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走西顧

番外  番外 久遠年代（1）

章節字數：2455  更新時間：12-05-13 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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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弈泉上學時成績一直很好，但高中的時候得罪了老師。那老師平常私生活不太檢點，秦弈泉寫了首打油詩諷刺他，本來是寫了好玩，結果被其他同學貼了出來，讓老師看到了。老師跑到學校去說，硬是把他開除了。虧得另一位老師愛才，費了很大功夫才把他再弄回學校上學。最後考大學的時候他明明分數很高，卻因為檔案上的記錄隻進了一所很一般的大學，但在那個年代也已經算很不錯了。他畢業之後回了老家R城，進了政府。

    易小雨則是個普通女孩子，普通的長相，普通的成績，複讀了兩年還是沒考上大學，最後參加政府的招幹，也進了R城政府。

    他們倆就這樣成了同事。易小雨知道秦弈泉這個人，她聽說他有才氣，很能幹，長得也出眾。秦弈泉也注意到了易小雨，他發現這個女孩兒活潑得不得了，一天到晚樂嗬嗬的，而且她總是能感染到她身邊的人。

    倆人走得近了一些，了解更多之後，越發覺得處處合得來，看對方都是越看越順眼。易小雨喜歡他沉穩有才華，他喜歡易小雨開朗單純但有自己的想法，他想著，這樣的女孩兒娶來做老婆肯定不錯。

    秦弈泉字很漂亮，又寫得一手好文章，於是他開始給小雨寫情書。也有其他小夥子追小雨，但秦弈泉沒把他們放在眼裏，他自信滿滿。

    小雨看著情書傻樂，腦子裏都是那些好看的字甜蜜的詩句。她知道有很多姑娘喜歡秦弈泉，但他隻給她寫了情書。於是她去找他，“咱倆好吧。”秦弈泉看著她微紅的臉蛋，羞怯但堅定的眼神，淡淡一笑點頭。

    喜歡秦弈泉的姑娘裏，有一個叫葉心，她便是當年保了秦弈泉的那位老師的女兒。正好都在一起工作，秦弈泉對她很好，能幫的忙都會幫她。

    葉心是個很斯文的姑娘，跟人說話的時候細聲細氣，總是一副怯怯的模樣，她喜歡秦弈泉，卻根本不敢說出來，也不敢有什麼表現。她也不能有什麼表現，她有個親梅竹馬的小對象，倆人本來說好工作穩定下來就結婚，家裏也都說好了。

    她跟小竹馬從小一起長大，小竹馬不太愛說話，小時候一直護著她不受別人欺負，長大後一樣還是對她嗬護備至。兩家的大人都很支持他倆在一起，本來以為一輩子就會這樣平淡安穩地走下去，直到秦奕泉跟著她爸爸來到她家。清秀俊朗的少年對著她淺淺一笑，隻一眼，就這樣淪陷。

    後來的事情超出她的想象。她開始關注他，每次碰見時，秦奕泉都笑著跟她打招呼，她卻紅了臉。她心裏那一點小小的希冀慢慢膨脹，她開始不想沿著之前設計好的人生軌跡走下去。小竹馬本本分分，對她雖好，有時候卻顯得有些木訥無趣，秦奕泉則多了一分少年的桀驁飛揚，表麵溫文爾雅，腦子裏卻有很多新奇搞怪的想法，跟他在一起總是新鮮又快樂。

    她越來越壓製不住心底的渴望，但一想到從小就對她愛護有加的小竹馬，又隻覺得愧疚得不行，加上本來性格就內向羞怯，便一直憋在心底。沒想到秦弈泉卻跟易小雨走到了一起，每次看到他倆在一起她都滿腹酸水，猶豫了些日子，她終於決定豁出去，不能一直這麼窩囊。

    這天睡前，她想著易小雨跟男同事吵嘴潑辣的樣子，想著秦弈泉溫文的笑臉，下定決心明天去找秦弈泉說清楚，就算他還是選易小雨，也算了了一件心事。

    但第二天早上卻有人來找她，是小竹馬，風塵仆仆站在她麵前對她笑，她呆了。他來跟她商量結婚的事情，昨天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一下溜走。吃飯的時候聽卻突然聽到同事說秦弈泉跟易小雨要結婚了。她一直咬著嘴唇，咬得嘴唇發白也不敢鬆開。

    她去找秦弈泉，正碰到他跟易小雨在一起，她躲在牆邊偷偷地看著。易小雨不知道說了什麼，秦弈泉突然開始放聲大笑，捂著肚子笑得彎下腰去。她從沒見過他那樣笑，他從來都是溫雅地淺笑。她看著滿心滿眼都是甜蜜歡喜的倆人，默默地離開，跑到食堂後的小樹林裏哭了很久。

    她紅著眼睛回去，跟小對象說這就去申請調動，調到他那裏，安頓好了就結婚。小對象沒有多問，隻是點頭。

    結婚後小竹馬對她還是很好，她一直跟自己說，不能再想著那個人，應該珍惜眼前溫柔體貼的丈夫，但午夜夢回卻還是會偶爾夢到那個人對她淺笑。父親病重的時候她去過S城找秦以泉，但他出了遠門，她隻見到了抱著女兒的小雨。

    多年後，S城的L中名氣越來越大，葉心的丈夫也把兒子送去了L中。臨近高考的時候，丈夫在外麵租了房子，把兒子接出來照顧。她本來不願意再回S城，後來還是忍不住，答應也去照顧兒子。回到那座小城，街道已經沒有了什麼當年的印記，十多年的時間，一座城都可以改頭換麵，她心底的眷戀卻還是沒有磨滅。

    她悄悄去政府打聽秦以泉，心想隻要知道他過得怎麼樣就行。問了好多人，那些陌生的麵孔都說不知道沒聽過，最後終於從一個食堂的老師傅那裏問到。老師傅把油膩的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秦弈泉啊，那個小夥子不錯，真是不錯，可惜啊。小雨真是命苦，他們倆那時候多登對啊，誰知道他會生那樣的病，年紀輕輕就沒了，哎，丟下她們孤兒寡母的。”

    老師傅不知道眼前瘦小的女人跟秦弈泉有什麼關係，她眼睛瞪得很大，纖細的手指死死地攥著自己的袖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自己，問著他怎麼會死。“得了癌症啊，誰想得到呢，那麼好的一個人。”

    她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醫院。她隻是一時受了刺激，但本來身體就不好，從小就大病小病不斷，病來如山倒，她這一病，便病了十幾年。

    但她不知道她被送進醫院時，她的兒子渾身是血地躺在急救室裏。她不知道丈夫其實都知道這些事情，但他隻是默默地守著她。她因為別的男人過世而病倒，他也隻是在她和兒子的病房之間來回奔走。她也不知道，這個到了中年微微發福的男人，在短段的時間內憔悴得不成樣子，白發一下冒出很多，變成了幹瘦小老頭。

    她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認識其他的人，見誰都叫秦弈泉，養病養了好幾年才慢慢正常起來，隻是身體愈加虛弱。丈夫請了保姆，不斷地往家裏帶中藥，搞得一家三口身上一直都有股藥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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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我本來叫秦以蘭，爸爸姓秦，媽媽姓易，於是諧音了一下，他們倆有時候還開玩笑地跟別人說我這是個複姓。小學剛畢業的時候我爸爸生病去世，媽媽給我改了名字，燒掉了爸爸寫給她的情書，送掉了很多爸爸的東西，隻留下一整個書櫃的書，那是我爸最寶貝的東西，我們也從R城搬到了S城。沒錯，秦弈泉和易小雨就是我爸媽，而葉心則是嚴滕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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