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25 更新時間：12-01-07 23:00
5
內心複雜。
所有的情感在媽媽的聲聲呐喊中化成淩厲的碎片，把我傷的體無完膚。
“小兔崽子！……這一年，你究竟去了哪……”一句話還未出聲就以哽咽。
“我找了你好久，你怎麼到這來了？”
對不起……我不可觀測的搖了搖頭。我真的無法麵對這樣的東西了。
“我好擔心，問你的同學，你同學說不知道，問老師老師不知道。你怎麼就到這來了？兒啊，媽要是沒有你了，要怎麼辦？”
溫柔的聲音，像開水兜頭而下，燙得我來不及發出聲音，就以潸然淚下。
關切的目光，仔仔細細的打量著我，然後，渾濁而炙熱的淚滴一下子滴落得讓我措手不及。
“小兔崽子，最近過得好不好？吃的怎麼樣？媽媽擔心死了。天天找你，天天找你，雲起呀，你說，要是媽媽沒有了你，這條老命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媽！”
胸口痛得我無法順暢的呼吸。不知道是激動還是欣喜。
我滿腦的漿糊。
無法思考。
所有的感覺，什麼自尊，什麼日子，都化作了無法抑製的淚水。
那一刻，身體卻提前的做出了反應。
我張開雙手，用力的，狠狠的抱住了母親，張口就叫：“媽，媽，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滾燙的淚珠，灼燒著我一直一直壓抑在心底的話。
“媽，對不起，是兒子不孝。”
“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的期望。”
在媽的眼裏，我是驕傲的，如果她得知我現在的生活，會怎麼想？
我心裏恐懼起來。更加用力的抱住媽媽，那已經開始佝僂的身體。
打架，搶劫，翻垃圾，不要命的，在在乎鮮血的行為，僅僅的隻是為了一點點活下去的空間，食物，陽光，土地。腐臭，頹廢，犯法。所有，所有幾乎就沒有光澤的一切，豁然的在半空中洞開了巨大是陰冷的眼睛。
我無法接受！
連我自己都無法接受，跟何況是一個已經開始年邁的老人。
早在我踏出第一步的時候，就做好了不會被原諒的準備。
我總是會有這樣的錯覺。我的每一步成長都是在以媽媽的鮮血做養料。
風輕輕的吹啊吹。我想，那次，應該是母親最容光煥發的一天了。因為，她再也沒有機會了。或者說是我再也沒有機會了。
在我破舊的出租屋內，我局促不安的與媽媽交談。
我問母親是怎麼知道我在Q市的。
媽媽說，是一個叫莫三的人告訴她的。
怎麼會是他？！！！
心裏疑惑，對著母親卻問不出來。
他怎麼會找到我媽媽的……難道……他調查我？
為什麼？
心裏無法平靜下來。
感覺一個巨大的一團浮現在我的眼前，而我卻連開頭的線都沒有找到。
媽媽動不動就會哭，好像激烈的感情，長久的無法平靜下來。
我看著這樣的母親，越發的覺得愧疚。
她問我的衣食住行，我不敢說真話，全部都搪塞過去。隻是我沒想到，母親再也沒機會聽到整個事情的真相了，再也沒機會在我的麵前，擰著我的耳朵，叫我小兔崽子。
後來，我實在招架不住我媽的一大堆問題了。就死纏著非要帶她去看看Q市的著名的景點。母親說不過我，隻好去了。但是兩眼裏，慢慢的透露著一種獨特的驕傲。
我知道，那是為我而驕傲。
我對媽媽編織的東西太過美好了吧。
我轉身為媽媽去買飲料。
明明優美的熱鬧的景色裏，突然蹦出一群黑衣人，開著我從來沒見過的，高檔的，烏黑發亮的轎車。畢恭畢敬的對我彎下腰：“少爺，我們家大少爺有請。”同樣畢恭畢敬的口吻，但是語氣裏卻是不卑不昂，不容回駁。
……
我隻是覺得莫名其妙。
母親看著我，不知道為什麼陡然露出一種是非害怕的表情。仿佛在掩飾著什麼，亦或者是什麼經年不見光芒的秘密就快要見到陽光。
“對不起，我不認識什麼少爺。”
我煩躁的推開他們想要穿過去。
既然不明白，那就不要理會就好了。
實際上，我真的不記得，我什麼時候，認識過什麼大少爺了。
“那麼，得罪了。”
我隻感覺，頸部受到嚴重的打擊。
我疼的翻了個白眼，隻來得及看清周圍滿滿當當的圍觀者，熙熙攘攘的很熱鬧的樣子。周圍的樹很高很大，天空很明亮，很耀眼。
然後。
世界一片漆黑。
“啪——”連續的有人按開開關。
那個時候，我剛剛蘇醒。視線都沒有清晰。
突如其來的光芒，硬生生的闖入瞳孔，針紮般的疼痛。
“你好，趙雲起，初次見麵，我叫翟峰。宅家大少爺。”
我抬起頭，慢慢的對準焦距。
一張邪肆的而張揚的臉，生的無比絕妙的眼眸，就算不笑，都可以奪人心魄，一身黑色的西裝，卻掩飾不住隱藏在裏麵，宛如無骨的腰身。
天降尤物。
我腦袋裏如是想到。
一個所有顏色都是金色的房間，寬大的，明亮的，金碧輝煌的。我所能想象的所有的詞彙都不足以用來形容我所見到的景觀。所有的東西，地毯，牆壁，柱子，天花板，吊燈，都是那麼的精致而優雅。
這裏的隨便一樣東西，都可以讓我用一生的光陰去爭取。
他隨意的橫坐在一張巨大的白色真皮沙發上，隱隱有股逼人的銳氣。模糊的光線在定格在他的身後。襯托他越發的美麗。
宛如天神。
真的是美麗。
把美麗這樣的詞用在一個男人身上，卻一點都不過分。
我翻了翻眼睛。
懷疑我的大腦是不是要當機了？
原來那群黑衣人口中的大少爺就是眼前的這個人。但是，我確實是不認識。這樣一個堆在人海中，你都可以隨時發現的強悍存在，隻要見過，我不能沒有印象。
“我不認識你吧……”
“你是不認識我，但是，我有些問題必須問你，為了讓你說實話。給你看個東西。”他帥氣的打了個響指。一個白衣的少年，不知道從哪裏走出來，手裏端著一個盤子，上麵用白色的布蓋著。卻絲毫掩蓋不住那裏麵散發出強烈的血腥味！
我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你想要問什麼？”
我肯定什麼都不知道。
“待會你就知道了。”他露出一種惡魔式的微笑，整張臉都扭曲了，卻還是十分的美麗，還帶了一股不可侵犯的優雅。他抬起修長的手，輕鬆的打了個響指，那感覺就像打在我的心髒上一樣。
一種仿佛麵臨巨大災難的感覺對視籠罩了我。我忍不住的吞了口口水。
形同不存在的白衣少年，隨即訓練有素的打開了布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竟然，看見了……
我頓時覺得世界都顛倒過來。我拚命的衝站起來，拚命的去爭奪那個盤子……
炫亮的燈光之下，盤子裏。
安靜的車蓋放著，一顆美麗的，毫無生氣的人頭……
母親的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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