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211 更新時間:11-12-17 20:29
幽韌疾走之下到了一個破廟,雪寒風凜,又見無數“天窗”,幽韌苦笑,哇地吐了一大口血,還好隻是傷了肺腑,她想坐起來循環一個周天,突然覺得全身內力在飛快流逝,難道……她看了一眼左肩的刀傷,開始泛出奇異的紫色,“散功散”!天殺的,真倒黴,如果今天晚上不去溜達就好了,如果他要滅口呢,幽韌回想起自己在城外軍營裏偷聽到的話,要不是逃跑時慢了一步,被擦到左肩。回家去吧,幽韌無奈地想著,一個娘不疼父不愛的孩子,罷了,離開家這麼多天了,也該回去看看了,如果韃靼攻城的話,讓作為辭官回鄉的父親報個信也行,不禁回想起那個男子一句驚天之言——“天下亦為白骨堆成,不服我的就讓我們韃靼鐵蹄把活的化為白骨,把白骨也碾碎。”自然,幽韌隻是撇嘴,把肉剃掉變成白骨多麻煩,把骨頭碾碎更麻煩,還不如一把火燒了。
幽韌活動了一下雙足,“散功散”的藥效很霸道,但卻隻能持續數十天而已,幽韌的衣衫並不單薄,但失去內力,也使她冷得不住哆嗦。
家的距離不遠,然而每走一步都像跨越一個冬季。
終於到了門口,屋裏亮著燈,門丁也不在,肯定偷懶了,幽韌推了推大門,鎖著,平常她都是翻牆進家的,今天肺腑疼痛不堪,腳步更是虛浮,走了這麼遠已經很艱難了。夜色深重,瑩色的雪光顯得森冷幽寂,而那幾盞燈光似是黑暗中的生機,那麼遙遠,不知娘親所住的偏僻一角還亮著燈麼,小時候娘親還是很疼她的,卻在時光的摩梭中,娘親的臉上失去表情,木然,她寧願娘親打罵她,也不想母親木訥承受姨娘的欺辱,她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同母所生,他們的娘親是氏家閨秀,而娘親不過陪嫁的婢女,被父親的寵幸,帶給娘親是不堪與屈辱,娘親生她是順產,而且比一般人提前了十幾日,更是被人按上了不貞的名號。
她出生的時候比別的孩子都小,都蒼白,三歲之前,好幾次差點沒命了,娘親隻說是她沒帶好。自打她有了記憶,她都是一個人玩,卻經常被大兩歲的哥哥姐姐欺負,起先隻是孩子之間的,自從一次她被姐姐“無意”地推入的池塘,欺負概念就變了,姐姐常常指使下人少她的飯,甚至用簪子劃她的臉,把父親的東西放在她的房間裏……後來,娘親疏遠她,開始誦經念佛,她也頑劣不堪,又一次她偷入廟裏,餓了兩日的她髒兮兮的,幾個小和尚把偷吃齋食的她拎到管齋菜的和尚那邊,那和尚笑道:“小娃兒,又偷齋菜。”幽韌隨口應道:“老和尚,多發善心。”和尚看她有趣,有意考她,又道:“掃來竹葉烹茶葉。”幽韌會心一笑:“劈碎鬆根煮菜根。”和尚一愣,又道:“帶經鋤綠野。”幽韌歪腦一想:“留露釀黃花。”和尚不服,又一聯:“溫故知新”,幽韌還是不離吃字:“八珍具備。”
“錦上添花花影玲瓏篩月影。”又一個聲音傳來,主持和一個中年男子緩步走來,男子微笑鼓掌,又出一聯。幽韌微微思索,看了看他腰間的葫蘆,清澈的童音緩然而至:“神前薦酒酒香清冽勝茶香。”男子大笑出聲:“好,今天我請你一頓,條件是你叫我一聲師傅。如何?”幽韌一想,天下的好事今天都讓她給碰上了。既然叫師傅了,以後隨時可以蹭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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