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章 毛巾、殺蟲劑、封箱膠帶

章節字數:5730  更新時間:12-01-17 1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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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電吉他相比,電貝斯有個明顯的好處,就是隻要不插電就幾乎聽不到聲音。

    我在鷹無學姊的巧言之下買了貝斯,隔天早上把它帶到教室之後,馬上就被同學團團包圍。“隨便彈個什麼嘛!”盡管大家不斷地催促著我,我還可以說:“可是這是貝斯,所以彈不出聲音耶!”然後逃開。如果是吉他就沒辦法了。所以拿貝斯真好――這種說法也可以稍微安慰一下被鷹無學姊玩弄的自己。

    “不過啊,你為什麼想要一把貝斯?”

    一個男生說出一件我完全沒想過的事。

    “啊,這個問題我之前就一直在想。但也沒有特別不需要嘛?”

    “你這評論家,解釋得簡單點啦。”

    “不要叫我評論家啦!”我把貝斯從同學手中拿回來,收到盒子裏。事實上用講的也沒辦法好好地解釋,不過為了全世界貝斯手的名聲,我還是得說些什麼。

    “你們幾個,去那邊坐好。”

    “是的,綾老師。”

    “拜托老師不要講專業術語。”

    唔,居然先對我打了消毒針。幾個男生圍著我的座位坐正,這種時候我可不能說錯話。怎麼辦?我舔了舔嘴唇,一邊思考著該從何講起。

    “……那麼,先回憶一下隱居大人的臉。”

    “為什麼?”

    “別管那麼多,先照著我的話做。”

    幾個男生有的閉上眼睛,有的瞪著天花板。與水戶黃門極為神似的導師有著一張非常容易回想的臉。

    “接著想像一下,把隱居大人的胡須從臉上移掉。好了嗎?”

    “……好了好了。”

    “啊,好像年輕時的江成和己喔。”

    “江成本來就還年輕好嗎?”

    “好了好了。接下來,想像一下拿掉頭發以後的隱居大人。”

    “綾老師,這樣做有什麼涵意嗎?難道是心理測驗?”

    “做了你就知道了。怎樣,想像得出來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隱居大人的發根不是強韌得令人驚訝嗎?”

    “比起胡須,要去掉頭發還比較容易。”

    “接下來是最後一步,想像一下去掉臉部輪廓後的樣子。”

    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寫著:“什麼?”

    “這是怎樣?”

    “不懂啊!”

    “輪廓是指什麼?耳朵之類的嗎?”

    “不,不是那樣,是去掉臉部的形狀。感覺就像一個空無一物的平麵浮出眼睛、鼻子跟嘴巴。好,想像看看。”

    學生們紛紛發出“嗯、嗯……”的聲音,有的用手指搔著太陽穴,有的抓頭發。

    “……不行,沒辦法吧?如果拿掉臉部輪廓就沒有意義了啊!”

    “不管怎麼想像,腦袋都會浮現那顆圓圓的頭。”

    “加油。你不是常常自豪地說:‘不管是哪個寫真美女,我都有辦法在腦海中消除她身上的泳衣’嗎?”

    呃,你們也不用那麼努力吧?

    大家痛苦掙紮了大約兩分鍾以後,所有人都投降了。於是我最後再以一句話作結:

    “也就是說,現在大家腦中拚了命想要消除的東西若是轉換到音樂方麵,對我來說就是貝斯。了解了嗎?”

    聽眾們還是一臉恍惚。

    “正如你們可以想像吉他之類的樂器無法彈奏出歌曲,卻沒辦法想像貝斯無法發出聲音。因此我也沒辦法解釋為什麼貝斯對我而言是必要的。”

    “是喔……”

    “說不上來耶,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沒搞懂?”

    到底懂了沒啊?話說回來,就算你們了解了我也很困擾。因為我又在胡說八道了。

    “不過綾老師真是厲害啊,看來你很有潛力繼承父親的衣缽。”

    “我不會繼承的!”為什麼我非得被同學這樣說啊。

    話剛說完,預備鈴聲就響了起來。同一時間,教室後方――也就是靠近我的座位右後方的門打開了。

    真舞站在教室門口,視線先停留在我那張被男生們占領的桌子,接著移到我手裏的吉他琴盒,臉蛋忽然皺了起來。

    “……走開。”

    因為真舞一句小聲而冷漠的話,那些聽我胡說八道的男生便很快地閃開了……喂喂,不要到我這裏來,給我回到自己的座位。

    “綾老師……”其中一個男生把臉湊過來,喃喃地說:“不會吧?你之所以開始彈貝斯難道是因為羽澤同學?”

    “嗄?什、什麼?”我的聲音變得怪怪的。

    “你最近不是常常跑去中庭嗎?”

    “原來如此,這麼一來就有機會可以接近她了啊?老師的頭腦真好啊。”

    男生們頻頻偷看真舞的臉。不要在這麼近的距離說閑話啦!

    因為真舞充滿攻擊性的態度,自她轉來的第二天起,幾乎讓班上所有的女生都成了她的敵人,不過男生們卻一點也不在意,還是一樣擔心真舞。在換教室的時候幫她帶路,或是在她忘記帶輔助教材時借她的,大概都是班上的男生。

    這些常常聚在我座位附近的男生,說不定也都是基於這個理由吧?男人真是笨啊。

    “對了,羽澤同學……”

    一個有勇氣的家夥轉過身來向真舞搭話。真舞把目光從課本往上移向他,慢條斯理地回答:“不要稱呼我的姓。”

    “那――真舞同學……”

    “也不要叫我的名字。真惡心。”

    “真舞說我惡心……我僅存的生存希望沒了。”

    “加油,你的臉倒是沒那麼惡心。”“對,我的臉。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們要表演相聲給我去別的地方。話又說回來,雖然在轉學來的那天就說過這番話,不過她有這麼討厭自己的姓嗎?我一直以為她隻有在那種場合才會這樣亂說。到底是為什麼?是不是以前有人欺負她,幫她取了“魚美乃滋”(注:日文發音接近“羽真舞”)之類的綽號呢?

    “羽澤同學也玩樂團嗎?會不會因為彈吉他而惹鋼琴老師生氣呢?”

    就在他不屈不撓地繼續搭話時,真舞的側臉整個僵住了。

    “話雖如此,你還真能利用時間分別練習兩種樂器耶!”

    “應該是同時練習的吧?因為彈的曲子是同一首啊。”

    “這怎麼可能!”真舞把目光移回課本。不過,我注意到她的視線有些空茫。

    “你們……怎麼會知道?”由於她低著頭說話,男生們也同時安靜了下來。

    “呃……這個嘛……”

    “你放學以後不是都會在學校中庭練習嗎?一直都聽得到啊!”

    “對啊,很有名喔!大家都知道。”

    真舞突然站了起來。嘴唇顫抖,臉色發青。

    “一直都……聽得到嗎?”

    啊,糟了。她不知道嗎?我一邊因為即將可能發生的狀況而憂鬱,一邊悄悄地插嘴:

    “那個……我沒有告訴你,那間練習教室的隔音並不完全,聲音會從門的縫隙傳出來。”

    真舞的臉色瞬間慘白,接著又轉為通紅,嘴唇不停顫抖。

    就在我以為可能會被揍而抱著頭趴在桌上的瞬間,一陣跑步聲從我背後經過,接著被關門聲打斷。

    一陣令人不舒服的沉默籠罩了一年三班。

    我抬起頭,大家都佯裝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卻用一種責難的眼光看著我。

    “……綾,你在幹嘛啊?還不快去追她!”

    剛剛被真舞嫌棄太惡心而失去生存希望的家夥,冷冷地對我說。

    “為什麼要我去?”

    “因為真舞是你負責的啊!”寺田班長不知道為什麼竟說出這句話,旁邊簇擁的女生也像串通好了一樣“嗯嗯”地猛點頭。什麼我負責?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不快點去追,就要開始上課了。動作快啦!”不

    知道他們到底想幹嘛,不過這個世上的確有一種難以抵抗的力量叫作氣氛,當時的我也被它所驅動,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我一走出教室,氣喘籲籲跑過來的千彩就差點撞到我。

    “你在幹嘛啊?剛才羽澤同學在那邊……”

    “她往哪兒去了?”

    “咦?啊,嗯,她剛剛下了樓梯――綾?等等!綾,你要去哪裏?”

    當我推開千彩往外跑的時候,預備鈴聲正好響了起來。

    真舞把自己關在中庭的個別練習教室。雖然門關得緊緊的,裏麵一點聲音也沒有,不過一出中庭,我馬上就知道了。因為門上的掛鎖是打開的。

    我站在舊音樂科大樓前麵,陷入短暫的思考之中。我在做什麼啊?盡管我照著班上同學的意思跑出來追真舞,但是要怎麼做才好呢?跟她道歉,這樣好嗎?我到底做了什麼壞事啊?

    幹脆就這樣回教室算了。跟班上同學說:“我不知道她跑去哪裏了?”然後就算了。不過,我的雙腳卻無法動彈。

    沒多久,第二聲上課預備鈴響起,我確定遲到了。算了,第一節就順便蹺課吧!蹺個一、兩次應該沒什麼大不了,何況我也有一些話想對真舞說。我握著練習室的門把,斜斜地用力壓下。

    真舞把三個坐墊疊在長桌子上,然後自己抱著膝坐在上麵。盡管我走進練習教室,她也隻是把埋在膝間的臉抬起來而已。

    “像你這樣用坐墊實在浪費了。那些坐墊可是我帶來的喔,並排在桌上可以在上麵睡覺,所以我才拿了三個來。那可不是搞笑的笑點,不要把它們疊起來啦。”

    真舞幾乎沒有改變姿勢,隻是稍微直起身,用左手抽出兩個坐墊向我丟來。坐墊打到我的臉上,我把其中一個丟回去,另一個鋪在地上,盤坐在上麵。

    “你來這裏幹嘛?”

    真舞用啞啞的聲音說著。

    “為了蹺課才跑來的啊,沒想到某人也在這裏呢。哇,還真是奇遇啊,雖然有點困擾。”

    “騙人。”

    為什麼你知道我在說謊啊?拿出證據來啊!證據。雖然我是在說謊沒錯。

    “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真舞望著地板,小聲地喃喃自語。我回頭瞥了一下因為有隙縫而無法完全隔音的門。

    “要說為什麼,那是因為你沒有問我啊!”

    我又被坐墊砸了。為什麼要為了這種事情生氣啊?

    “就算聲音傳出去也沒什麼不好啊,又不是做什麼虧心事。”

    “一點也不好。”

    真舞用力地並起膝蓋抱在胸前,蜷縮到桌子的一角。完全沒辦法跟她溝通,該怎麼辦啊?

    “都出過鋼琴演奏的CD了,彈吉他卻不喜歡讓別人聽?這樣不是很奇怪嗎?”

    “你又懂什麼了?”

    真舞吐出的一句話,“啪”的一聲落在我和她中間的地板上。

    突然間――一股怒氣湧了上來。

    “我怎麼可能會懂啊!”我把視線從真舞身上移開。不這樣的話,萬一拿來丟的坐墊用完了,我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那是因為你什麼都不說,不是嗎?有什麼困擾就老實地說出來啊,我又不會什麼讀心術。”

    初次見麵的那天是這樣、轉學來的那天也一樣。真舞什麼也不說,隻有我雞婆地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擔心她,結果不是被白眼就是被抱怨。

    “――如果我說出來,你會幫我嗎?”

    我嚇得抬起頭來,望向真舞。她那泫然欲泣的眼眸看起來就像河流人海口的河水,顏色既灰暗又陰鬱。

    “如果我把我的困擾全說出來,你會為我做些什麼嗎?要你遊泳到美國去,你真的會為了我遊過去嗎?要你把右手切下來給我,你真的會切嗎?如果要你去死,你會為了我去死嗎?”

    我不禁啞然,隻覺得有一股寒氣。這感覺就像在一個連月光都沒有的深沉夜裏窺探一座深淵,卻看見一些原本不可能從水麵上看見的事物。

    “明明辦不到,就不要隨便亂說話。”

    “呃……你真的希望我為你做這些事?”

    真舞搖了搖頭,看來好像偷偷掉了些眼淚。

    “沒這種事。”

    “如果……你不試著說出來,別人怎麼會知道?隻是說出來而已,又不會少一塊肉。”

    “那你把時光倒回我開始彈鋼琴以前。”

    “我又不是神,怎麼可能辦得到!”

    這麼說來――她心裏果然有什麼事吧。怎麼會變得這麼討厭鋼琴呢?

    還有……

    “那這樣好了,請你不要再一直跟著我了。很凝眼。”

    我並沒有一直跟著你!唯有這件事一定要讓她明白。

    “我跟你說過好幾次了,這裏一開始是我先使用的地方。擅自闖進來的應該是你,不是嗎?所以我並沒有一直跟著你。”

    我瞥了房間另一邊的角落一眼。真舞慣用的素麵Stratocaster電吉他就放在那邊的琴架上。

    接著我站起身來打開櫃子,拿出一條用了很久的浴巾。

    “你看這邊,門邊有縫隙對吧?所以要用浴巾塞住。雖然沒辦法完全隔絕,不過多少可以增加隔音效果。還有這個……”

    我再從櫃子裏拿出掃把跟簸箕給她。

    “好好打掃啦,沒看到牆壁跟地板都髒兮兮的嗎?我好不容易才打掃得這麼幹淨耶。你給我記住:我來是為了奪回教室,才不會讓你這個沒聽過搖滾樂、年紀又小的吉他手囂張多久!”

    我因為生氣而說了滿口冠冕堂皇的話,不過立刻就有點後悔了。眼角還掛著淚的真舞一時也被我嚇得目瞪口呆,沒多久,她大大地呼了一口氣以後接著說:

    “……所以你才帶貝斯來嗎?”

    明明剛才還哭得跟小孩一樣,現在那副討人厭的表情又是怎樣?帶貝斯來不行嗎?

    “你以為換成貝斯就比得上我嗎?笨蛋!”

    “隨便你怎麼說。雖然我現在彈得還不夠好,不過沒多久就會追上你的。那麼,我們就以這間房間為賭注來一決勝負吧!”

    我拿起掃把的柄用力指向她,說出這句話。我說出口了!真舞好像連話也說不出來,隻是瞪大眼睛,直挺挺地站在那裏。我擅自決定她臉上的表情不是傻眼,而是有些退縮。

    我把掃把、簸箕放回櫃子以後,又拿出一個噴霧罐放在桌上。看到那個罐子時,真舞不解地歪了歪頭。

    “……殺蟲劑?”

    “是啊,因為這個房間偶爾會有蜈蚣出沒,蟑螂最近倒是比較少看到。”

    我走出練習教室沒多久,就聽到背後一陣慌慌張張的開門聲。回頭一看,真舞正白著一張臉,從練習室飛奔而出。

    “……什麼嘛!我照著你的要求出來了,你就好好待在裏麵啊。反正就算現在去上課也會被當作遲到――”

    “為、為、為什麼你一開始不告訴我?”

    現在這張快要哭出來的臉看起來還真像小孩子。

    “為什麼?因為你沒問啊!”我的回答和之前一樣,你到之前為止一直都待在裏麵吧?所以沒關係啦。”

    “笨蛋!”我的上手臂被她連續拍打了好幾下。真是個麻煩的家夥啊……

    結果,我們在第一節課結束後的下課時間才回到教室。真舞帶著快哭出來的表情抓著我的手,我隻好認輸了。花了一個小時進行練習室的除蟲工作,以及用封箱膠帶把任何會讓蟲子爬進去的縫隙給堵起來。

    不過我覺得沒什麼用就是了。蜈蚣之類的蟲子隻要兩公厘大小的縫隙就會鑽進去了吧?

    “啊,公主回來了。”

    “你們兩個還真的一起回來啊……”

    進了教室以後,大家都往我這邊看來,讓我有點退縮。等等……公主?

    班長寺田同學走了過來,靠在座位旁邊對真舞說:

    “根據班上的決議,從今天起我們決定叫你公主。”

    真舞的臉先瞬間慘白,接著馬上變得紅通通的。其實我從之前就一直覺得,這家夥雖然惜字如金,不過從她的表情變化就很容易知道她在想什麼。

    “……為、為什麼?”

    “不論我們叫你的姓或是叫你的名字,你都不喜歡吧?這樣要叫你的時候很不方便。”

    “所、所以你們才……”

    某個待在班長身邊的女生故意說:“如果你下跪道歉,我們就不用這麼丟臉的稱呼叫你。”

    “……不要。”

    “喔,這樣啊。那以後就多多指教羅,公主。”

    “公主,你明天是值日生,所以不要像平常一樣,都快遲到了才來喔!”

    啊,又要哭了。這算什麼,欺負新來的嗎?不過真舞是自作自受,所以我一點也不同情。話說回來現在的日本年輕人竟然性格偏差得這麼厲害啊?

    “啊,公主今後如果有什麼麻煩的要事,跟綾說就好了。”寺田班長冷冷的一句話,就擅自決定了別人的事。我聽到以後差點從椅子上滑下來。

    “為什麼是我?”

    “說到這個,綾……”

    坐在我斜前方的男生對我說:

    “王子或是公主都稱為殿下,對吧?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不知道……問題是這兩件事又有什麼關係?”

    “就是‘隨侍在宮殿內樓梯下的人’的意思啊。因為直接和偉大的人說話有失禮數,所以要呼喚隨侍的人。”

    “喔喔――”“又學到一件事了耶。”身邊的白癡男生興奮了起來。

    “也就是說,那個隨侍就是你啦!”

    “是我?為什麼?”盡管我砰砰地敲著桌子抗議,不過班上決議的公權力之強大,根本沒有人在聽我說話。我望向唯一的救贖――千彩,她卻用懷疑的眼光看了看我和真舞,然後向我扮了個鬼臉,轉過身麵向講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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