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200 更新時間：13-04-10 11:24
終於還是來到了雪代家的軍營。
完全出乎了武士的意料，那個看似風中花朵一樣美麗逸塵的男子，竟然能夠把軍隊管理的如此優秀。
整齊的陣仗，訓練有素的戰士，迎風蕭蕭嘶鳴的馬匹。
心口又空又痛。
完成這些事，對雪代來說，要付出多少血汗才能做到……
原來，自己心中那柔弱的天鵝，如此的堅強。他和任何人一樣，除卻那讓世人矚目的美貌外，雪代月，也是個優秀的男人……
整整齊齊列隊站在武士麵前的戰士們一言不發地仰望著他。
赤西凉介看著注視著自己的男人們，稍稍苦笑，“大家，不知道……我有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但是……我想說，一直，謝謝你們……保護著雪代君……陪同著雪代君……”
“赤西大人……”兵營中不乏早年進駐的老兵，大家都很清楚，赤西凉介是雪代大人的近身武士，是雪代大人從出生開始就寸步未離的保護者。
當然，知道這些的人們，也知道，這位堪稱雪代月最信任的男人，在五年前如何狠心的拋下了年僅十七歲的雪代月，獨自遠走高飛。
“我知道，大家多多少少會恨我……但是……”赤西凉介猶豫著，把臉側隱藏進模糊的光線，不想讓人們看到此刻自己眼中的悲傷。
“我還是，希望，大家能相信我一次……我和大家一樣，都是舔刀舐血生活的武士……武士的忠誠是深入靈魂的存在……我有我的原因……縱使無法解釋，也想請大家相信我一次……”
不知是早春垂柳的白絮還是蒲公英的絨瓣，細白而飄渺的飛影隱隱約約縈繞高大的男人。偉岸的身軀，此刻看起來，竟然被霧氣般潮濕的委屈和悲傷所浸染。
眾人漸漸失去了聲音，不知過了多久，才有人輕聲應和，“赤西大人……這次，您回來，是會和我們一起保護雪代大人的吧！我們可以在您的帶領下作戰的吧！！”
應和的聲音漸漸彙聚，然後變得響亮。最終，所有的武士都一起和音，“赤西大人，您可以和雪代大人一起領導我們戰勝敵人保護番地的吧！！赤西大人！！”
粗狂的男人，說不出溫柔的話……卻能夠這樣寬容地回應自己……他們，這群戰士們，原諒了自己……赤西從柳絮影舞中抬起頭，眼中閃出些感恩的目光……可是，相伴而生的，卻是濃的化不開的遺憾與……悲愴……
“對不起……大家，赤西……赤西要離開這裏了……到底是沒能夠和大家並肩戰鬥……但是，赤西凉介懇請諸位，請你們……保護好雪代大人……保護好他……”
這樣的回答，太過意外，怔住了一幹男人。
沒人想到，赤西涼介他……原來，隻是為了道別！！！
“赤西大人！你是雪代家的武士！現在雪代家有難……你難道不該挺身而出嗎！！”人們一旦開始解開了心結，就更加相信，赤西總有他自己的原因，所以才在當年丟下雪代離開。之後，反而毫不隱藏地表現出對這位優秀將領的依賴和期待。
“赤西凉介！！”女人氣喘籲籲從身後追來，這時，看見了站在高台上的武士。
黒木玲聽說赤西凉介到了軍營，想了很久，覺得，此時此刻，也隻有他能夠帶著雪代這個家族走出泥淖。想把他交還的長劍哀鳥送來，可是……看來，已經遲了……
“赤西凉介，雪代君的長劍在這裏……接過它……然後，帶著我們戰鬥……”
女人的黑色長發被風吹亂，雙眼還因為狠狠哭泣過而紅腫著。
“黑木……請你照顧好他……”赤西凉介輕輕緩緩的一句話，停止了黒木接近的腳步。
武士向著所有的戰士們苦笑，明明是那麼低沉的聲音，卻莊重的像一場盟誓。
“大家……對不起……我是雪代月一個人的武士……我一生一世，隻為他一個人而戰鬥……”
“赤西凉介，隻為一個人戰鬥。可是，現在，那個人……他不想……”
“赤西凉介！你現在這樣一走了之，雪代君不會開心……”黒木玲把銀色的長劍狠狠摔在腳下，“你不可以再次……再次這樣說走就走……”
“女人……罵我是惡魔的是你……吼叫著讓我離開的是你……為什麼……告訴我雪代君需要我的也是你……”赤西酸澀的微笑，“女人……還真是……”
“赤西凉介……如果我可以像男人那樣馳騁戰場，我怎麼會挽留你！如果……如果雪代君他……”
黒木的淚水再次決堤……可喉嚨中的話卻是說不出口。
如果，如果，雪代君喜歡的是我……我怎麼會甘願告訴你他的脆弱……
“赤西凉介，雪代君的脆弱，你難道不該比誰都更加了解嗎？此刻，雪代君真正的想法，你有認真的揣摩過嗎！！！”
“嗬嗬。女人……”赤西凉介看著明明哭著，眼睛卻依舊散發出利刃一般光芒的黒木玲，“男人之間的事，你怎麼會懂，不需要繁瑣的揣摩，我們隻需一個答案。”
不同於女人的優柔，男人之間，要的隻是一個明確而清晰的心意。我問過月，而他，用沉默回答了我。
這就是，赤西凉介所得到的，雪代月的心意。
苦苦等待的兩天裏，赤西凉介想了很多。
如果，五年前，不辭而別，音訊全無的離開五年的是雪代，恐怕自己追到天涯海角也會抓回他……雪代這樣沉默著讓自己離開，已經算是寬容……
慢慢上馬，在麻生的陪同下，離開了雪代的軍隊。
漫天飛舞的柳絮像極了細碎的雪花。
紛紛揚揚之間，模糊了武士的背影。
想，想見他最後一麵。在這離開之前。
已經在心中做好了決定，這將是，自己見雪代的最後一麵。
沒錯，原本已經不該再來了。信中提及的兩天約定，即，在兩天的時間裏，回複自己的事，雪代並未做出任何的表態，這樣，雪代的心意已經清楚，他一定希望，赤西凉介這個背叛過他，欺騙過他，又進犯過他的武士離開，永遠不要再回來……
可還是想要，再見那個人一麵，那張這個塵世間不會再有的絕美麵容，那個曾依賴自己，信任自己如生命的男子。
無論如何，想要再見一次，哪怕不能像戀人般擁他在懷。
起碼，這一次，赤西凉介不想再次不辭而別。
但是，誰也沒想到，赤西凉介和雪代月的每一次分別，都注定要彼此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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