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41 更新時間:12-01-19 15:20
我看到那鬼魂呈波狀在月光下扭曲擺動,發出淡淡的藍光,他的表情像是因承受著極大的痛苦而有點猙獰。我趕緊問了他屍首埋在何方,隻聽到他用模糊不清地聲音回答道:“在後山的一棵樹邊……”
顯然他仍有沒說完的話,但是他的魂魄已經開始散開,我不知所措的朝範哲夫看去,他衣服已經濕透,嘴唇發白,一副精疲力竭的樣子。
“能大聲點告訴我嗎,請你講清楚!”我朝那魂魄大喊。
“那是一棵連體樹,看起來像一對雙胞胎……”那魂魄聲嘶力竭地喊出這句話,然後他的魂魄忽然砰的一聲爆裂,發出一聲低沉的轟鳴,震得我的大腦嗡嗡作響,接著他的魂魄化成一縷縷青煙彌漫四周,就像起霧一樣,令我的眼睛看什麼都像隔著一層白紗。我開始覺得有點恍惚,腦中在一瞬間閃過了許多畫麵,它們以飛快的速度像萬花筒似的在我眼前變換。曾經我以為這世界沒有鬼魂,沒有地獄也沒有天堂,現在看來,這些可能都是存在的。所謂的迷信,也許就是未解的科學。好一會兒,當我清醒過來,發現煙霧散去,火焰早已重新燃起,熊熊的火光照亮了四周,剛才發生的一切就像一場夢,很不真實。範哲夫呈“大”字型仰麵倒在地上,也不知是不是暈過去了,醫生乖巧地蹲在他身邊。
我小心走到他跟前,發現他並沒有暈過去,而是在若有所思地望著天上的那一輪皓月,他頗為感慨地說:“這是我第一次做法,沒想到這麼不容易。”
“雖然很感謝你,不過如果是在你能力範圍之外的話,希望你下次還是不要逞強的好。”我說。
他閉上眼睛搖搖頭道:“我不隻是在幫你,也是在幫我自己。”醫生似乎很能理解他的主人,也在邊上叫了兩聲,表示讚同。他抬手撫摸了下它的頭,醫生也乖巧地低下頭讓他為自己順毛。
看到這場景,我忍不住亂想一些事情,他說幫助他自己,莫非這醫生其實是一個人,由於中了什麼邪術,變成狗的樣子,而這個範哲夫帶著他四處奔走尋找解除魔咒的方法。這想法在現實生活中是挺荒唐可笑,不過憑我目前的所聞所見,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不管事實如何,這個範哲夫都是我必須提防的人。
找遍了整座山,終於讓我們在後山找到了兩棵環抱在一起的樹,與其說它們像一對雙胞胎,不如說像兩條大蟒,彼此纏繞。我和範哲夫一人一把鐵鏟,開始在樹周圍挖掘起來。做這件事的時候我是十分的心驚膽戰,平時我連恐怖電影犯罪小說都看得少,更別說親自來挖掘一具在地下埋藏了幾年的屍體。連續挖了幾個坑,都沒有挖出屍體,我先是暗自鬆了一口氣,可想到挖不出屍體的下場,又免不了擔驚受怕起來。
醫生忽然仰起頭叫了幾聲,我猜一定是範哲夫挖到了什麼東西,因為狗的鼻子是最靈的,如果按照迷信的說法,雞和犬之類的動物是最通靈的。
我湊到範哲夫身邊,看到他的鐵鏟下出現了類似衣服的布料的東西,我們心有領會地相看一眼,就當是為對方打氣,我猜他也很少經曆這種場麵。
範哲夫小心翼翼地把覆在屍體上的泥土鏟走,直到一具被襤褸的衣衫包裹的白骨赫然出現在我們麵前。這把我和範哲夫都震撼到了,我們兩個人呆呆地望著這具白骨好一會兒誰也沒講出一句話。醫生在邊上叫了一聲,幾乎把我們嚇醒。
最先開口的是範哲夫:“這個地方天氣熱,雨季長,加上蟲蟻多,屍體腐爛得很快。”我點點頭,慶幸不是自己一個人來挖掘這具屍體。說實在的,白骨的視覺效果遠遠不及一具散發惡臭的腐屍來得震撼,但平生第一次經曆這樣的事情又是在夜半,難免會膽寒。
我們兩個畢恭畢敬地朝這具白骨鞠了一躬,然後範哲夫小心翼翼地裝進他帶來的一個黑色的大袋子裏,由我們兩個人抬著下了山。
一路上我們都密切關注著周圍,我想無論是誰看了都會對我們起疑心。我知道在這座山上,有人會半夜上山取白天在山洞裏燒好的木炭。
總算神明庇佑,我們一路上沒遇到人,平安無事地這具白骨給抬回了我的老屋大門前。我猜怪老頭一家人已經在樓上等候多時,這時已經是淩晨三點。我的鑰匙放在家裏沒帶出來,隻好拍門,但又不敢太著力怕驚醒了附近的鄰居。
過了一會兒,門向內打開了,從屋子裏刮出一陣大風,竟然把我和範哲夫吸了進去,醫生則被關在門外。
那陣陰風一直把我們拖到上回我見老頭一家的那間房,然後兩人都被重重地摔在地上,那一袋白骨則壓在我們身上,雖然很疼,但好在它沒被摔碎,否則我看我們也凶多吉少。
“怎麼還有一個人?”老者兩步三步走到範哲夫麵前,沒等他做什麼反應就一隻手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抬得老高。看到範哲夫這樣被懸空掛著,我趕緊解釋道:“是他幫著我找到你兒子的屍骨的,快放了他!”
老者瞧也不瞧我一眼,隻盯著範哲夫道:“她說的是真的嗎?”範哲夫艱難地點點頭,然後老者手一甩,把他甩到牆角去了。
“兒子,我兒子在哪兒?”老者心急如焚地四下看去,很快他就發現了那個還有一半壓在我背上的袋子,他拉開拉鏈,發現裏麵是一具白骨,立刻嚎啕大哭起來。他身後的那些女眷,聽到他的哭聲,也放聲大哭。特別是那女怪,一邊哭還一邊發起狂來,拉都拉不住,朝我這邊橫衝直撞而來。
好在範哲夫及時跑過來把我拉開,原來那女怪是衝著壓在我身上的那一袋白骨去的,不過看她那勢頭如果我還老實待在原地必然被她踏得稀巴爛。
我跟範哲夫就在一旁安靜老實地待著,等他們哭完哭累。他們的樣子確實可憐淒楚,白發蒼蒼的老人抱著兒子的白骨哀嚎,老淚縱橫;那女怪,沒毀容前說不定也是個清秀可人的姑娘,也是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至於那位泣不成聲老太太和總是哭哭啼啼的婦人,看了也令人動起了惻隱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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