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求你,讓我再聽一遍,那聲“乖”

章節字數:2232  更新時間:13-02-14 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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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時間究竟都帶走了些什麼啊!

    是什麼時候開始,從“乖,爸媽明天帶你去遊樂場放鬆放鬆好不好?”變成了“回你屋寫作業去!”

    是什麼時候開始,從“明天一起帶咱家乖一起去買幾件好看的衣服去。”變成了“就你辛苦嗎?我不累不忙嗎?成天就知道讓我帶孩子!你是幹什麼吃的!”

    ••••••

    (02)

    “媽媽,我數學考了滿分。”背著書包,璿麗走到母親身邊,看著她疲憊的側臉輕聲說。

    “很好,這才像我的女兒。寫作業去吧,媽媽一會兒去給你買你最喜歡的咖啡餅幹。”

    看著母親稍稍緩和的臉色,璿麗舒了口氣,暗自祈禱爸媽今晚不會吵架。

    媽媽,我最喜歡的是提拉米蘇,不是咖啡餅幹啊。可是,我現在卻不敢去品嚐那些讓人心生甜蜜的甜點了,因為我怕我會哭出來。它所包含的是那般甜蜜的幸福。那時,喜歡著提拉米蘇的我,有的雖不是戀愛的幸福甜蜜,卻有家庭的和睦甜蜜。而現在••••••

    璿麗將書包隨意的扔在床上,從抽屜裏取出一條手鏈為自己帶上。那時兩年前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分離的前晚,自己哭著跑到精品店裏買的一對“定情信物”,自己留下了手鏈,送給她的是同樣吊墜的項鏈。吊墜是一把小小的透明吉他,裏麵夾著一片嫩綠的四葉草。

    那麼美的友誼••••••為什麼••••••

    璿麗看著手鏈慢慢閉上眼睛,眼睫微微顫動,就像受傷展翅的蝴蝶。

    2004年6月1日“你好,我是曉夏,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朋友了。”這是開端,簡單大膽。

    2005年6月1日我們手握著手仰麵躺在草坪上,兩隻手握得那般緊。我們對著蒼藍的天空承諾著,也希望著,永遠是朋友,且形影不離。

    2006年6月1日盡全力的往前跑,最後兩人一起累倒在小石凳上,急促的喘息著,看著對方放聲大笑,放縱著自己。

    2007年6月1日手拉著手穿梭於各式小店,手裏拿著一隻薄荷味的冰淇淩,笑得張揚。學習好忙啊,能這樣手拉著手逛街真是太好了。

    2008年7月1日在火車站緊緊抱在一起,骨頭生痛,可誰也不願意先放開對方,家人在一邊催促著。流著淚從口袋裏取出那條項鏈為她戴上,她流著淚卻笑著對我說:“真漂亮。一如溫柔的你。”隨即猛地再次抱住我,低低地說:“對不起。還有,再見。”我聽見自己說:“我數三聲,咱們一起放手。一••••••二••••••三••••••”

    轉身離開,頭也不回,因為怕在轉身時再次流淚,怕會控製不住自己,不顧一切的留下。

    記得那晚,媽媽溫柔的抱著小聲哭泣的她,輕輕地叫著她“乖”。

    2009年7月1日最後一次通信。再見,再也不見。

    “嗬嗬,多可笑。那麼漂亮精美的信紙,帶著淡淡的薔薇香,卻隻寫著一句話‘再見,再也不見’哈哈哈哈哈哈••••••”璿麗看著手腕上的手鏈,笑得張揚瘋狂。

    敏感的聽到開門聲,璿麗馬上從床上跳起,取出一本英語練習冊翻開放在學習桌上,抽出紙巾,取出化妝鏡和粉底。對著化妝鏡擦去臉頰及眼睫上的淚水,再用粉底掩住微微發紅的眼眶,將紙巾扔進垃圾桶,收起粉底和化妝鏡,拿起水筆,媽媽剛好推門進來。

    “璿麗,你最喜歡的咖啡餅幹。”

    轉身,回以媽媽燦爛的微笑。

    “謝謝媽媽。”

    開心的咬了口餅幹。

    “真好吃。”

    苦苦的,一點也不好吃,但是心裏的難過感,少了一些。

    晚飯後,媽媽臨時有事兒出去了,爸爸加班。璿麗寫完作業後難得的沒有複習或預習功課,將咖啡餅幹放到一個小盤子裏,衝了一杯薄荷奶茶到陽台的桌椅坐下。爸媽回來時看不到這個陽台。停車需停在前門的車位,進門也需從前門進,想看到這個陽台,需從前門進入大院後穿過別墅第一層打開後門進入花園才能看到。爸媽不在家時,璿麗最喜歡到陽台上看書了。今晚,是對自己難得的放鬆。

    璿麗看著夜晚的星空,星星隻有孤寂零星的幾顆。一切是那般的寂靜。

    依稀記得,三年前,一個同樣寂靜的夜晚,媽媽坐在自己的對麵給自己講著一個又一個過往的誘惑回憶。那時,媽媽還溫柔的叫著她“乖”。

    吃著苦香的咖啡餅幹,絢麗回憶著過往的幸福。

    十點了,璿麗輕輕歎了口氣,收拾好回房睡覺。

    (03)

    十一點,璿麗聽到隔著牆壁傳來的細碎的爭吵聲,滿臉的無奈與厭惡。歎了口氣,坐起身,從枕頭下取出一支錄音筆。這是四年前的錄音筆了,已經不能發聲了,裏麵隻有一條錄音,就是一聲“乖”。

    記得這是曉夏讓她錄下的,當時曉夏聽著它,滿眼的懷念,自己隻是嘟著嘴說:“錄下的聲音太機械了,一點也不好聽。”可是現在,璿麗多希望它還能發聲啊,能讓她再聽到那聲“乖”。

    “李璿麗!你給我爭氣點!不許哭!”璿麗緊握著錄音筆說道。

    手鏈,微弱的閃了一下,那是吉他四葉草的祝福。

    錄音筆中傳出了一聲“乖”,熟悉又陌生。璿麗睜大了眼睛,淚水無聲劃過麵頰。

    “剛才那一聲是幻聽吧。多好,我曾那般幸福過。”璿麗笑了,流著淚笑了,笑得極美。

    夜,靜靜抹去了吉他四葉草的存在,也帶走了那聲“乖”。

    在同一片天空的另一方,一個女孩流著淚,緊握著吉他四葉草項鏈。

    “求你,讓我再聽一遍,那聲‘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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