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07 更新時間:14-11-25 00:12
聆濤山莊在巫州城係武林世家,迄今己有百年曆史。雖不入名流,但山莊秉持低調行事、不爭鋒芒的家訓,甚少與人結怨樹立敵手,口碑素來良好。
山莊建在兩座高山岩的交集處,正對的下方底淵便是江河石灘,漲潮時能聽聞波濤潑擊岩壁發出的巨大浪鳴,由此被初代祖輩命名——聆濤。
踏著寬闊的石板路,抬首仰望築於山顛的幽靜莊園,花休粗魯地揉揉泛癢的高挺鼻梁,手指壓迫著鼻腔嗡聲道:“天一,下次有機會我們再比。”
“不比了。每次我都沒你一半毒。”論及惡智毒謀,易天一甘敗下風甘願認輸。
嘿嘿。花休讚同地傻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沾沾自喜:“一般般。”
“我不是誇你。”總把諷刺當讚賞的花休實在叫易天一無奈。
並排走至莊園正門,二人提腳剛邁進欄檻,下一刻便非常默契地往兩邊迅速偏斜腦袋,躲避從中飛馳掠過的……額,燒火棍!
花休癟嘴,餘光瞄下砸到外麵的那根黑糊糊的焦棍子,有型的劍眉微微擰了起來。旁邊的易天一先驚訝了幾秒,隨即露出為難的苦笑麵向朝他們丟棍的人:“念昔,你這是怎麼呢?”
名喚念昔的少年年紀也就在十七八歲左右,模樣清清秀秀,眉宇間卻透析著一股難以掩蓋的倔氣,而這種倔氣被無法抑製的憤恨情緒渲染得更加淋漓盡致。
“不關天一哥你事。”高瘦的少年揚起下巴,拽成拳的指關節繃緊泛白,怒焰泄洪的眸光直瞪早已轉移視野完全不鳥自己的家夥——
“花休!你把我的吊墜弄哪去呢?”
身任少莊主的花休在少年凶惡質問中悠閑的舉手掏挖耳屎,享受生理電流帶來的快感,根本不關心什麼人講了什麼話。
“我在問你!”少年的投訴無人搭理,肺腑之火激得他心焦肝燥,越來越難以保持沉穩冷靜。
“念昔,有話好好說。”易天一太清楚之後的發展趨勢,趕緊擋住即將暴走抓狂的少年,保持那兩人間的安全距離,“你剛才說的吊墜什麼樣?我們一塊找,應該很快能找到。”
“你不必替他講話,我早上親眼看見的。”少年憤憤道,深惡痛絕的眼神沒離開花休分毫。
“景念昔你吃錯藥把腦豆花燒胡了吧?你整個人從頭到腳我沒一處看得上,還拿你東西?笑話。”花休原本不屑理會小孩子的無理取鬧,可聽對方一口咬定自己拿他啥吊墜突然心梗不舒坦了:他乃堂堂少當家,貪圖顆爛破墜子是會掉價的!
“狡辯!”景念昔指著花休吼,“早上我的係繩斷了不能拴,我把它擺在後院石桌上去找新繩子,回來後沒見它,倒看見你鬼鬼崇祟溜了。”
鬼鬼崇崇?溜?
花休心忖這兩詞的喻意不禁翻個大白眼,對搞扯的蠢蛋他隻能嗤之以鼻,講道理根本多餘。腹誹著充當攔路狗的少年,繼續昂首大步的花休無視對方的叫囂揚長而去。
“花休!把吊墜還我!”盜竊自己重要隨身物的男人即要走遠,景念昔立馬撇下易天一,迅速尾追上前……
“花休,你聽見沒?把吊墜還給我!”怒氣衝腦的景念昔一直跟著花休來到廳堂,知道語言不足以動搖惡劣男人的少年準備伸手揪他衣服,豈料早預計景念昔會來此一招的花休陡然側身,讓使出狠力奔來的少年瞬間撲空,重心不穩險些跌成大字。
“少給我沒事找事,到處晃來晃去像隻耗子。”花休說得小聲,但吐字清晰語氣森冷令人想忽略掉都難。
“我找事?你肯把東西還我我馬上在你麵前消失!”景念昔說得咬牙切齒,隻要拿得回墜子,無論花休提任何條件他也全盤妥協。
“你說話算話?”
“當然。”景念昔滿臉嚴肅,誠懇的保證隻求對方早點歸還吊墜。
“那你可以消失了。”
“……我的吊墜?”
“沒有。”
“你說什麼!”少年驚詫地挑高眉,盡管他對花休永遠不會產生好感及信任,但那人一再出爾反爾愈加讓他厭惡得和對方平靜相處的可能性都沒有,“你耍我?”
“耍你?你又不好玩,我耍你幹嘛?”認定少年是吃飽飯撐的花休丁點不給好臉色,訕訕笑道:“我沒拿你東西你讓我還什麼?”
“我當時看見你了!”
“過個路就是我拿的?我在自己家待著倒莫名奇妙成了小偷?”抱攏雙臂,花休嘲弄的笑容裏漸漸凸顯寒意,“你確定沒別人?你的墜子到底多值錢?”
才剛談到價值層麵,先前高聲指責花休偷拿的少年頓時湮滅鼓漲的氣焰,目光閃爍:“它……不值錢,大概不會有誰留意。”
“哦……別人不拿我拿?別人看不上我看得上?我很喜歡撿破銅爛瓦?怎麼連我也不清楚自己有這愛好?”花休攤攤手,調侃中全部是對少年的譏諷打擊。
“你!”景念昔品出其中滋味,霎時惱紅了血色缺失的臉頰,嘴巴不斷翕張竟無能講述除‘你’之外的任何話。
連忙趕來的易天一所瞧見的正好是兩人陷入沉默的畫麵——“你們和解了?”就算易天一明顯感受氛圍的壓抑也努力往好的方向考慮。
因為這句不具備笑點的問語花休眯細眼晴,弓著腰嘿嘿笑了幾聲,令人捉摸不透其深意;反觀景念昔,鬱卒的神情逐而鬆動,慢慢轉化成某種與空洞相仿的木訥,再由木訥漸變為無盡的落魄……
“我還有事做。”丟下一句告別,失去氣魄的景念昔抽身離開正廳。在少年轉身那刻,易天一留意到他抬手擦眼的小動作。
“休,念昔好像哭了。”易天一擔憂地目送少年遠行的寂寥背影,一股憐憫的情緒油然而生。
“男兒有淚不輕彈。景小子脾氣倔得像頭牛哪可能哭?你別想多了毀壞人家堅強不屈的男子漢形象。”花休扭扭脖子,走近擱茶的圓桌舉壺倒了一滿杯。
“念昔剛才說的吊墜肯定很珍貴,否則他不會緊張成這樣,待會我們去幫他……”
“你是教書先生嗎?杞人憂天。”喝茶哼曲的花休不為易天一話語所動,仍舊一派事不關己高高晾起的表情,“你的性格越來越像個老媽子,日後你兒子到底叫你爹好還是叫你娘好?”
額。易天一被他梗得有點難受,忍不住歎息:“兄長關心小弟天經地義,難道學你跟他?每次碰麵就狗咬狗,我真懷疑上輩子是仇家。”
“仇家也比親家好。”
“我受不了你了。念昔才多大點,你好意思和人家對著幹。說真的,咱倆幹脆去幫他找找,丟了重要的東西確實挺麻煩。”
易天一的提案當即招致花休的鄙視,飲茶飲得差點遭嗆的花休剛準備開罵,某個溫和的男性聲音卻適時岔進來——
“那顆吊墜是我娘陪嫁的嫁妝。”
來者是景念昔的親兄景珞笙,性情隨和懂世故的他和與倔強的弟弟完全迥異,一柔一剛。易天一一見到他先初顯得憂慮的俊容頓時綻放晴光,可思及方才和休的交談讓珞笙聽了去,背後議論人家弟弟真是汗顏。
“原來念昔丟的東西是你娘的遺物。我們……我和休正準備陪他一起找。”溫和的青年不著痕跡的瞪了眼還在怡然自得飲茶的家夥,“對了珞笙,墜子是什麼形狀的?”
“其實那吊墜很普通。娘也是從外婆那承接過來的,她臨終時交給念昔,囑咐念昔將來一定要送給自己媳婦,念昔一直把它視若珍寶。”
“原來如此。”
“今天墜子不見了念昔很慌。他非說被人拿了,我讓他別亂想。”說時,景珞笙悄悄偷瞧坐在桌邊坐姿悠哉的花休,俊秀的臉龐澀然一笑。
“哦。”察覺景珞笙話中隱晦,易天一便不再繼續探究。
心思同樣細膩的兩人用眼神交流傳達花休或許明白或許不明白的內因,可實際上,他們並不清楚低頭灌茶的人腦中思慮的又究竟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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