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十七章 柳暗花明

章節字數:6438  更新時間:12-01-08 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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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柳暗花明

    整個星期以來,兩人雖住在一個屋簷下,卻從未交談過,連最基本的問候也沒有。成年人吵架後,通常隻有三個結果,要麼彼此不給對方好臉色看,要麼彼此道歉和解,要麼就形同陌路視而不見。

    很明顯,楚凡和蘇子成目前的狀況,正是處在沒有硝煙的冷戰當中。

    他們一個不可理喻,另一個自以為是,表麵看似溫文無害,實際上都是認死理的人,誰也不肯先低下頭服軟。

    楚凡出門前把寫著“今天沒空做飯,自己叫外賣。”的字條還有零錢一起放在茶幾上,當他晚上回家時,果然看到垃圾筒裏有外賣的便當盒,蘇子成已經把房門反鎖了。他剛坐到沙發上,就看到茶幾上有張“洗衣粉沒有了,明天記得買回來。”的字條。

    他不由笑了下,想起讀書時曾經跟同桌嘔氣,也是用字條來溝通,還以為隻有小孩子才會那麼幼稚。

    可楚凡的笑容隻是很勉強的掛在嘴角,一晃就不見蹤影,隻因為最近的情況糟糕得讓他笑不出來。家裏的油米柴鹽都需要錢,房租水電更是不能省,工作一直也不穩定,不斷累積的壓力幾乎快把他拖垮。

    經過深思熟慮,他動用最後的那點積蓄,從批發市場買了幾箱水果在樓下的公園附近擺著賣。由於楚凡在鄉下也賣過水果,所以挑水果的眼光很不錯,頭兩天生意挺好的,每日也能賣個二三十斤。

    他拿筆記本一筆一筆地計著帳,每天收攤前就把剩下水果用批發價大甩賣,不想搬回家被蘇子成看到,細算一番,如果生意保持穩定水平,生活絕對沒問題,甚至還能有些多餘的錢存起來。馬死下地走,楚凡也顧不得害臊,守在用紙箱疊成的攤位前,見到有人路過就拉拉生意。

    可到了第三天,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幾個人,直接把他的小攤子掀翻,然後把滿地的水果踩得變成泥醬。看著那些人什麼話也沒說就揚長而去,還有被踐踏得殘缺不全的葡萄和橘子,楚凡當時就蹲在地上欲哭無淚。

    他知道,自己的路再一次被堵死了。

    這也是他和蘇子成冷戰的最後一天,翌日楚凡就問:“你不肯接受小菲的幫助,那是不是隻要我拿得出錢,你就肯答應動手術?”

    他說這話時臉色很複雜,坐在沙發裏駝著背,看起來滿是滄桑。

    蘇子成沒有拒絕的餘地,他答:“是。”

    楚凡聽完沉默很久,然後就出門去了,蘇子成望著他身影最後消失的那道門口,心裏滿是淒苦的感覺。

    當天下午麗姐來了,見到他坐在輪椅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憔悴樣子,於是狠狠地附送兩個巴掌。

    “蘇子成,老娘已經忍你很久了。”麗姐指著他的鼻子罵。

    蘇子成懵了,轉過被摑偏的臉,傻傻地看著她。

    “之前以為你剛從牢裏出來,需要一段時間適應,沒想到都過了那麼久,你還是這副死人般的模樣,到底是想要誰可憐你?”麗姐一口氣把話說完。

    “那你會可憐我嗎?”蘇子成問。

    麗姐瞪著他許久,煩躁地從包裏翻出煙,點燃後說:“會的,但隻是一開始,當日子久了,我會覺得很不耐煩,甚至連看也懶得再看你一眼,楚凡是個好人,你在利用他的同情心時,也該為他的處境想想。”

    蘇子成低下頭,將手放在自己不能動的腿上。

    “拜托,別又擺出這種自艾自憐的樣子,你打算一輩子都坐在輪椅上,讓他來養著你?”麗姐問。

    “如果他願意的話,我是無所謂……”蘇子成說。

    “去他的無所謂!你這是在把他逼瘋知道嗎?”麗姐打斷他的話,大力吸了口煙,說:“我有時候真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人了,從前的蘇子成是多麼意氣風發,他總是充滿了自信,努力去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從來不稀罕別人的施舍。”

    蘇子成苦笑著,問:“我還能再變回從前的樣子嗎?”

    “隻要你想,就一定可以,你要真喜歡楚凡,就該把腿治好,即使你給不了他什麼,但至少不要成為他的負擔。”麗姐說。

    這個女人太犀利,她的話語一針見血,輕易就將他想要逃避的事實擺在眼前。麗姐離開前,故意漏了一半包煙在茶幾上,蘇子成點燃煙,嗅著那曾經熟悉的尼古丁味道,往日的歲月又浮現在腦海裏。

    他曾經在除夕夜的廣場上吻過自己的戀人,毫不在意地讓全世界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他曾經騎著重型機車高速穿梭在午夜的街道上,隻為了追求那種致命般刺激和快感。他曾經喝醉後一隻腳踏出了天台的邊緣,張開雙手幻想自己在天空中飛翔。

    他的叛逆與生俱來,像血液般流淌在身體裏每一個角落,他的內心從不肯安分守己,常常不受控製的去做一些離經叛道的事。

    過去像一麵光鮮的鏡子,照映出他現在不堪的模樣。

    本市最新落成的五星級酒店裏,頂樓是最豪華的總統套房,按一下遙控,電動窗簾徐徐地升起,宛如身在星空下的玻璃房內。光是陽台就大得足以放下太陽傘和整套桌椅,站在陽台上宮廷式的欄柱邊,整個城市的燈火都在眼前伸延開來。

    “要去洗個澡嗎?”身後低沉的聲音讓楚凡回過神來。

    他置身在像夢一般的豪華場景中,恍然想起自己為何而來,他來到這是為了出賣自己的身體還有靈魂,為了那筆豐厚五萬美金。

    見到他拘謹的樣子,費翔把西裝外套脫下,從酒架上挑一瓶紅酒才說:“你不需要擔心,因為我是這間酒店的股東之一,隱私和保安方麵絕對不會出任何紕漏。”

    楚凡僵硬地點下頭,然後渾身不自在地坐在床邊,像隻等待被宰的羔羊。費翔遞了一杯酒過去,他接下後一口喝光,也許因為太緊張,嗆得眼角泛出淚光。

    “放鬆點,我不會吃了你的。”費翔拍著他的背打趣道。

    可他的觸碰讓楚凡更顯得緊張,連手裏的高腳杯都微微顫抖著,杯裏鮮紅的液體蕩起一圈圈小小的漣漪。其實不管和女人還是男人,性愛也不過是那麼一回事,躺在床上狠狠地糾纏一番而已,這和楚凡是不是處男並沒有太大關係,他的緊張和不安是因為過不了心裏這道坎。

    “我去洗澡,一起嗎?”費翔邊解開領帶邊問。

    楚凡異常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來:“你先去。”

    費翔沒再說什麼,拿起掛在一旁的浴袍就去了,剩下楚凡獨自坐在床邊時,他才能深深地呼出口空氣。玻璃外霓虹燈變換著顏色,可這個喧鬧的城市與他無關,因為套房裏有最完美的隔音設備,靜得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能聽個清楚。

    在費翔去洗澡的十分鍾裏,楚凡在門口握住門把足足九分鍾,他好幾次就差點拉開這道門,然後結束這一場令人煎熬的交易。可當聽到浴室的水聲停下的時候,他痛苦地閉上眼,鬆開放在門把上的手,然後走回床邊坐下。

    當聽到他的腳步聲時,楚凡低頭看著咖啡色的地毯說:“我們開始吧。”

    感覺到背後一熱,然後胸膛被一雙手圈住,楚凡的手落在床單上,然後攥著純白色的絲綢床單。溫熱的唇貼在後頸,那帶著濕意的發尾掃過皮膚,冰涼的水氣和熾熱的呼吸,同時落在他白皙的脖子上。

    感覺到懷裏的人顫栗,費翔滿意地笑了,然後含住那軟軟的耳垂說:“你知道嗎,我做夢也想著有這麼一天,你會在我的懷裏顫抖。”

    察覺到費翔板過他的臉,準準備親下來的時候,楚凡硬是撇過頭說:“既然要做就快點。”

    “急什麼,我們有一整晚的時間。”費翔戲謔地說。

    最想要的那個人已經在嘴邊,可費翔卻不打算立刻吞下,他要像邪惡的魔鬼般,慢慢地戲弄著獵物,一點點品嚐他滲透他,直到他徹底地臣服在自己身下。

    紐扣一顆顆被解開,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膛,魔鬼的舌尖伸了出來,在他形狀優美的鎖骨上舔舐著。楚凡咬住唇,有種說不出厭惡感,壓抑著想推開他的衝動。可這僅僅是個開始而已,當費翔壓在他身上,指尖探進褲頭裏,楚凡像被針蟄了一下般彈跳起來。

    猝不及防費翔被推到一邊,接著抬起頭,就看到楚凡屈辱和嫌惡的眼神。他的胸口一悶,失望和心痛之下還來不及發難,急促的敲門聲便響起來。

    “沒看到謝絕打擾的牌子嗎?”費翔一拉開門,就把怒氣全衝著門外的人發泄。

    等當他看清楚敲門的人是魏小寶時,驚訝得瞪大眼睛。

    “表叔,原來你真在這裏!”魏小寶沉著臉說,然後像抓奸似地衝進房裏去:“那個不要臉的婊子呢?給我滾出來!”

    原來這間酒店的大股東正是魏小寶的父親,他無意中得知費翔今天晚上在這裏訂了房間,於是就橫衝直撞地找上門來。

    楚凡正慌亂地扣著衣服,忽然就被人推倒在床上,然後魏小寶整個人撲上去,一拳就打在他的麵頰上。當魏小寶看清了是他以後,愣了愣,然後怒火更一發不可收拾,一拳接一拳地狠狠砸下去,仿佛想要把他活活打死。

    “我就知道是你!連我的人都敢碰,你他媽的是不是活膩了!賤人!”魏小寶揪住他頭發打罵著。

    他像瘋子般狂暴,連架都沒打過的楚凡完全不是對手,後來是還費翔衝上去硬把魏小寶拉開。這時楚凡臉上已經青一塊紅一塊,麵頰高高腫起,嘴角還淌著血絲,看起來慘不忍睹。

    見到他還想撲上去打人,費翔氣極之下一個巴掌摑過去:“夠了!你給我滾出去!”

    “不滾!”魏小寶摸摸自己的臉,死死地瞪著楚凡說:“要滾也是他滾!”

    “魏小寶,你以為自己是誰?隻不過跟我上過幾次床而已,你有什麼資格管我的事?”費翔冷冷地看著他說。

    楚凡咬著牙從床上坐起來,費翔聽到他的抽氣聲,連忙上前查看他的傷勢。當看到他連眼角都是紅腫時,心裏既內疚又心疼,也顧不得魏小寶還在一旁胡亂的叫罵,拿起電話通知服務員送冰塊和藥品。

    “明天我再跟你算帳,還不滾?”費翔連頭也沒回,一門心思全放在楚凡的身上。

    原本正罵得起勁的魏小寶倏地止住聲音,看著那兩人緊挨在一起,臉色越來越陰鷙。他拉開了玻璃門走出去,然後站在陽台上任冷風肆虐,蓄滿淚水的眼眶倒映著夜色中的燈火。

    “費翔,你信不信我為了你可以連命也不要?”魏小寶深深地看著他說。

    費翔聽到後大驚失色,連手裏的濕毛巾也掉到床上,他站起來走向陽台說:“你這是在發什麼瘋?”

    “別過來!”魏小寶退後一步,躍坐到圍欄上說:“費翔,我累了,今天必須有個結果,要麼讓他滾,要麼我從這裏跳下去,如果今天晚上我死不了,以後也絕不會再糾纏你。”

    看著他坐在圍欄上,隻要身子一往後傾就會跌下去,費翔立刻停住腳步動也不敢動。要是從三十二樓跌下去,哪有不死的道理,望著那雙被淚水染濕的淒迷眼眸,費翔感覺到胸口仿佛被鐵錐刺了下,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你到底想好了沒有?到底要他還是我?”魏小寶擦把臉問。

    費翔回過頭去,說:“對不起,你先回去吧。”

    楚凡原本正不知如何是好地看著魏小寶,聽到費翔的話他從心底鬆口氣,放開緊握住的手心,上麵已經全都是冷汗。

    他轉過身離去時聽到魏小寶大聲罵著:“賤人,快滾吧,以後勾引別人時長點記性,不然我會親手殺了你!”

    楚凡腳步頓了下,被徹底地羞辱得無地自容,用最快的速度奔出房間。

    “你可以下來了吧?”費翔沒好氣地問。

    剛才還是滿臉哀傷的人,臉上的淚痕還沒風幹,卻徹底換了一副表情,得意洋洋的看著他。

    “抱我下來。”魏小寶張開雙手說。

    看著他失去平衡搖晃兩下,費翔地心髒快從嗓子裏跳出來,幾乎是衝上去就把人給拽了下來。然後他還沒有鬆手,一直把魏小寶從陽台拽進房裏,再把玻璃門鎖上,這才感覺到安心了點。

    “你這個瘋子!”費翔罵了一聲,無奈地說:“是我用手段逼楚凡來這的,你沒必要怪他。”

    原本正在揉著胳膊的魏小寶聽完,心虛地低下頭,他其實也知道楚凡不是這種人,隻是剛才在氣頭上,所以一時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

    本來已經計劃好和楚凡共度一個美好的夜晚,但沒想到會像鬧劇般收場,費翔現在回想起來真是可笑又可氣,倒也沒覺得太惋惜。他沉著臉走過去,挽起了魏小寶的衣袖,隻見胳膊上麵清晰的有幾個紅印,才知道自己剛才用多大力把他從圍欄上拽下來。

    “嘻嘻……”魏小寶笑了下,甜甜地把頭靠在他胸口上,說:“剛才是騙你的,本大少爺的命矜貴著呢,才不會為一個老男人尋死。”

    費翔苦笑了下,沒有說話,隻把他的頭緊按在胸膛,兩人都澎湃的心跳聲漸漸重合在一起。魏小寶剛才的舉動到底有幾分是真,他們彼此心裏都有數,費翔更不忍去猜測另外一個結果會如何。

    他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己輸不起。

    楚凡已經盡量用手遮住臉了,可他走出酒店時還是引起別人的注意,那一道道探究和打量的眼光,讓他狼狽得不敢抬起頭來。

    等出到酒店門口,他才知道自己把錢包落在房間裏,這下別說搭車的錢,就連買瓶水的錢也是拿不出來。又不願意讓人看見他現在的模樣,於是隻能沿著陌生的街道慢慢行走,身旁匆匆擦肩而過的路人,都清楚知道自己的目的地。

    惟獨他,帶著一身的傷痛,不知走該哪條路才能回到家。

    “啊———!!!”浴室裏突然傳出殺豬的般嚎叫聲。

    雷彥手裏拿著內褲和浴巾,很難得的當場楞住,氤氳的水氣中,小孟抱著雙臂站在花灑下,赤裸裸的身體一絲不褂地呈現在眼前。由於他是一直獨居,所以從部隊回來後就換下軍服就打算洗澡,忘記家裏已經多了個人。

    緊接著,各種各樣的暗器迎麵而來,肥皂、洗發水、牙刷、杯子一個接一個源源不絕。雷彥除了一開始被肥皂砸中之外,其餘地他都能順利地閃躲,可沒想到小孟連腳下的拖鞋也被當成了武器。

    “你有完沒完?”雷彥不耐煩地瞪著他。

    小孟迅速用浴簾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像條春卷般回瞪著他:“這話是我該問才對,你到底看夠了沒?”

    “嘖。”雷彥用鼻子哼一聲,說:“再給你三分鍾時間,趕快洗完出來。”

    聽到他命令般的語氣,小孟極度不爽地眯起眼,然後用兩分鍾的時間在浴缸裏放滿了水,躺進浴缸裏後愜意地舒了口氣。連續被銬在床上一個禮拜,好不容易毒癮已經控製住,發作的時間越來越短,他的活動範圍才被允許擴大到整棟三層別墅。

    雷彥憑著直覺抬起頭,看了一眼放在牆角半人高的擺鍾,時間剛剛好分秒不差。他握住浴室的門把時,才知道已經被人從裏麵反鎖,於是退後兩步,一伸腿那道脆弱的木門便應聲而倒。

    巨響過後,小孟看到他將筆直的腳放回地麵,吞吞口水膽怯地說:“我…我馬上就出去。”

    這人卻走到浴缸旁,高居臨下地睥睨著他,冷冷地說:“做完二十個俯臥撐才可以去出去。”

    二十個……俯臥撐?小孟眨眨眼,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可是來這戒毒的,又不是來參軍的。

    “快點。”雷彥麵無表情地說。

    全身還泡在水裏的小孟打了個冷顫,然後弱弱地問:“那…我可不可以先穿衣服?”

    雷彥現在才發現,原來他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眼眶又圓又大,眼眸黑白分明,一根根睫毛卷翹在雙眼皮上。輕易地就能從這雙眼睛裏看出他的喜怒哀樂,譬如現在他的眼窩濕潤,目光閃躲不定,很明顯是羞澀的表現。

    不知是否是錯覺,小孟好象看到他的嘴角若有似無地翹了下,然後又聽到雷彥缺乏溫度的聲音。

    “不可以。”

    小孟因為震驚瞪大眼睛,接著再因為憤怒眯起眼,最後卻用充滿哀求,楚楚可憐的眼神望著雷彥。

    “哥,我怕冷……”小孟吸吸鼻子說。

    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可雷彥卻沒辦法再用強硬地態度命令他,隻能潰不成軍地別開眼,轉身走出浴室。

    小孟躺在浴缸裏像得了失心瘋般大笑,雙手拍打起一陣陣的水花。沒想到這個像鋼鐵般的男人,致命的弱點竟然是怕別人撒嬌。直到笑夠了,小孟才從浴缸裏站起來,邊眼珠子溜溜地轉著邊用毛巾擦著身體。

    他要好好想想,該怎麼“答謝”雷彥這段時間以來的“照顧”。

    下雨了嗎?一滴一滴的液體淌在他的臉上,他撐開沉重的眼皮,便看到眼眶裏盈滿淚水的藍雨菲。微微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自己正躺在白得單調的床上,手背上插著針管,透明的液體正緩緩地從玻璃瓶淌入他的手背裏。

    “我…怎麼在這裏?”楚凡用嘶啞地嗓音問。

    見他醒來,藍雨菲露出驚喜的表情,趕緊扶他坐起來,然後倒杯水溫柔地喂他喝下。

    “是醫院打電話通知我的。”藍雨菲擦擦臉上的淚,有點生氣地質問:“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渾身都是傷?又為什麼會昏倒在街上?”

    楚凡沒有回答她一連串地問題,倒是反過來問:“我在這裏躺多久了?”

    “一天一夜了,應該有二十個小時。”藍雨菲答。

    “糟了!”楚凡叫出聲,打算立刻拔出手背上的針頭。

    “你不要命了嗎?”藍雨菲連忙製止他,大聲地說:“醫生說你睡眠不足並且操勞過度,還有貧血和脾胃虛弱的症狀,你知道情況有多嚴重嗎?”

    楚凡為難地看著她,說:“可我不放心他一個人在家裏。”

    藍雨菲臉色變了變,硬是把怒氣壓下來,沉著臉說:“我和蘇子成聯係過了,他也知道你現在的情況,還說他可以照顧自己。”

    “那就好……”楚凡喃喃地說,又想起什麼,抬起頭忍著臉上的痛,綻了一個笑容:“小菲,謝謝你。”

    “你躺下再睡一會,我去買點東西給你吃。”藍雨菲歎口氣說。

    楚凡點點頭,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才又再次躺回病床上。藍雨菲為他拉好被子,又看看吊瓶裏的液體,臨出病房前輕輕地合上了門。當她剛出電梯時,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下,是蘇子成發來短信來詢問楚凡的情況。

    想起楚凡剛才急切想要出院的模樣,藍雨菲冷著臉,將手機的電池拔下來。

    藍雨菲知道自己有點過分,如此對待一個關心著楚凡的人,可她不覺得自己有錯,更不會有絲毫的內疚。

    隻因為不自私,不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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