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世紅顏

正文  第4章 赴宴

章節字數：2085  更新時間：07-09-06 1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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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穿上傍晚時姨娘讓人送來的翠綠衣裙，她是看出我偏愛這類顏色的衣裳了。下山以來我穿的衣裳不是青青翠翠的，就是淡淡藍藍的，很喜歡這樣清爽的顏色。其實鮮豔的顏色我也喜歡，隻是現在這張臉太過出眾了，穿的清幽一點，會顯優雅，穿的豔麗了，則會顯嫵媚，不想更引人注目就隻有這樣含蓄點了。頭發隻在上半部分用銀釵簡單的挽了髻，餘下的自然散落，沒有多餘的裝點。玉兒看著我自己動手熟練的梳好頭發，嘟著嘴說：“小姐，你又什麼都自己弄，雖然這樣也挺好看的，但還是應該再弄的漂亮點，夫人還送來這麼多飾物呢。”

    我笑著說：“喜歡的話，都給你戴上吧。”她不知我前世可是做過發型設計的，什麼樣華麗的頭型會梳不出來，隻是不想招搖而已。

    玉兒調皮的吐吐舌頭說：“小姐又笑我了，玉兒隻是丫頭，哪能戴那麼貴重的東西。這些也隻有小姐這樣的人，才配戴的。”

    “我這樣的人？”我不禁冷哼一聲，“我又是什麼樣的人，還不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又和你有什麼不一樣呢？”

    “小姐——”玉兒見我有點不悅，瞄了我一眼，怯怯的叫了一聲。

    “唉——”我歎了口氣，牽過她的手，看著她，真切地說：“玉兒，我說過很多次了，我不是你的主子，你也不是我的丫鬟，我們是姐妹！除了我這張臉與眾不同外，我們是相仿的年紀，一樣是父母早逝，一樣是孤身一人，一樣在人海中不知該何去何從，其實我們是一樣的孤單啊！而你寧願守著主仆的身份和我擱著距離，一個人永遠承受這樣的孤單，也不願當我是姐姐，和我一起拋開孤獨嗎？”

    玉兒的眼睛紅了，淚珠大顆大顆的掉下來，撲到我懷裏哭起來。嗚咽了半晌，終於悶悶地傳來聲音：“小姐，玉兒知道了，玉兒都明白的，小姐是很好很好的人，在玉兒心裏小姐早就是姐姐了，是世上最好的姐姐！”

    我知道她心裏已然接受了，隻是礙於我師兄的囑咐，麵上的規矩還是要講的，便安下心來。

    我撫著她的發，說：“好了，好了，隻要你心裏明白就好。就衝這‘世上最好的姐姐’，以後有好吃好喝好玩的，第一個就給你留著！別哭了，哭濕我的裙子了！”

    玉兒破涕而笑，嬌憨道：“小姐又拿我開心了！”

    我拿起桌上的梳子遞給她，說：“好妹妹，幫姐姐梳梳頭吧。”她欣然接過，輕輕地梳起來。

    “姨丈今兒怎麼想起設宴呢，是有什麼事嗎？”我喃喃的說。

    “咦，小姐，難道你不知道今天是一年一度的賞燈節嗎？”玉兒驚奇的問。

    “這是個什麼節，有燈會嗎？”我好奇的問。

    “有啊，一般都是一家人一起吃過晚飯後，就去逛燈會了，還要到花燈廟去祈福呢！聽說那裏很靈的，把願望寫下來，放到花燈裏，掛在廟裏，真心的祈求花燈娘娘，願望就會實現呢！”玉兒急急地說。

    看著玉兒興奮的樣子，我笑著說：“那晚飯後，我們一起去燈會吧。”

    “真的嗎，小姐要帶玉兒去逛燈會啊！”玉兒雀躍的跳起來，開心的歡呼著。

    我會心的笑了，前途雖然還很迷茫，但終究不是孤單一人啊，還有你——玉兒！

    我款款的邁進正廳的門，見姨丈和姨娘已經入座，可未見段哥哥。行過禮，便在姨娘的示意下坐到她的身旁。

    姨娘托著我的手說：“俞斐去偏廳招呼他的朋友了，馬上就來。”

    我笑盈盈地說：“姨娘，不妨事的。”

    姨娘望著我的笑臉，眼神一恍，徑自出了神，透過我的臉，她仿佛看見了什麼，我想應該是想起若嫣的娘了，她曾說我的容貌和娘有六分像。還有四分怕是像若嫣的爹吧，我猜測。

    我搖搖姨娘的手，輕聲喚：“姨娘——”

    她恍然間回過神來，笑笑說：“唉，人老了，近來老是走神，常想起年輕時的一些事。今天是花燈節，一會吃完飯，讓俞斐帶你出去逛逛吧，記得你小時侯最喜歡湊熱鬧了。”

    我看著她，趁機說：“姨娘啊，我怎麼記得，小時侯好象就是逛完花燈回來就那麼大病了一場？”我將她對我說過的事，都細細地琢磨過，推算來五歲那年的大病好象也是這個時候，不會這麼巧合吧，所以我才這般試探的問。

    姨娘一楞，欲言又止，倒是姨丈若有所思的看向我，又不著痕跡的輕拍了拍姨娘的背，說：“夫人啊，又傷心了啊，現在若嫣不就好好坐在咱們麵前嗎，都過去了，一切都好了，你也不用擔心了。”又看向我說：“你姨娘因為沒照顧好你，這些年可是一直自責著。那時你還小，晚上風又大，出去受了風寒，回來就病倒了，可是把我們嚇壞了。”

    這時姨娘也趕忙接口道：“是啊，你娘把你托付給我，我卻沒照顧好你，真是辜負了你娘的信賴。”她眼眶漸紅，手輕柔的撫上我的臉，哽咽的說：“還好，你如今已長成這麼個水靈的人，看著你這樣好好的待在我身邊，我心裏好受多了——”

    看著她此般模樣，我知道也問不出什麼了，不過卻也證明了我的猜測，果然和這花燈節有某種聯係。我正欲開口勸她幾句，眼角卻瞥見了廳口的一個身影，我抬首看去，正迎上段哥哥似水的眼睛，是啊，柔情似水。我起身，柔柔地叫了聲：“段哥哥——”

    他一笑，星眸閃爍，朗朗的回：“若嫣妹妹——”然後向姨丈和姨娘行過禮，便坐到了姨丈的左手邊，我的右手邊，對我說：“在別廳應酬了幾個朋友，讓若嫣妹妹久等了。”

    我了然的說：“不妨事，今兒過節，段哥哥的朋友既身在異鄉，又沒有家人相伴，段哥哥多陪陪也是應該的。”他看著我，眼睛裏閃過，欣然——欣喜——？

    一頓飯在這看似平靜，又不平靜中渡過。飯後，姨娘讓段哥哥帶我出去逛逛，囑咐他好好照顧我，就隨姨丈回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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