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79 更新時間：12-02-08 19:14
第二日晌午，紀天擎被燕非請到了大廳。水拾月早已端坐在廳內，如他所言上官墨和許南星也一並出現，隻是沒人說話氣氛有點詭異。
“人到齊了。”
燕非向水拾月點點頭就恭敬的退到一邊去了，紀天擎見了上官墨立即上前噓寒問暖，好在上官墨除了有些疲憊並無其他不適，紀天擎這才放心不少。
“寨主，你昨天不是答應我放了我們嗎？我們是不是隨時都可以下山了？”
“沒錯，我昨天是答應過你。要走可以，但我現在隻能放兩個人，另外一個今天必須死在這裏。”
“寨主你昨天沒有和我說過這件事……”
“我現在不是在和你說嗎？”
水拾月單手托腮，一手把玩著桌上的空酒杯，仿佛在陳述一個遊戲那樣簡單。
“寨主你不能出爾反爾……你……”
“你當我響狼寨是什麼地方，是你們家裏的後院，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進了我響狼寨的人和東西沒有平白無故的送還回去的……”
“你這是什麼歪理，果真目無王法了嗎？”
“在響狼寨我水拾月說的話就是王法就是規矩，你不答應也得答應，若你還想救你的師弟就最好按我說的做，否則等我後悔了，你們誰也別想離開！這裏有一瓶毒酒，紀天擎念在你有恩於夜哥哥，我就把這個決定權交給你。看你是要把酒給你的好師弟呢？還是給那邊的許公子？”
“水拾月看不出來你小小年紀卻有如此歹毒的心腸，有本事你就放開我，我們憑真本事一較高低！”
許南星正要發難，燕非見狀從腰間摸出一枚碎銀準確的擲中許南星的穴道，使其無法動彈，上官墨知道時不與我也默默的衝許南星搖搖頭，暗示他不要衝動靜觀其變。
“夜哥哥的手下敗將還敢在這裏叫囂，你連燕非都打不過還想逞什麼英雄？還是你想死快點好讓我成全你？”
許南星沒有受過這等屈辱，一雙眼睛憤恨的盯著水拾月仿佛要燒出兩個洞來。
“怎麼樣？紀天擎，你考慮好沒有，其實這個選擇很簡單不是嗎？”
水拾月將酒杯塞給紀天擎為他添滿酒液，又趁機靠近他耳朵輕聲道：“如果不想許南星礙事，你現在毒死他不是正好？我不是說過我會幫你嗎？”
紀天擎拿著酒杯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他從來沒有想過讓許南星死，也不曾猜到水拾月所謂的“幫忙”竟是這麼一個幫法。他不覺得水拾月是在開玩笑，以他的作風會做出這種事情一點也不稀奇，其他不談光看他對付仇斷水的就知道他多有手段。紀天擎拿著酒杯如同芒刺在背，他看了看上官墨，而上官墨也正同樣焦急的望著他。紀天擎站在原地不過區區幾十秒就好象過了十年那樣長，最終他咬了咬牙步履不穩的朝許南星的方向走去……
“不……紀師兄，你不能毒死南星，不可以……”
上官墨見情勢已經失控再也無法冷靜，他明知水拾月根本就是想挑唆他們三人的關係，要他們互相殘害，雖然他不知道水拾月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但無論怎樣都會得出一個最壞的結果。上官墨上前拉住紀天擎卻發現他的身體早已顫抖得不像話。
“為何不可以？現在決定權在紀天擎天手上，你到是說說為何不能毒死許南星？說不定他聽完你的話改變主意也不一定啊，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水拾月依舊悠然自得的坐在那裏，似乎一點也不想錯過這出好戲。隨後水拾月朝燕非使了一個眼色，燕非一個擒拿製住了上官墨的行動。上官墨情急之下竟脫口而出：“紀師兄，你不要毒死南星，如非要那麼做這酒我替他受了。”
聽到上官墨的話紀天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連水拾月也跟著皺起了眉頭。
“小墨，你在說什麼傻話。紀天擎你要拿酒來就快一點，別磨磨蹭蹭的像個娘兒們，不過是一杯毒酒難道我許南星會怕了不成，你來啊，快來啊！”
“許南星你給我閉嘴！”
上官墨一聲怒吼震痛了紀天擎的耳膜，而許南星也真的乖乖的閉上了嘴，現在的他被點了穴道根本無能為力，他隻知道如果紀天擎傷害了上官墨，他一定會殺了紀天擎為上官墨報仇。
“紀師兄，我自幼喪父，娘親帶著我苦撐著偌大的上官家，我十九歲那年連唯一的至親也離開了我，如不是許南星處處守望相助，待我如親兄弟一般那有今日的上官墨，我欠他的恩情永遠也還不清。倘若你非要一意孤行，我今生今世也不會原諒你！”
“嗬嗬……嗬嗬嗬……”
紀天擎看著上官墨的臉突然瘋笑了起來，淚水瞬間奪眶而出，他突然憶起水拾月昨晚給他說過的話。他等了上官墨七年，七年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比得上上官墨與許南星的朝昔相對。現在的他就像一個傻子，為了一個根本不切實際的夢想拚命努力著。不管他為上官墨做了多少事，在上官墨眼中他都隻不過是一個多年不見的師兄弟，麵對生死關頭孰重孰輕根本顯而以見。而且他剛才居然對無辜的許南星起了殺心，僅僅是為了自己對上官墨的那種可恥的私欲。其實師父早就告訴過他，人心可以比江湖更加險惡，現在他終於明白，他和上官墨其實早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原本就不應該再有交集。
“墨兒，你果真對許少爺情深意重，願意為他去死？”
上官墨沒有說話，紀天擎已經從他堅定的眼神中看出了答案。紀天擎拭掉淚水強顏歡笑，他實在不想在這最後的時刻讓上官墨看到他狼狽模樣。紀天擎從懷裏緩緩拿出他珍藏已久的龍鳳佩慎重的遞到上官墨手裏。
“墨兒，這是我親手刻的，本來打算晚一些再送給你……這我一直貼身收藏因為它是你的東西，隻要帶著它就感覺好象你一直在我身邊一樣。墨兒，七年來我對你念念不忘，隻盼有朝與你長相廝守永不分離。事到如今紀天擎自知一切都隻是我一廂情願，你與許少爺情投意合，而許少爺也確係一位佳偶良伴……紀天擎身無長物隻能將這對龍鳳佩贈於二位以表心意，還有這杯水酒……願你們長長久久相伴一生……”
語畢紀天擎就將手中的毒酒一飲而盡，眾人根本沒有想到事情會如此發展，誰也來不及阻止，紀天擎隻覺得酒液入喉很是辛辣苦味溢滿口腔，隨後便是腹痛如絞竟吞出一口鮮血，體力不支的往地上倒去。
“紀師兄，不要……”
紀天擎會喝下那杯毒酒燕非也始料未及，見情況有異燕非這才鬆開了被他製住的上官墨。上官墨看著紀天擎下墜的身體，也顧不得紀天擎身上的血汙將他攬在懷裏。他從來不知道紀天擎對他的感情，一個默默為他守候七年人男人，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為他掛念為他祈禱，隻為了他一個諾言不惜路途遙遠，以身犯險獨闖響狼寨，現在居然為了成全他與許南星之間的情誼犧牲性命。看到他奄奄一息的樣子，上官墨隻覺得心痛莫名……
水拾月從坐位上起來，剛才發生的一切他看得非常清楚，他隻知道紀天擎對上官墨一往情深，卻不知道紀天擎對他的愛可以包容到犧牲自己去成全上官墨和別的男人。在水拾月的認知裏，愛情是唯一的，是不可以被分享的，紀天擎到底是用怎樣的心情對看待上官墨，一個為了別的男人將他推向死亡的邊緣的無情之人。
“紀師兄，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
紀天擎呼吸漸弱，已經失去意識，無論上官墨怎麼叫喊他也隻是緊閉著雙眼，這生死的變換來得太突然，連許南星也震驚得語塞。看著地上的上官墨和躺在他懷裏的紀天擎，他似乎感到一種錯覺，時間好象靜止似的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你既然不想他死，剛才又為何要去保全另一個男人？如今他已經魂歸九天任你再哭再喊也無濟於事。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選擇許南星嗎？”
“哼！我當然會選擇許南星，這種情同的手足的感情象你這種冷血動物怎麼會懂？不過水拾月我告訴你，我不管你背後有多少人給你撐腰有多難對付，我上官墨在此立誓，今日你毒殺紀天擎的仇上官墨他日定要拿你的人頭來祭，無論天涯海角止死方休!”
上官墨的聲音冷到極至，他緊緊抱住懷裏的紀天擎卻隻感覺到他漸失的體溫。水拾月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上的表情，卻也不自覺的有種背脊發涼的感覺。水拾月向來不知天高地厚目空一切，鮮少會有害怕的感覺，但剛才他分明的感受到了上官墨身上的那種暴戾之氣，那絕不僅僅是說說而以。上官墨抱起紀天擎毅然而決絕，他不會讓紀天擎死在這種地方，紀天擎是個孤兒一生淒苦，現在卻為了自己而死。他要帶紀天擎回上官府讓他不再顛沛流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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