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六章 一波三折

章節字數:6339  更新時間:11-12-27 11:34

背景顏色文字尺寸文字顏色鼠標雙擊滾屏 滾屏速度(1最快,10最慢)

    第六章一波三折

    看著站在牢門前的人,蘇子成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楚凡在他眼裏一直是堅定的,總是充滿自信,偶爾也會發發脾氣,但他總能勇往直前,去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可這一刻,楚凡的神情黯然,雙手規矩的擺在兩側,看著他仿佛欲言又止。

    在他的眼神裏,蘇子成看到除了猶豫之外,還有攙雜些愧疚和不安,他看著看著心就涼下去了。

    楚凡走到床邊,低下頭艱難地開口:“對不起……”

    蘇子成溫和的看著他,並沒有太詫異的表情,安靜的等待著下文。

    “我不能再幫你了,真的很對不起。”楚凡幾乎不敢看他。

    “沒關係。”蘇子成淡淡地說。

    原本抱著會被責罵的心態而來,沒想到蘇子成連理由都不問,仿佛早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似的。他越是平靜,楚凡卻感覺越是心虛,就像個抱著必死決心上刑場的人,突然就得到特赦,反而心裏更是不安。

    “我不知道是誰綁架我的母親,真的很抱歉,但我不是故意。”楚凡握緊拳頭,心裏難受得像被火燒一樣:“他們威脅我,讓我別再插手管你的事,否則我的母親會……”

    “嗯,我理解。”蘇子成點了點頭。

    “但你別擔心,證據我已經交給法院了,我會找別律師幫你上訴,到時一定能還你清白的!”楚凡半蹲下來,握住他的手說。

    “好,謝謝你。”蘇子成道謝後把手縮回來。

    楚凡動動嘴,再也無話可說了,黃色的燈光下他比蘇子成還像囚犯,緊蹙的眉頭下滿是自責的眼神。

    監獄外下起了雨,楚凡不管不顧,麻木地走站在雨中,透過模糊的鏡片看陰霾的天空,仿佛整個世界也陰沉一片。他走到圓形的花圃上坐下,摘下眼鏡托住自己的額頭,身後茂密的槐樹將他的身影襯托得頹廢又孤單。

    是他自不量力、太自以為是了,以為隻要努力就可以改變一切,以為隻要堅持就可以找到真理。楚凡覺得自己可笑至極,不知道天高地厚,又沒錢沒勢的他,有什麼資格去追尋真理,又憑什麼信口雌黃的還人家公道。

    其實,有那麼一種人,表麵看似冷淡,其實內心卻是火熱的。冷靜有餘,不容易受到別人和環境的影響,但責任心卻是很重。楚凡就是這種人,不知道從何時開始,蘇子成已經不知不覺變成他的責任,對他來說是個異常艱難的抉擇。

    母親和蘇子成,他選擇一個的同時,必須放棄掉另一個。

    “心情不好嗎?”麗姐噴了口煙問。

    迷離的燈光下,楚凡一杯接一杯的灌著自己,麗姐坐在一旁看著他無疑是自虐的樣子,卻並不加以阻止。有點奇怪,旁人無法從表麵看出他們之間的關係,兩個人明明挨得很近坐在酒色奢靡的地方,卻感覺不到絲毫男女之間的曖昧。一個是嬌嬈多姿的風塵女子,另一個是清秀斯文的平凡男人,讓人很難將他們聯想到一起,可又確實一同出現在眼前。

    直到楚凡醉了七八分,才終於消停下來,吧台上已經擺滿一個個空著的啤酒瓶。麗姐不急不徐地掐掉煙,換了個姿勢,準備好充當一個聆聽者的角色。

    在他斷斷續續的講述中,麗姐漸漸了解這個男人的成長過程。

    一個寡婦的孩子,童年時期就缺少父愛,當別的小孩在放學後一窩瘋的跑出去玩時,他早早就回到家裏幫忙。母親把店交給他後,會提著籃子出去買菜,小小的雜貨店裏,擺滿各式各樣的日用品和零食。為了多賺點錢補貼家用,店門外的蓮蓬下還搭個架子,擺賣母親一早從市場挑選的新鮮水果。

    楚凡一般都會安靜的寫作業,隻有在客人進店時才會抬起臉來,還是在讀小學的年紀,已經會笑著說謝謝光顧。他比普通的孩子早熟得多,從未被店鋪裏花花綠綠的零食誘惑,更不會像同學一樣偷偷拿家長的錢,即使每天對著從不上鎖卻裝滿零錢的抽屜,也從未動過這份心思。

    母親的命不好,在他剛滿月時就死了丈夫,有一陣子村裏的人都在傳她克夫,可她卻始終能一笑置之。母親是從別的村莊嫁過來的,在那個年代,女人本來地位就低微,更不用說外來的女人。可她總是咬牙麵對一切世態炎涼,卻從不曾想過離開這裏,在母親的觀念裏,女人必須要從一而終,不管生死,她嫁過來了,就注定是這裏的人。

    雖說童年大部分時間是無聊的,都在上課和看店之間度過,但也是有開心的時候。例如母親會在暑假帶他出門,即使他們沒什麼旅費,母親也盡可能的帶著他去遠點的地方,讓他看看外麵的世界。母親很會持家,經常用雪糕或者零食從別人家的孩子那裏換來舊書,給他看完後又當成廢紙賣掉,卻幾乎不花什麼錢就讓楚凡接觸到各種各樣的書籍。

    楚凡很爭氣,也必須爭氣,不然會覺得自己不配當她的孩子。高考之前的那兩個月,班主任找他談過好幾次話,以他的成績不應該將前三名的誌願都填在一所普通的大學上,勸說他該有點野心,就算考優秀點或者是知名的學府都沒問題。可楚凡一次又一次謝絕他的好意,高考過後將成績單藏起來,以罕見的高分進入普通大學,這也是他唯一欺瞞過母親的事。

    在這所學校他不用住宿,踩著腳踏車往返,連交通費也節省下來,三餐都回自己家裏吃。別的同學總是在羨慕,可這當中的辛酸,隻有他自己知道。

    也許大部分人都希望求學的時光可以長一些,因為學校是最無憂無慮的地方,可楚凡卻恰恰相反。母親班白的發鬢,微駝的背影,臉上日漸加深的皺紋,都在驅使著他想盡快畢業,想讓這個操勞了半輩子的女人享享清福。

    說到這裏,楚凡的眼眶濕了,他不擅長在別人麵前表露自己的情緒,所以用手遮住了眼睛,可晶亮的液體卻穿過他的指縫。麗姐很久都沒再點煙,安靜的坐在他身旁,將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卻什麼話也沒有說。

    因為她知道,楚凡需要的不是同情,就如她始終沒去探望過蘇子成,因為她也知道,那個男人不會想見到她。

    當她聽說楚凡選擇放棄蘇子成時,也沒有一句責怪,隻是眼神飄到不知名的遠方。楚凡更難過了,他其實更希望麗姐罵罵他,哪怕一兩句也好,這樣才會讓他心裏好受點。

    但麗姐仿佛看清他的心思,帶著淡笑說:“任何人都沒有資格責怪你,我相信蘇子成一定也是這樣想的。”

    兩人見麵後的第二天,楚凡捏著筆,猶豫了很久很久才在解約書上寫下自己的名字。接下來隻要將這份解約書拿到監獄,讓蘇子成在上麵簽名,再傳真給綁匪,那他的母親就會安然無恙。

    當他撐住因為宿醉陣陣作痛的腦袋快到監獄時,在車上接到麗姐的電話,讓他整個人立刻精神振奮。麗姐說已經拜托道上的人出麵,也給了一筆錢,如無意外,他母親目前應該已經自由了。楚凡有點不敢相信,麗姐卻已經先截住他的話,讓他什麼也不要問,更不要再追究這件事。

    果然,麗姐掛掉電話後,沒多久鈴聲再次響起。當聽到母親的聲音時,楚凡咬住唇,眼眶裏蓄滿淚水,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楚凡下了車,並沒有前往目的地,而是折回來,向火車站的方向出發。比起解約,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如果不親眼看下母親現在的情況,他是絕對無法安心的。

    坐了四個小時的火車,他趕到家裏時天已經黑了,家裏經營的雜貨店關著門,母親有後院裏搓著準備用來包餛飩的麵皮,見到他時隻是了然地一笑。上上下下的將她全身仔細看了遍,楚凡總算鬆了口氣,他和母親都是含蓄的人,不太懂得如何表達心情。

    可當楚凡將事情起因和決定說出來時,卻換來一個巴掌,連帶著麵粉一起沾在臉頰上。他被打懵了,傻傻地看著母親,隻見她老人家怒瞪著他,仿佛恨不得將他也扔進麵團裏,然後死命地搓一頓夠。

    “滾出去,我沒你這樣的兒子!”葉阿姨把手裏的擀麵棍扔到了桌上,發出好大一聲巨響。

    “媽……”楚凡仍像小時候般站得直挺直挺的準備接受訓話。

    “你要還想當我兒子,現在立刻回去,跟老蘇的兒子好好道歉,然後把官司給打贏,要是人家不接受你的道歉,那你以後也不用再回來見我了,知道不?”母親邊戳著他腦門邊說。

    看著母親要踮起腳才戳到他,楚凡很有自覺的彎低腰,說:“媽,我不去,要是你再出事會把我嚇死的。”

    葉阿姨氣極了,狠狠地掐了下他的胳膊,見他還不肯點頭,就越掐越起勁了,邊掐還邊問著他去不去?到底去不去?

    楚凡疼得邊躲邊抽氣,嘴裏嚷嚷著:“人家蘇子成都沒怪我,你跟我急個什麼勁,官司我找人幫他打就是了,為什麼非要我回去?”

    這時葉阿姨才不再掐他,歎口氣,一臉語重心長的看著他:“媽是怎麼教你的,做人要對得起天地良心,更不要輕易的在壓迫下屈服,我們家雖然窮,但媽這輩子從未虧欠過誰,無論走到都哪可以抬頭挺胸做人,你要是現在就撒手不管了,以後的路該怎麼走下去,你心裏還看得起自己嗎?”

    楚凡倒寧願她像剛才又打又罵,也比現在好多了,在母親擔憂的眼光下,他有點不知所措。

    “媽這輩子唯一欠的就是老蘇,想當初人家時時惦記著我,最後還救過我一命,我卻非得為了你爸嫁到這條村來,後來聽說他日子過得不好,你不知道媽這些年心裏一直內疚著。”老太太擦了下眼角,邊脫下圍裙邊說:“要早知道事情會這樣,媽寧願早點死了算了,欠著人家的情,比欠著人家的債難受多了。”

    母親邊嘮叨邊忙活著,從後院裏端進一盆水,又在把煤氣點著,動作嫻熟而幹練,可楚凡看著她背過身去忙碌的背影,喉嚨像是卡了個棗核,不上不下的。

    水一會就燒開,葉阿姨撚著包好的餛飩,一顆顆的都下去,一滴水花也沒濺出來。鍋裏的餛飩漸漸發漲,片刻後,全都漂浮到水麵上,在鍋裏隨著水流翻滾著。用勺子一撈,盛進白色的瓷碗裏,再在抓把蔥花灑上去,頓時,屋裏滿是香氣。

    “快吃吧,不管你有多混蛋,我還能真不認你這個兒子嗎?”老太太邊叨念著邊把碗放在桌麵上,又給他添了個湯勺。

    楚凡看著眼前冒著煙的餛飩,想起小時候家裏窮,別人過年過節都吃餃子,隻有他們家才吃這個。可母親做的餛飩是出了名的好吃,一點點碎肉,一塊薄薄的麵皮,一把蔥花,就能把別人家的大魚大肉全比下去。

    看著看著,楚凡不知道怎麼就紅了眼眶,他拿起湯勺,有點哽咽地說:“媽…我去……”

    葉阿姨轉過身來,在橘黃色的晚燈下,笑得欣慰又慈祥。

    楚凡搭了最早的那班火車回到城市裏,什麼也沒多想,立刻就趕往監獄。他到時蘇子成正在看書,仿佛那兩本書怎麼看也不會膩一樣,見到他來也隻是點了點頭,然後又繼續看書去了。

    “那個……”楚凡斟酌了下用語,再次開口說:“之前很抱歉,現在我母親沒事了,她吩咐我,非得幫你打贏官司不可。”

    “哦,這樣啊。”蘇子成連頭也沒抬起來。

    楚凡尷尬地站著,隻能自己給自己找下台階:“你放心,我再也不會輕易放棄了,你就再相信我一次行麼?”

    “好。”蘇子成回答得幹淨又利落。

    楚凡心裏堵得難受,幹站老半天隻能說出一句:“那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見他仍是淡淡的點點頭,楚凡也隻能先行告退,走出牢房前他又回一次頭,看到蘇子成的姿勢和他剛進來時一樣,完全沒有變動過。此時,楚凡終於明白,他徹底失去這個男人的信任。

    鐵門拉開與合上,這中間才相隔著幾分鍾。蘇子成合上了手裏的書本,將身旁另一本也拿了起來,兩本同時平放在眼前。

    楚凡想的沒錯,蘇子成的確不再信任他了。像書裏的故事一樣,無論是母親努力的拯救孩子,還是主人公癡心不悔的尋人之旅,主角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愛。

    蘇子成這短短一天裏想得很通透,他不是不怨楚凡,不是不想怪他,隻是他知道自己沒有這個資格。他和楚凡之間,既沒有任何親戚關係,連基本的友情也沒有。

    你在,我就在,我們永不放棄。

    他把兩本書的封麵都翻了過去,然後拋到一邊不想再看。他在,他一直在這,可是楚凡呢?楚凡能隨意出入他的世界,他們之間根本是不平等的。

    他們之間的關係,就猶如翹翹板一樣。如果一個人中途離開,另一個就會猝不及防跌下來,然後摔得渾身是傷,這種感覺楚凡根本不會懂。

    “曠工,早退,遲到,你還打算收幾封警告信才安心?”費翔眼光淩厲地盯著他看。

    楚凡心虛地陪著笑臉,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乖乖的站在老師麵前。

    “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最近你就跟著魔一樣,你捫心自問,這一個多月來你到底做了什麼,每到下班時間就不見蹤影,上班時就瞌睡連連,要不是我出麵壓著,你早就在這呆不下去了。”費翔越說越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楚凡則是頭越來越低,他剛想開口解釋時,敲門聲響起來,然後楊洋探了半個身子進辦公室裏。

    “小凡,有人找你。”楊洋觀察著費翔的神色小聲說。

    像得到特赦令,楚凡帶著歉意朝費翔看了一眼,趕緊跟著揚洋走出去。費翔還沒罵夠,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溜走,氣得在書桌上重重拍了下。

    “謝謝你啊,總算得救了。”楚凡笑著道謝。

    楊洋也忍不住笑出來,指著門外說:“我可不敢在老板發火的時候衝進去救你呢,是真的有人找你。”

    他轉過頭去,就看到一個穿著校服的男孩站在那。一頭整齊的短發,背著米白色的挎包,穿著一雙斯文的運動鞋,臉上還帶著一副黑框眼鏡。楚凡走近打量了半天,對這個學生還是一點印象也沒有,那人倒是衝著他咧嘴一笑。

    “大叔,你不認識了我嗎?”男孩把眼鏡摘下來。

    楚凡驚訝地指著他說:“你是小孟?”

    小孟點點頭,有點得意地說:“之前見麵時我在酒吧裏兼職當歌手,所以難免要打扮得新潮一點,但現在放完暑假,我也沒再去唱歌了。”

    楚凡自認為過目不忘,可要不是小孟摘下眼鏡,露出那雙又圓又大的眼睛,他還真是無法認得出來。楚凡曾經給過小孟一張名片,隻是沒想到,他還真找到這裏來。

    “大叔,你能不能幫我轉告成哥,說我想見見他。”小孟問。

    “好,我會轉告他的。”楚凡答應他。

    小孟道過謝後,便打算轉身離去,這時楚凡突然叫住他。

    “小孟,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事,你都可以來找我,我會幫蘇子成照顧你的。”楚凡說。

    “大叔,謝謝你。”向來冥頑不靈的小孟竟然有點靦腆。

    送走了小孟,楚凡就是抓破頭也想不通,那個二十八歲的老男人還是哥呢,他怎麼就成了大叔了。這時楊洋像幽靈般在他身旁飄過去,用手上的文件夾擋住嘴角,一邊喚著大叔、大叔一邊飄遠。

    又再過多幾天,法院正式接受楚凡提出的上訴申請,案件將排期在三個月後開審。因為案情嚴重並引起重視,所以當初是在高等法院審理的,按照規定,隻能向上級的法院提出上訴,楚凡做夢也不會想到,他第一場官司竟然是在終審法院裏展開。

    莫說別人,就連費翔在終審打官司的次數也是五隻手指數得出來,這意味著什麼同事們都心知肚明。有羨慕的,更有妒恨的,楚凡一下就成了焦點,這回更是連媒體也驚動了。

    連許久不給他好臉色看的費翔也打趣地道:“小凡,你要不就一仗成名,要不就一仗成灰。”

    魏小寶在旁邊不屑地撇撇嘴,楚凡聽得出來,費翔雖然語氣輕鬆,但同時也是在警告他也許會身敗名裂。但他一直很低調,不管同事和記者怎麼套話,始終都隻是淡淡地說,案子已經進入司法程序,他不方便也不能透露案情。

    “還有兩個多月就開庭了,洗脫罪名後有什麼打算?”楚凡問。

    蘇子成倒沒那麼期待,隻是淡淡地說:“到時再說吧,也許隻想看看藍天。”

    每天都抬頭可見的東西,直到失去後才知道多麼珍貴,為什麼從前沒發現,原來天空也是一道如此美麗的風景。

    “很快就會看到的,等你出去的時候,那天一定是晴天。”楚凡既然心酸又高興地看著他,然後又想起了其他的事,繼續說:“對了,小孟他想見你。”

    “我不想見他。”蘇子成說。

    楚凡歎了口氣:“別這樣,他還是個學生,一直惦記著你會影響學習的。”

    蘇子成想想:“過一陣子再說吧。“

    楚凡隻能點點頭,其實小孟現在的年紀已經十九歲,本應該是個大學生了。可蘇子成出事的時候,小孟特意休學一年,就是怕要去別的城市讀大學,可這些事楚凡不打算告訴他。

    蘇子成是個很奇怪的人,在他不說話時,一般人無法了解他內心在想什麼。可他身上有股特別的神秘感,讓人不自覺地被吸引,即使看上去很冷淡,卻有兩個肯為他付出一切的朋友。楚凡微微苦笑了下,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得上第三個,連他也是糊裏糊塗就陷進來了,一心隻想著幫他走出困境。

    “那我先回去了。”楚凡提著公事包站起來,又問:“之前給你的書看完了嗎?需不要需要我再送幾本來?”

    “不用了,謝謝。”蘇子成說。

    他總是一副既客氣又疏離的樣子,讓楚凡有點挫敗,如果蘇子成是女人他還可以試著討好一下,可偏偏他就是一個硬朗的男人。撇去性取向不說,楚凡一想到把蘇子成當成女人哄,那種怪異的感覺讓他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楚凡回市區時,在公交車上接了一通電話,他在下一個站就下車了,然後顧不得形象,在馬路上往反方向狂奔了起來。

    隻因為,母親在電話裏說:蘇子成的父親自殺了,屍體是在今早被鄰居發現的,而且被發現時已經去世好幾天了。

    

    搜索關注 連城讀書 公眾號,微信也能看小說!或下載 連城讀書 APP,每天簽到領福利。

打賞本章    舉報本章
這本書實在是太棒了,我決定打賞作品的作者!
100 銅板 300 銅板 1000 銅板 3000 銅板
5000 銅板 10000 銅板 30000 銅板 100000 銅板
打賞查看
送黃瓜送蘋果送香蕉送筆記本送手機送鑽石送跑車送別墅
標題:
內容:
評論可能包含泄露劇情的內容
* 長篇書評設有50字的最低字數要求。少於50字的評論將顯示在小說的爽吧中。
* 長評的評分才計入本書的總點評分。

Copyright 2024 lcread.com All Rithts Reserved 版權所有,未經許可不得擅自轉載本站內容。
請所有作者發布作品時務必遵守國家互聯網信息管理辦法規定,我們拒絕任何反動、影射政治、黃色、暴力、破壞社會和諧的內容,讀者如果發現相關內容,請舉報,連城將立刻刪除!
本站所收錄作品、社區話題、書庫評論及本站所做之廣告均屬其個人行為,與本站立場無關。
如果因此產生任何法律糾紛或者問題,連城不承擔任何法律責任。

關閉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