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24 更新時間：12-01-12 09:50
第五樂章月華之下
自從來到這陌生的地方已經三天了，澤田綱吉並非沒有試過尋找出路，但他的超直感卻像是突然失靈了一般，完全無法擔當起GPS導航儀亦或是指南針司南之類的重任。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吧。”Giotto聽到澤田綱吉如是的抱怨時，也忍不住笑出了聲，這個後代，實在是天真的可愛。
“那不是回不去了？難道我們要像野人一樣寄居山野？”澤田綱吉焦急得用雙手蹂躪起那蓬鬆的褐色短發，無力地吐著槽，也不理睬一旁的祖先大人一副稍安勿躁的表情，這模樣要是被Reborn撞見，又免不了一陣痛扁了吧。
Giotto走上前拉下他的雙手，轉而用自己的右手按住對方看上去就十分好摸的頭發，手感的確不錯。意識到自己跑題了，Giotto馬上停止了所謂的侵犯行為：“十世，喜歡露宿山間的似乎是你吧，我可是義務陪護哦，還不收工資的。”
澤田綱吉快要抓狂了——如果對方不是那個傳說中的彭格列一世，又是自己不知多少輩的祖先大人的話，恐怕他已經開始吐槽了。但畢竟那些如果都是不存在的，他也隻能任由對方的調戲，盡量做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平定了一下情緒，澤田綱吉突然眨巴了幾下眼睛：“也就是說……你知道回去的路？”
Giotto神秘地一笑，不置可否。
“惡作劇也夠了吧！明明知道怎麼回去，為什麼不告訴我，把我困在這裏幹著急你很高興嗎？！”
Giotto的表情豐富了起來，似乎不認識眼前這個自己的後代了似的，剛才還有些似惡魔般的表情在瞬間被收回，留下了一臉的驚愕。澤田綱吉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衝動，頓時感到一陣尷尬。
“恩，你說得有道理，可是十世你可沒問過我該怎麼回去哦。”
還是那種略帶戲謔的口氣，可是這回澤田綱吉卻生不起氣來，或許是剛才的那頓脾氣讓他感到了心虛。
“那現在……”
“走吧。”
沒等綱吉說完，Giotto已經帶頭走出了房門，朝著綱吉起初遇到的那個陌生男人寒暄了幾句，又交納了幾天的租金，大致就是進行著退房的工作。等他做完了這些，再回頭看向澤田綱吉：“十世，你確定要回去嗎？”
“什麼意思？”超直感隱隱傳來不祥之感，讓他稍有些恐慌。
“……沒什麼。”
什麼叫沒什麼啊？分明就有可怕的事情嘛，你到底要耍我到什麼時候啊！話說強尼二你倒是快點解決那機器的故障問題然後把他送回去啊！
“十世，那麼想我走啊。”
一句話讓澤田綱吉徹底語塞，他常常覺得自己這個很像惡魔的祖先或許不應該是自己的長輩，而是和Reborn有著某種程度上的血緣關係，這兩個家夥湊在一起的時候，他連自己是怎樣死的恐怕都不知道，而現在，很明顯，自己的這個祖先大人的超直感已經達到了Reborn讀心術的那種層次，連在心中吐槽都得思量一二。
“十世要是那麼想的話，我就早些走好了。”
“唉？”
這突如其來的告別宣言不禁讓澤田綱吉有些驚訝，雖然自己心裏對此暗自表示歡迎，甚至已經開始喝彩了，但這說變就變也有點反常吧，以自己僅僅幾天的觀察，即便不能將他了解徹底，也大概了解他是個腹黑級別的人物，哪是這種會因為自己一個小心願就決定離開的人。
“十世不歡迎的話，這世界不是很無趣嗎？我不是那種會自找沒趣的人啊。”
他的話看似很合理，可澤田綱吉還是捕獲到他眼中的精光。澤田綱吉明白，自己恐怕又被耍了。
果不其然，他接下來的話直接將澤田綱吉的思想堵死了：“不過我現在看到十世好像不想我那麼早回去，果然是我的後代啊，知道尊敬長輩了，那我就再義務陪你一段時間好了，不收費哦。”
最後還不忘打趣一下這個可愛的後代。
澤田綱吉沒了吐槽的力氣，隻得無力地點著頭。
走了一天的路，澤田綱吉才知道Giotto口中的“確定嗎”是個什麼意思——他根本就帶著自己在林子裏亂轉，還美名其曰“這路就是很饒人啊，十世你一定要跟進我別又丟了”。搞什麼飛機嘛，他澤田綱吉又不是幾歲的小孩兒，也不是瞎子，眼前一個大活人轉悠還會跟丟？況且他走丟的時候明明沒有這麼久，怎麼回去的路比來的時候還複雜的多。
太陽已然落下了地平線，隻有幾抹月光透過樹木間的縫隙灑落下來。要不是澤田綱吉經過了Reborn的幾年魔鬼式訓練，恐怕真會就這麼跟丟了。
驀然，Giotto在一片較為寬闊的地域停下了腳步，左右打量了一下，難得帶著關心的語氣問道：“累嗎？休息下吧。”
澤田綱吉點了點頭。他也確實有些累了，畢竟這樣在四周怎麼看都是一個模樣的奇怪地方走了一天，還要注意腳下的昆蟲和雜草，的確有夠消耗體力的，想到這裏，他不禁想到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似乎需要些慰勞品了。
“拿去。”
Giotto甩給了他什麼東西，一看，竟是巧克力棒。雖說這玩意兒實在不怎麼抵飽，不過有總勝於無。
Giotto點起一叢篝火，目光仍舊停留在澤田綱吉身上，讓他感到不自然。
“看什麼呢，想看我自己照照鏡子也差不多。”
“恩，我知道。”Giotto沒在這個問題上過多地糾纏，忽然開口問道，“十世，上次問過你了，彭格列對於你來說，算是什麼呢？”
“……”澤田綱吉選擇了沉默，老實說他還沒得到答案。
“不用強迫自己現在回答，我們還有時間。”Giotto的話語聽上去很是飄渺，不知是在對澤田綱吉說還是在對自己說，“彭格列，從一開始，是不是一個錯誤呢……”
他又仰頭，直視散發著微弱光澤的明月，喃喃地說道：“月華……還是一樣的美呢，隻是物是人非罷了。十世，我希望日後你能得到一個令自己滿意地答案，不管它是什麼，隻要問心無愧，就夠了。”
那深邃雙瞳中的落寞，讓澤田綱吉不禁心頭一顫。
他又感覺，這個在曆史上無比光輝的彭格列初代，背負著無法言語的痛楚，那是常人無法看到的光輝背後的昏暗。
就好像天上的明月，淡淡的月華之後誰又能明白它擁有怎樣的寂寞？
澤田綱吉走到Giotto身旁，坐下。
“其實，你還有能分享的人，你還沒有失去所有。”
不知為何，他很自然地說出這樣的話，一如當初他給古裏炎真的回答，他最重要的，是那些陪伴在身旁的夥伴。
“十世……”Giotto隻是搖頭，“如果哪一天，我真的失去了所有，我該怎麼辦？”
“等到那一年再說吧，過好現在，比如，恩，至少現在我在這裏，你不是一個人，總之我的意識是……那個……”
看著有些不善言辭的澤田綱吉略微手忙腳亂地可愛樣子，Giotto又忍不住用手扶著他蓬鬆而柔軟的頭發。
“那就先混日子吧。”
澤田綱吉一愣，他可沒讓對方混日子啊，這算哪門子的理解啊。不過他看到Giotto臉上淡淡的微笑，心事也緩解了不少，也就不再試圖做無謂的解釋。
“睡吧。”
Giotto說完這兩個字，倒在了草地上。
看到這一幕的澤田綱吉，實在是強忍住了爆粗口的衝動。
這哪門子的祖先啊，害得晚輩這麼擔心，自己悠然自得地睡了？！靠！下次絕對不會再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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