了楊蓮亭之後,道是教主總算看清了小人的險惡用心,便再次拾起了信心。
黃裳旁觀著東方不敗大肆整頓日月神教的經過,有些心疼這人的辛苦,卻更是自豪與自得……他心知,東方不敗現時所做所為,都是為了安排好了神教事務後,能夠了無牽掛地隨著自己離開。
其實在黃裳看來,他並不在意東方不敗日月神教教主的身份。不過東方不敗卻堅持認為,隻要還是教主,就免不了受到各種羈絆,雖無須懼怕,他卻是不願也不喜任何人事攪擾了他與黃裳的生活。
“裳弟你總說,這塵世功名權勢皆是虛無,我如今也深以為然。若非念及早年那些教眾的擁護,我到底還是有一份責任去維護神教,今時便再不顧忌甚麼,早早就離開這是非之地了。”
東方不敗這般說,黃裳也是無話可辯駁,隻往後會在對方偶爾因教務心煩時,幫忙提點一二,幾回下來,東方不敗倒是很幹脆地將一些事情直接就交給了他。
黃裳雖本無興致,但一心不想讓這人勞累,也便俱是應下了。
花了不到兩年的工夫,前幾年被楊蓮亭弄得烏煙瘴氣的日月神教,隨著東方不敗的悉心整治,其聲勢威望倒更是顯赫了幾分,自然也更得江湖上那些名門正派的忌憚。
而似乎自劉正風金盆洗手之後,江湖上發生了不少動蕩,愈發不得安穩,不過黃裳雖一直協助東方不敗處理些事情,但對江湖之事,若東方不敗不提,倒是沒分心思去了解。
“我本有心想,”東方不敗看完手中的信箋,麵色清冷,對黃裳說道,“待把這神教整治好了,我就將教主之位傳給聖姑。”
看這人的神情不太好,黃裳輕輕地捏了捏他的手心,接著道:“聖姑……都做了些甚麼?”
東方不敗微搖頭:“她和五嶽派的人往來密切,”那叫做令狐衝的,雖說被趕出了華山派,到底是五嶽派脫不了幹係,“令狐衝是我們在衡山救曲洋時遇到過的那個華山派弟子。”
黃裳恍然。在模糊的印象裏,那年輕人倒是個有義氣的少年人物。
“這便不說。不久前,我手下人說看到過任盈盈與向問天在一起。”這裏才是關鍵,“當年我奪了教主之位,向問天便借口離開了黑木崖,其後便一直行蹤不定。他是任我行的舊部,隻忠心於任我行,對我也是有諸多猜疑。想是這些年,他一直都在找尋任我行。”
黃裳頷首,道:“所以,聖姑現在也是懷疑你了。”或者不能說是懷疑,而是可能知道東方不敗奪位之事。這一想,他立刻說道,“東方,如今神教內部也算得安穩,我們去杭州吧。”
東方不敗一怔,遂輕聲道:“你的意思……”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黃裳笑得有些冷,“想聖姑他們,尚且不知曉任我行的下落。我們便直接取了任我行的性命,隻他幾個人,也便是翻騰不起甚麼風浪。”說罷,他語氣舒緩了些,“你做這教主也不開心,還是早日了斷這些恩恩怨怨,往後便得逍遙自在。”
東方不敗沉默了下,又道:“裳弟說的是,我雖不忌憚任我行,哪怕是他們幾人一同對上我,我也能夠遊刃有餘,但到底是個隱患。”殺了任我行,算是一了百了。
兩人幾句話的討論,當即是定下三日後就離教去杭州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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