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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鸞·覓雙  第五章 臨風兮,夢魘時

章節字數:2931  更新時間:12-01-20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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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華獨酌”一進院落,便看到這四字,而這院中的景色也決未辱沒了這四字。

    小院不大,卻勝在精致,一草一木間足見風情。不是未見過那些經過主人家精心布置的花園,但如此精致卻又出落的如此自然的院落,卻是少有的。

    淡淡的青色霧氣飄散在花草之間,飄渺間不失靈動,流水潺潺,宛若彈琴,不愧為天界之景,果真不同尋常。便是她,也不由一眼喜歡上這個地方。很美,一切清雅不失大氣,心,也不由靜了下來。

    “你是誰?”突兀的聲音打斷了她安靜的沉思,不遠處一個八九歲的長得十分漂亮的小男孩安安靜靜地坐在石頭上,如星光般燦爛的眸漫不經心地看著她,赤裸的雙足隨著水波微微晃動,流水調皮地從他雪白光潔的腳背上緩緩流過,那景象甚是溫馨,如畫般美好。

    “你是誰?”見那女子不答,男孩又問了一遍,隻是眉間隱隱有些不悅,從未有人如此失禮,不止不拜見他,甚至,那無視般的目光讓他有些生氣。

    “五殿下恕罪,姑娘她初來乍到,不識禮數,還望殿下見諒。”嶼炙見殿下有些不悅,忙解釋道。這五殿下可不是好惹的主,若說任性妄為,他和三公主可是不相上下,不同之處,也不過是一個任意妄為胡攪蠻纏,一個眼高於頂半點沙子容不得。顯然,對於剛才的無理,他還是有些耿耿於懷的。

    “哦,”鋒利的目光將她上下打量一番後仍有些不屑,“你便是皇兄帶回來的那個人間女子了,看上去也不過如此嘛。真不知皇兄喜歡你哪。”那目光無禮,而口中所言更是無禮至極。

    那樣明顯的不屑,若換是別人,定然是受不住的,然對於她而言,卻也不過如此。更無禮更痛心的話她都能安之若素,不過是好小孩兒家的話,她當然也不會在意。

    看著她如無事人一般自顧自欣賞著景色,恍若自己根本不存在一般,那高傲的小孩兒更是氣得臉都紅了,一臉怨懟,潔白的牙齒更是磨得“哢哢”做響。“喂!”從未有人這般忽略過他,一時間他竟不知要如何反擊,隻是伸著手,控訴般指著她。

    “像你這般被寵壞的小孩,若是放在戰場,隻會拖累別人。”回首望向他,這樣的生活,這樣的單純無知,高高在上肆意妄為,曾今是她們最為羨慕的。然而,卻也是她們無論如何也無法得到的。這份單純,若是放在從前,或許,她連眼都未眨一下,便會殺了他。不過現在,她已經不想理會了。或許,他說對了,她已經倦了,同時,他也錯了,她已經習慣了那樣的生活,她的心,已經回不去了。那種厭煩,總有一天,還是會勾起她的毀滅欲。若這孩子夠聰明,就不要再繼續糾纏。“你若是明白了,便離開吧。”

    嶼炙心驚肉跳一臉不可思議地望著她,作為天帝的幺子,他可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哪會受過這樣的待遇啊。這下可是糟了,這小祖宗非氣瘋了不可。

    “你說什麼!”果不其然,那男孩如被惹怒的小獸,厲聲般喝道。

    “還不明白麼。”幾乎藐視般地看著他,“那樣幼稚的行為,完全不考慮後果,若不是你的父母護著,也不知道要闖出什麼禍來。”

    那樣鹹淡的語氣,卻偏生說著最氣人的話,他是不如自己的那些哥哥,那又如何,也輪不到她來戳他的痛腳!氣憤間竟忘了收手,掌心中凝出一股精純的火之力,也不顧分寸地向她射去。

    ”壞了!“嶼炙驚呼一聲,就見天空中忽然出現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球,像一顆流星發著耀眼的光芒,猶如太陽一樣讓人不敢直視,直直向她射去,勢要將她化為灰燼。就算他不如他的兄長,但那攻擊也不容小覷,一個小小的凡人,又怎麼抵擋的住?

    就在所有人以為慘劇就要發生之時,那火球竟在離她一寸之時毫無征兆地消失於無蹤。

    “還是這般不惜命,早知我便在一側了。”男子的身影從暗處顯現出來,星目漆黑如暮,眉梢唇角依稀可見昔日的幾分桀驁不羈,長身而立,風華萬千。

    “二哥……”被抓個正著的燼尷尬地低著頭,有些躊躇地咬著嘴唇,絲毫不敢抬頭看向自己的哥哥。他剛剛是氣昏了頭才會如此不計後果,現在想來,若不是他哥哥及時出手製止,那凡人真會一命嗚呼了,想到這,他不由後背一陣冷汗,那畢竟是哥哥選中要當魂器的人,真出事,就算哥哥想來淡然溫和,爹爹也絕不會饒過他的。

    “果真還是急性子,就不知考慮後果。她說的不錯。燼兒,你也該好好曆練一番了,這般下去,遲早是會惹出禍端的。也怪我們確也太寵你了。”沒有包庇自己的弟弟,蒼煜淡淡地說道。比起這一直闖禍的弟弟,他倒是對著她情緒的難得外露更感興趣。認識她不算久,卻也不算短,甚少見她這般激動,即使是下定決心斬斷與凡塵的一切,也不曾有太大起伏,如今隻是自己有些傲氣的弟弟,怎麼會惹得她如此生氣?

    “你好奇了。”盈盈笑意展現在她臉畔,從未有過的張揚肆意,竟晃得人移不開眼,異樣的勾魂,“所謂的閉關,也不過是對我的暗中窺視吧。”

    從未有過的驚豔另他一時忘了遮掩,竟這麼直直看著她,直到她略帶諷刺的話語針紮般在耳側響起,他才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失態,“我卻是在閉關。這不過是我怕嶼炙應付不來所留的後招。”他也難得有些尷尬,畢竟他的家人個個可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呢。

    清冷的目光直直正視著他,確定他不是在說謊,才緩緩開口,“其實也沒什麼可瞞的。我,也有個弟弟呢,很可愛。”淡淡的懷念彌漫在她的臉上,明明在笑著,他卻覺得她是在哭,那隱隱的悲傷如洪水般,幾乎沒過她,讓她無法呼吸,那種感覺,是心疼。他知道。一直都知道,從他見她第一麵,他就知道,此生,他注定無法逃脫,也不願逃脫那個笑著,卻隻能暗暗將淚落在無人看到的地方的女子……

    “弟弟?”倒是燼兒最先反應過來,不知她要說些什麼,疑惑地看著她,看她的樣子,可不像是個喜歡小孩兒的人。想到剛剛的事,他難免還是有些來氣。

    “是了,”冰涼的手指輕易勾住了他的下巴,有些迷茫的眼似乎透過他,似乎在望著她口中的那個另她帶著淡淡憂傷的弟弟,“他也曾這麼看著我呢……”明明在笑,可是心,為什麼這麼痛……為什麼?她拽緊胸口,大口大口呼吸著,卻好似窒息般難受地根本吸不到空氣。

    “沒事吧?”終於反應過來的蒼煜連忙將嚇到的弟弟從她緊得叫人窒息懷中救出,交給一邊有些不知所措的嶼炙。而後抱起難受地蜷起身子的女子,竟有些狼狽地望著身旁的二人,“愣著做什麼!快去找禦醫!”緊張之情溢於言表。

    “二哥……”蒼燼有些怯怯地縮著,剛才那下確實叫他吃驚不小,而那幾乎可以稱得上恐怖的力道更是讓他有些後怕,隻能吃驚地望著自家二哥,有些難以接受自家二哥竟會為這小小的女子緊張不安。

    “我先帶她回去了。”他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當初在人間,在他確定將她定為自己生死相關的魂器之時,,他不是沒觀察過,相反,他幾乎一直看著她,雖不清楚她的曾今,她的過去,但那段時間也不短,卻從未見過她如此失態,更確切來說,是痛苦……想到這,他也管不了他們有多少問號,就這麼離開了。目前所緊要的還是明確她的狀況,他不相信,那僅僅隻是因為他的弟弟刺中了她心中的疤才會如此。她那麼要強的一個人,不會這麼容易的……

    “嶼炙,這算什麼!”蒼燼不滿道,他哥哥就這麼忽視他了,為了那個女人。盡管,他心中也有著不小的疑問與擔心。擔心,他絕不承認是擔心她!要擔心,也僅是因為自己的惡作劇……

    “殿下,”有些僵硬地看著氣惱的五殿下,後者也不知為何狠狠瞪了他一眼,嶼炙無奈,隻能厚著臉皮開口,“嶼炙先去找禦醫了,五殿下若有什麼疑問,還是待到殿下平靜下來自己解釋吧。我,我實在也不知曉啊……”別說五殿下了,他也什麼都不知道啊。除了知道她是殿下帶回來的交待他好生照看的女子,其他的他也同樣一頭霧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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