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941 更新時間：08-03-03 19:48
西苑，滿懷心事的蕪荑獨自躲在蒼翠的竹林中，翠兒焦急尋找的身影自竹縫間一閃而過，蕪荑垂了眼撫著手裏單薄的紙箋，憂鬱的神色藏不住深埋心底的鬱結……
……
“好快啊，朕的女兒都長這麼大了。”
記憶深處，蕪荑的父親，琳國的皇帝輕撫著女兒嬌豔的麵容長歎不已。
那是蕪荑臨出嫁前的三個月，衰老落寞的琳國皇帝長久地凝視著蕪荑年輕的麵龐，在那雙曾經堅毅的眸子裏蕪荑看到了歲月留下的痕跡，混濁的雙瞳裏逐漸生長出脆弱，浸滿老人曾經犀利的雙眼，在那張雞皮鶴發的臉上彌漫成老年人獨有的蒼涼。
“無憂，你心裏一定是怨父皇的吧……”
無憂，好久沒聽人這麼喚自己了，蕪荑幾乎忘了這個曾經屬於自己的封號。
“父皇對不住你，更對不住你母親，若你外祖父在天有靈也必定反悔了……”
外祖父？蕪荑似乎又想起了那張模糊得不真實的臉，沉穩而堅定總有一種被稱為忠誠的神色附在那張臉上，那樣的神色曾漲滿蕪荑幼小的心房，如今卻隻剩一縷牽掛於心的哀思，和母妃一起駐留在某個黯淡的角落。
“父皇當初糊塗啊……”
當初？父皇指的是母後被廢那一年，還是送出定禮的那一刻？
“無憂，我們不嫁了，來，和父皇一起去接你母親，我們還像從前一樣……”
從前，從前又是什麼樣？蕪荑似乎記不起來了，滿腦子的空虛攪得她頭痛，於是她截斷父皇的話，輕言細語卻不容置疑地答道：“開弓何來回頭箭，既然父皇還記得外祖父還記得母妃，就不該忘了外祖父因何而死，母妃因何而廢，父皇請看清楚，兒臣不是無憂，兒臣的名字是蕪荑，無憂早就死了。”
……
那樣的決絕無怪乎父皇信以為真了，弘濤哥哥至今也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吧，否則他怎會送來這樣的信，一滴清淚沾濕了蕪荑手裏的紙箋，紙箋上纖細挺拔的字跡隨著淚珠一起化開，最終變成模糊的一團……
秦熠站在竹林外默默注視著這一切，強忍著心痛看著那張讓他魂牽夢縈的臉淒然落淚，秦熠恨極了自己的懦弱，更恨自己的清醒，緊攥的雙拳中有一抹殷紅蜿蜒落下……
“陛下？”翠兒尋不到蕪荑剛從外麵回來就看到默立不語的秦熠，忙跪下行禮，低頭時正好看到秦熠指縫間的血跡，忍不住吃驚。
蕪荑聽到翠兒的聲音忙回頭來看，卻隻見到秦熠匆忙離開的背影，下意識地張嘴喊出了他的名字：“熠……”
秦熠停了下來，轉身看她時神色間有些許迷茫，蕪荑愣了愣，再張口時叫的卻是“陛下”二字，秦熠臉上一冷，終於還是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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